坐了十几个小时,火车没有晚点,按时在这个城市的站点停下了,而这个城市正是卫晨的卫晨的家乡,也是这列火车的终点站!卫晨幸好坐的是卧铺,不然十几个小时够他受的!卫晨从铺上下来,随意地活动了一下身子,因为这是边境小城,乘客很少,火车并没有满员,所以下火车的人并不多,况且是终点站,卫晨有足够的时间准备下车!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卫晨就提着包下了火车(再不走,列车员该上来清人了),出了站台,一身戎装的卫晨就在火车站广场招呼了一辆的士,向司机报好目的地后,就载着卫晨向家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坐在后排的卫晨话很少,看着窗外,感觉这才半年的时间,这个生他养他的小城市就有了很大的变化,不禁自言自语的感慨道:
“变化很大啊!看着有的地方好像都拆迁了!”
“是啊!这里旧城区改建、道路扩建,开始已经有一个多月了!”的士司机也接过他的话,不由得感慨道。
“是啊!走之前就听说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位解放军同志是本地人吗?”司机看着卫晨一身常服,听他口音像本地的。
“是啊!我是本地的,这次是回来探亲,只有一周时间!”
“小同志怎么这时候回来探亲呢?我也是当兵的出身,从来没见过列兵这个时候回家探亲的,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呢?”司机这话很对,义务兵期间是不予许回家探亲的,除非家里发生重大事故,经批准方可回家探亲。
“没有,就是简单的回家探亲,因为我是猎人(因为在这样的边境小城,卫晨他们的部队执行常规任务时都会一身的猎人迷彩,故此外界都叫他们“猎人”)!”卫晨并没有多作解释,因为凡是当过兵的只要听到“猎人”二字,就会明白他所在部队的特殊性。
“哦,原来是这样!”司机既然是行伍出身,自然懂得,于是也就明白他不能多问。
接下来自然是司机和卫晨两人一路无话,车很快车到了目的地,司机一看这儿是某军区大院,就啥都明白了!司机停好车后,主动帮卫晨搬行李,行李搬完后,也不等卫晨反应过来,转身就准备上车要走,卫晨见状连忙喊道:
“师傅!先等等,车费还没给呢!”
“同志!车费就算了吧!不为别的,就为你是猎人,我就不能收你的车费!如果不是你们,这个城市、这个国家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今天能有幸送一位共和国的猎人,而且有可能是一位共和国最年轻的猎人,我觉得自己特别光荣,车费就免了,这个牛,我能吹一辈子!”司机看着卫晨胸前的伞徽和猎人标志,话语中充满了敬重和羡慕。
“不行!车费一定要给,不给就违反了我们的规定!再说你们也不容易!”卫晨坚持要给司机车费。
“我当过兵,多少听说过你们那样的部队的事迹,为了表达对你们的敬仰,这个车钱说什么我也不能收!”司机是坚决不要卫晨递过来的钱。
“可是…!”卫晨看着递过去的钱司机怎么也不要,刚要张嘴说话,这处在兴奋点上的士司机又接着说说道:
“同志你看这样吧:我女儿很崇拜你们猎人,如果可以,能不能咱两拍张合影?就当抵车费了,你看行不行?”
按照保密规定,卫晨是不能穿着常服尤其还是佩戴伞徽和猎人标志,与外人进行合影的!卫晨拗不过司机,只好点头答应,不过他还是在合影之前把伞徽和猎人标志摘了下来放进衣兜里,才允许司机的要求!司机见状也就明白了卫晨的意思,立即下车并从车里拿出了时下最流行的诺基亚,和卫晨合了个影!合完影后,卫晨还是坚持要给司机车费,司机依然坚决不要车费,卫晨拗不过他,也就只好作罢!
待司机走后,卫晨提起行李包,就要进门。
“你好!同志!请出示你的证件!”门口哨兵拦住卫晨,对他敬礼道。
卫晨回了一个军礼,立即掏出士兵证递了过去。
哨兵仔细看了看士兵证,又对着士兵证的照片细瞧了瞧卫晨,这时发现了他军装上的特种部队臂章标志,“噌”的又是一个军礼:
“辛苦了!班长,欢迎回家!”哨兵查验无误后,就将证件还给了他。
卫晨也是郑重的向哨兵回了个军礼:
“谢谢!”
说完后,提着行李包走进了大院。
进了大院,卫晨又把伞徽和猎人标志重新佩戴上了,走在大院里,一路上所有遇到卫晨的人,看到他的标志以后,都会驻足向卫晨敬礼!卫晨知道,他们不是在给自己敬礼,而是在向那些牺牲和伤残的共和国猎人们敬礼!穿过军区大院(所谓的军区大院,其实远比普通的大院要大的多了去了),来到后面的家属院,卫晨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直接提着东西,来到了舅舅的家。因为卫晨知道,这个时候舅妈应该还在上班,只要没有开会或特殊事宜,她都会在办公室;自从卫晨去了部队,舅妈就主动申请调了回来,也是为了方便好照顾卫老爷子,毕竟惟一的儿子卫老黑就这么牺牲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打击对他有多大常人都能理解。
这里简单说一下卫晨的舅妈,卫晨的舅妈是在省军区某机要部门担任要职,只能说职位还不小!卫晨来到了舅舅家,敲门喊了声:
“报告!”
不一会儿,门里边一个熟悉又亲切的声音回答道:
“谁啊?”
伴随着声音,门开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卫晨面前。
一见到舅妈,卫晨就情不自禁的喊道:
“妈,儿子回来了!”
舅妈见站在门口的竟然是卫晨,也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一把就把卫晨揽进了怀里,激动的说道:
“孩子,没想到是你回来了啊!”
“妈!是我,真的是我回来了!您的孩儿卫晨回来看您了!”卫晨也是激动得话不成语。
突然,卫晨便挣脱了舅妈的怀抱,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激动地对舅妈说道:
“妈!您辛苦了!孩儿这回真的找到了心中的那个答案,也明白了今后的使命!”说着,又扑进舅妈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舅妈,不住地哽咽起来。
“孩子,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妈没有看错你啊!明白了就好!孩子,赶紧起来吧,地上冷!起来让妈好好看看你!”说着,就把跪在地上的卫晨拉了起来。
舅妈激动地拉着卫晨的手,亲切的上下打量着卫晨,依然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是我儿子回来了,确实是我的儿子回来了!我没看错!快、快进屋,我马上让人去买菜,饿了吧?孩子!中午我给你做好吃的!”
“嗯,谢谢妈!”卫晨站起来,擦了擦眼泪,提着包就跟着舅妈就进了屋。
进了屋,舅妈马上就打了个电话让勤务兵去买菜了,卫晨进了自己的房间以后(由于家庭的变故卫晨两兄妹一直是跟着舅舅、舅妈长大的),放下了包和帽子,接着来到客厅。
“妈!我有样东西要给你看看!”说完,就从背后拿出了一个盒子,舅妈自然认得那是装着军功章的盒子。
当舅妈接过盒子打开后,看到了一枚军功章,看到那枚军功章,舅妈又激动的哭了起来,卫晨看到舅妈又哭了,有点慌了阵脚:
“妈,您怎么又哭了?”
“妈看到这枚军功章,心理是既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你长大了,懂事了,已经成长为共和国的猎人了;害怕的是,我真怕有一天,你会跟你舅舅一样啊!”原来舅妈看到军功章是想起了舅舅,舅舅的牺牲对全家人的打击都不小,尤其是外公和舅妈最伤心。
“妈!我现在是军人了,军人为战而死这是天职!只能说,我自己选择的路,我会一直走下去!”卫晨也许此时并不完全懂得舅妈的心情,他说出此话也印证了此后他的路将是艰辛无比的。
“我们是军人世家,照理说,发生啥事我应该都有心理准备,也应该支持你选择的道路,可是…可你毕竟还是个孩子啊,这么小就让你承受这么多,我心疼啊!”舅妈抑制不住的眼泪滴了下来,掉落在地上。
“妈!话虽如此!可当我踏上火车那一刻,你心理应该就有了所有的准备了,不是吗?”卫晨反问到。
听了卫晨的话,舅妈先是一愣,接着又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中午,舅妈做了一桌子菜,一个劲儿给卫晨夹菜,碗都快装不下了,卫晨就笑着道:
“行了妈,快装不下了,多了也吃不了!”
“我还不了解你?从小就跟头饿狼似的,就差像头猪了,比谁都能吃,快吃吧!”舅妈又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卫晨碗里说道。
吃完了饭,卫晨就去洗了个澡,换下了常服,穿上作战服和军靴,准备出去溜达溜达。因为是在军区大院里,所以,只要出了家门,就要戴好帽子,军容整洁是必须的。
舅妈看到他的这一身装扮,知道他要出去,就试探性问道:
“晨晨,我们去司令部吧!你外公今天在,没有下部队,要不要去看看?”
“嗯,也行!去看看吧,我先拿点东西!”说着,卫晨就进了房间,去拿何卫国临行前给的两条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