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紫墨的潜台词,段初听出来了。
妹子的意思,不就是想让自己,离开如意姐姐嘛!
娇艳欲滴的如意姐姐,怎么可能会是画皮呢!。
不过段初想是这样想,最后还是决定,最近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跟赵如意好好谈一谈,最好让她拿掉额头的飘带,给自己看看。
……
第二天,那个木花子,没有食言离开,原地再次摆了棋局。
段初闲来无事,又去围观了,不但他这个臭棋篓子去了,就连铁司狱,也在那里和他一样,看了一整天。
木花子昨天一天,赢了几十人,今天输棋的那些人,又找来不少高手。
反正彭州府会下象棋的人,闻风而动,纷纷前来挑战。
可惜的是,一天下来,所有挑战者,无一获胜。
甚至都没有一个人,能跟那个木花子下成一局和棋。
就连府学里面,那几个精通象棋的老夫子,最后也都败下阵来了。
木花子不但棋艺精湛,杀得众人溃不成军,而且说话依然很不客气,赢棋了,还要把众人嘲讽一番。
段初听了都感觉刺耳,而铁司狱,差点被气得吐血。
本来铁司狱不想去叫魏先生,不过这次被气坏了,看天黑了,就大着胆子,又拉上段初,去找魏先生。
妆粉店里,魏先生和粉娘,看着咕嘟嘟的砂锅,正对坐小酌。
铁司狱的到来,魏先生被打扰了情趣,就有点不悦。
假如不是看到段初在后面,魏先生说不定要说铁司狱两句。
“先生,街上来了一个摆棋的,放眼彭州府会下象棋的,都是草包!”
铁司狱添油加醋的,把事情一说,想要激怒魏先生。
毕竟魏先生目前也在彭州府,而且也会下象棋。
不过魏先生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说:
“既然人家赢棋了,就是有这本事,让人家痛快两句,又能怎样!”
铁司狱看说不动魏先生,就跟段初使眼色。
段初就把摆棋的落魄书生,可能是丐帮里面的木花子,还有输棋的人,要摁血指印的事情,说了一遍。
魏先生想了想,感觉有点不对劲。
“说他是木花子,似乎有点说不通,因为木花子我见过,京城就有不少,摆残局都是为了赚钱,这个木花子,下棋不挂彩,只是让人摁下血指印,奇了怪了!”
魏先生说到这里,就答应铁司狱和段初,明天早上,过去会一会那个木花子。
……
第二天天没亮,铁司狱就起床了。
他先去找段初,又拉着段初,早早地来到妆粉店请魏先生。
魏先生在他俩的护卫下,来到了棋摊前。
经过两日的鏖战,无数人败下阵来,现在无论木花子怎么叫嚣,话说得多难听,都没有人敢上场跟他对阵。
听木花子说话难听,府学昨天几个输了棋的老夫子,不禁摇头叹气。
看大家垂头丧气,铁司狱一声吆喝:“都让开,魏先生来了!”
看是魏先生来了,众人连忙让开一条道。
府学几个老夫子,以前都对魏先生的棋艺,赞不绝口。
所以大家都知道魏先生棋艺精湛。
魏先生也不废话,也没有问规则,上去就坐到了木花子对面。
魏先生一出场,大家都对他很恭敬,木花子看了,也收敛了很多。
他很客气的说:“这位先生,输赢的规则……”
魏先生对木花子拱拱手:“规则我都听说了,咱们开始吧。”
“一局定输赢,还是三局两胜?”木花子又问。
魏先生微微一笑,把棋盘调转了一下。
之前木花子下棋,都是让挑战者执红先走,魏先生调转棋盘,就是把红棋,放到了木花子面前。
“我还有事,时间不多,咱们就下一局好了,你也就三十岁吧,比我下一大截呢,所以,还是你先走好了。”
听魏先生这么说,木花子也就不再推让了。
光看魏先生的威望,还有说话不紧不慢,带着一股镇定,木花子不敢托大,起手跳了一个七路马。
要知道他之前,起手都是走当门炮的。
当门炮为攻势,七路马为守势。
魏先生拱了一个卒子。
双方排兵布阵,很快就形成了,仙人指路对阵屏风马的开局。
要说高手就是高手,两人走了半天,竟然都没有一个子过河,而且哪怕对方露出破绽,也都没有趁虚而入。
段初看得有点揪心。
“刚才魏先生,怎么不打掉红方的中兵?”他问铁司狱。
铁司狱看得入神,没有听到。
段初推推他肩膀,又问了一遍。
铁司狱这才回答:
“一开始我也和你一样的想法,该打中兵,不过后面又看了几招之后,才知道那是一个布局巧妙的陷阱,假如魏先生打他中兵,就上当了。”
铁司狱回答完问题,扭头一看,战局已经进入白热化了。
一开始还有人,给魏先生呐喊助威,现在大家都闭了嘴,伸长了脖子看棋盘。
段初看得不是太明白。
不过他也能感觉到,魏先生车马炮齐上阵,各种攻势。
木花子用车和炮配合,车为炮根,然后用炮,格挡魏先生的冲杀。
段初看着看着,就感觉木花子的两个车和两个炮,就像是两根大棍。
无论魏先生怎么攻击,都被这两根大棍挡住,然后一一化解。
魏先生无奈,只好找机会,对掉了双方的车。
这样就进入无车棋了。
铁司狱忍不住对段初说:“魏先生,并不擅长无车棋,唉……”
果然如铁司狱所料,魏先生的双车被对了,最后又坚持一会,直到棋盘上,双方棋子不多时,魏先生站了起来。
“我双炮无马,你一炮一马,而且比我多了一个卒子,再下下去,也没多大意思了……你赢了。”
魏先生也没耍赖,这就是认输了。
木花子拱手笑笑,把棋子扫到一边,翻过棋盘,又掏出刀子,递给了魏先生。
魏先生乃忠厚长者,不会言而无信,当场就割破手指,在棋盘背面,按了一个殷红的血指印。
趁着按手指印的功夫,魏先生仔细看看棋盘的背面。
他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对于阴阳事,魏先生毕竟不精通。
如果不是因为东厂的暗桩,就潜伏在彭州府,魏先生肯定让刘瞎子过来看看。
现在他不敢让刘瞎子出门,所以自己看两眼,感觉没有问题,按完手印,又把棋盘扣了过来。
不过他也留了后手。
假如这个木花子,明天还不离开彭州府,那么魏先生就决定,让刘瞎子出来看看,这个木花子,到底有没有搞什么鬼。
魏先生想到这里,又把刀子还给木花子,还对他一拱手:
“强中自有强中手,感谢高人赐教,告辞了!”
魏先生说完放下手,转身就走。
段初追上去还想安慰两句,结果魏先生摆摆手:
“元起,胜败兵家常事,输就输了,我输得心服口服,而且又没掉一块肉,不用安慰我,你们继续在这里看热闹,我忙去了。”
魏先生就这样走了。
他一走,木花子又开始叫嚣了。
“刚才那位先生,一看就不是寻常人,他都败了,想必你们彭州府,也就没有能打的了,在下还是收了摊子,去办正事吧。”
木花子说完,就要收拾棋摊。
铁司狱和几个老夫子,哪里肯放他走。
现在他一走,回头就可以去别地吹嘘,在彭州府摆擂台,三天没人攻下来。
“说好摆棋设局三天的,这还有大半天时间呢,你再等等,我去找人!你中午的饭,我请了!”
铁司狱说到这里,掏出一块银子,大概有二两,甩手扔到棋盘上。
说起来,铁司狱也是铁公鸡一只。
这次能花二两请木花子吃饭,他这就等于,是下血本了。
扔过银子,铁司狱又对围观的人说:“大家都帮忙看着一点,别让他跑了!”
铁司狱说完,拉着段初离开了现场。
“魏先生都下不过他,你还能找谁?”段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