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你当我死了吗?
御临宸目光清冷地落在云汐身上,淡淡地道:“你很了解荀将军?”
“一点也不了解!”云汐急忙摇头。
荀驭收回目光,转眸望向荀国舅。
他跪姿笔直,仿佛历经寒霜的青松:
“父亲,她,真的是你所杀?”
“是又怎样?”
荀国舅一脸猖狂:
“既然得不到,那便毁了她!长痛不如短痛,为父杀她,全都是为了你。”
荀驭绝望地闭上眼,任由泪水倾泻而下。
得知她死讯的那一刻,他心如死灰。
可父亲却说,他杀她,全都是为了他。
云汐冷笑:“荀国舅,你残杀顾青楹,分明就是为了夺取东境,好为你的造反大业铺路,如今居然将责任全都推到自己儿子身上,你还要不要脸了?”
荀国舅冷笑:
“云汐,别以为驭儿喜欢你我就会让你进门了,只要杀了你,驭儿便会忘记你,就像忘记顾青楹那样,他会重新爱上别的女人!”
荀驭喜欢她?
云汐气笑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荀驭喜欢谁,荀国舅便要杀谁,在他眼里,人命如草芥,这样的人,跟魔鬼有什么两样?
最可怕的是,这个人的修为,比这世上绝大多数高手都要强大。
如今,他如虎狼般盯着她,眼中满满的全都是杀意。
云汐指尖灵力凝聚,准备拼着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重创荀国舅。
只要荀国舅受伤,在场这么多高手联合起来,或许就能杀了荀国舅。
“轰——”
荀国舅果然出手了!
他是精神师,转瞬的功夫,如潮水般的精神力便朝着云汐涌来。
云汐正想闪身避开,却见御临宸长臂一伸将她拉到身后,紧接着他右手在身前绕了个圈,形成一个巨大的灵力护盾,那潮水般的精神力被灵力护盾所阻碍,反弹了回去。
眼看着荀国舅即将被自己的精神力所淹没,就在这时,他双掌迅速翻转,双脚迈动起诡异的步伐,顷刻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瞬移!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怪荀国舅敢如此嚣张,原来实力已经强大到可以瞬间移动了。
荀国舅一走,荀驭膝行着跪到皇帝面前,颤抖着声音道:
“父债子还,父亲叛国,驭罪该万死。只是临死前,驭尚有一事相求。”
大雍皇帝沉吟了一会,道:
“叛国罪当株连九族,若深究起来,只怕整个皇族都要罪该万死了。你是个好孩子,你父亲的事,朕只治罪那些有罪之人,绝对不会牵连无辜之人。不过,朕很好奇,你临死之前,想要求的是什么?”
闻言,荀驭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然后挺直脊背,转头望向御临宸,目光平静:
“驭想借流光剑一用。”
流光剑,乃顾青楹的随身宝剑。
此言一出,萧元瑾率先发难:
“荀驭,你当我死了吗?”
他大步走到荀驭面前,妖娆的桃花眸冰冷如霜,仿佛两把利刃一般,死死地盯着荀驭。
“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仰天长笑。
御书房中,天子跟前,朝中肱骨大臣面前,生平第一次,他如此失态。
他笑声悲泣,仿佛孤雁哀鸣,绝望至极。
直到泪水浸湿了他的脸,口中咳出猩红的鲜血,他大笑着跌坐在地,身上再无一丝力气。
楹儿死后,他的所有精力全都在追查真凶上,如今得知真相,他像是完成了生命所赋予的使命,他突然间觉得,往后余生,似乎没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
可很快,他便想起了楹儿的本命玉牌。
本命玉牌完好无损,楹儿应当还活着。
可找了这么久,为何找不到她?
还有楹儿的尸体,是他亲手缝补的,如果楹儿尚在人世,那具尸体又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萧元瑾的狂笑,没人感到意外,更没人责怪他,就连皇帝,也是一脸同情地望着他。
云汐别开眼,目光冰冷。
萧元瑾的演技,真是越来越好了。
也是,如果当初,他不是一副情深意切的模样,她又怎会傻傻地嫁给他?
笑够了,萧元瑾这才抬眸望向荀驭,声音如腊月飞雪般冰冷:
“楹儿在世时,你便百般纠缠,如今楹儿被你爹害死了,你居然还敢惦记她的流光剑?你就不怕楹儿从坟墓中爬出来吗?”
说到这里,萧元瑾顿了顿,勾唇冷笑:
“也许,这才是你的目的?你想将楹儿气得从坟墓中爬出来陪你是不是?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楹儿她生是我萧家人,死是我萧家鬼,你永生永世都别想惦记她!”
闻言,荀驭苦笑:
“舞阳候多虑了,驭此生别无所求,只想死在流光剑下罢了,就当是赔罪吧。”
萧元瑾一愣。
云汐从御临宸身后走出,缓步走到荀驭身侧,目光清润地望着他,一字一句地道:
“顾青楹之死,皆因你父野心所致,与你无关,荀将军不必自责。若荀将军非要赎罪,那就替顾青楹完成生平所愿。上阵杀敌,保我大雍国泰民安,黎民百姓安居乐业。”
一番话,说到了肱骨大臣们的心坎里去了。
虽说乱世出英雄,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乱世,意味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颠沛流离,一不小心甚至还会掉了脑袋。
战争有多可怕,名将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就有多高。
哪怕是这些肱骨之臣,也不例外。
就算他们不怕死,愿意为国捐躯,他们也希望自己的家眷子嗣,能活在太平盛世中。
如今东境大军压境,什么父债子还的都不重要了,保卫大雍国土才是最要紧的。
否则,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闻言,荀驭心中猛地一颤。
他又重重地朝皇帝磕了一个响头,朗声道:
“驭愿前往东境杀敌,求皇上成全。”
有大臣提出质疑:
“叛变的是你父亲,万一你们父子联手,里应外合,我大雍国岂不危矣?”
荀驭朝那大臣拱手行了个大礼,不亢不卑地道:“徐大人顾虑得是,故,驭愿服毒。”
皇帝罢罢手,道:
“服毒就不必了,朕信得过你。”
户部尚书上前进言:
“东境是主战场,物资尤为重要,只是如今我大雍全线开战,财力上怕是支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