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踢开了地上的尸体。轻轻带上开的门,扭动了锁芯。一边用袖子擦着下颚上被溅上的血浆,一边挺着胸膛慢慢走到了宝座上惊恐的皇后面前。
“坐过去一点。”我对皇后不客气地说道。
她喘着大气,惶恐地看着我一动不动,我举起手中的钢笔,在她眼前晃了晃,插回了自己的口袋。我拨开她柔软的肩膀让她挪到宝座的一边,跟她一块挤在宝座里坐了下来。
我用手指推开额头前麻烦的刘海,把它们撩到了脑后,抬起胳膊勾在皇后的肩膀上,一手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除了我和你之外,知道今晚我来这的人都已经死绝了,如果你愿意替我守住这个秘密的话,我们可以继续谈下去。”
我明显感受到了皇后身体上的颤抖,她闭起了双眼,重重地吸了一口周围带有血腥味的空气,转过头义愤地斜看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废土上的拾荒者而已。”我冷漠地转向她说。
“得了吧,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皇后别过了头不愿跟我对视,她生气地说:“他终于要对我动手了吗?哼,他怎么突然不怕我们北线的势力撤出寒城了?”
“什么意思?”我反而被她的问题给问倒了,疑惑地看着她的侧脸问:“他?他又是谁?”
“哼,不是你的皇帝吗?我可不信你是那个傻孩子派来刺客,你刚从他的大殿里出来,我要是死了,那么他可就是第一个会被怀疑的对象。”
“有意思,傻孩子?指太子吗?你们家庭的关系可真够复杂的。”
“难倒不是吗?”
“我说了我只是个拾荒者而已。”
“呵呵。”她冷笑道,“那你来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要找个东西,一个蓝色水晶,不值什么钱,只是对我来说有很有意义,如果你肯帮我找它,那么我会很乐意让你活着,并且守口如瓶不把你对太子的阴谋和你家庭的复杂关系宣扬出去的,这对你来说应该只是举手之劳吧。”
“要挟我是吗?”
“我想是的。”
“什么的蓝色水晶?”她开口问。
“菱形的,菱角切割的十分精致,里面透明没有半点杂质,尖顶上有个银色的小金属环。”
“等等,菱形的蓝色水晶。”她低头沉思了片刻,嘴里吐出了半句,“难倒……”
“难倒什么?”
“你指的是那个传说中存有神之记忆的水晶吗?”
“什么意思!你竟然知道神的事?”
“知道一些,很多年前有一个朋友曾悄悄托我帮他在皇宫里找过。”她推开了我搭在她肩上的手,站起来说:“早就没人相信那种神的故事了,但他还是那么执着,后来听说他在外头抢了别人的另一个水晶,死在了这事上。”
“他叫什么?”我急忙问道。
“先知。”
我愣了一下,她竟然认识我的父亲。
“你和那位先知有关系吗?”她问我。
“有一点关系。”
“我想也是,除了他之外,还会有谁那么狂热的追求那种不存在的东西。”她迟疑了半晌,忽然紧盯住我的脸问:“你到底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没必要知道。”
“我当然有必要知道,如果你也是他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今晚不就是一场闹剧了吗?”她摊开手,指着地上士兵们的尸体。
“我不信任你说的话。”
“没关系,你可以看看他自己说的话。”
“什么意思?”
她神情怫郁地说:“与其说他是我的朋友倒不如说他是我的老师,他曾教过我一些东西,在我刚嫁进宫时候也帮了我不少的忙,我很感激他,正好我这留有他的几页日志,也许你看完后会明白很多事。”
“带我去看看!”我也站了起来,心情有些复杂。
“我先得喊人把这些尸体处理了,然后我们得去洗个澡换件衣服,你身上的血渍刚才坐下来时蹭到我了。”她指着我的胳膊上的血,微微斜过头笑道。
皇后吩咐了她的几个亲信收拾了残局,我跟着她走进了楼下的卧室,她的卧室很简洁,淡紫色的大床,几套橱柜,和一张白色的梳妆台,她掀开了床边的一块木地板,缓缓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金属小盒,打开盒盖后里面有几张残页,她拿出残页又轻轻把地板恢复了原样。我接过了她递给我的残页,和她走进了卧室后门里的一件衣帽间,宽敞的衣帽间里两边都挂着琳琅满目的各式衣服,我随手挑了几件宽松的衣裤,便和她又穿过了另一扇门。
正如她所说的,门里是一间浴室,宽大的房里贴满了各色金碧辉煌的瓷砖,两个矮小的女奴在两旁站着,浴室中央的水池里灌满了热气腾腾的温水,皇后先脱了衣服,三十多岁的她仍有一身白嫩的皮肤,她的身型匀称,跟少女没什么两样,只是举手投足间多了一层阴冷的气质。
我在池边放下残页,宽衣解带脱下军装,也跟着下了池子,水温略烫,但浸泡住全身的时候则令我感到了一种温暖的愉悦。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在大池子里泡澡,缺水的废土上也就只有皇族和巨商才能享受到这种奢华的体验。
“怎么了,愣着干嘛?”皇后在我的对面拨弄着水花,轻轻搓揉着她纤瘦的锁骨,她的五官虽然平淡无奇,却也十分端正,虽然没有那种一顾倾城的貌美,但看久了,倒也挑不出难看的地方。
“没什么。”我挪开了视线,看向一边,清洗着身上和脸上的血渍。
“你的身材和皮肤都不错,脸蛋也十分俊俏,怪不得太子会迷上你。”皇后坐在水池里的长凳上,淡淡地笑着对我称赞道。
我随意地笑了笑敷衍了一下,爱娜在我身上包裹的这层仿生皮肤虽然和她的一样都是假货,但美的的确让人难以识别,我有时看着镜子的里自己也会发呆,不过我倒不在意自己这样的举止,因为至少我心里还十分清楚,自己是个喜欢女人的男人。只不过每次起生理反应的时候,下半身这层紧紧绷着我胯间的假玩意总会折磨的我要死要活,提醒我放弃多余的想法。
“你刚才跟我说你不喜欢男人?为什么会这样呢?”她冰冷的脸上浮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让我莫名地感到了一阵不安。
“天生的。”我敷衍道。
“哦,难倒你喜欢女人?”她慢悠悠地从水中走了过来,坐到了我的边上,一边揉搓着光滑的前胸,一边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我的脸。
我的心突然忐忑了起来,之前这个还被我威胁的女人,现在反倒让我感到了慌张。
“这……这怎么说呢。”我低头看着泛起的水波,一时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喜欢男人。”她抬起头靠在池边,摊开手脚悠闲地浮在了水上,亚麻色的头发在水中飘起,盖到了我的胸前,她静静地说:“嫁给皇帝之后,我没给他碰过一次。”
“为……为什么?”
她浮起的身体,随着水流像我靠来,触碰在我的肩上,就像我说的,当我生理上起到变化的时候,总会令我像折磨般难受,但我另一侧却已经是池壁,无处可躲的我卷着身子,尽可能让自己好受些。
“看看先知的日志吧,你会知道为什么的。”她闭上眼睛轻轻地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