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十分简单。
确切的说,十分简陋!
空荡荡的石洞内,当中放着一只石桌,角落里的石床,上面已经积满了灰尘。
除此之外,整个洞府再无多余设施,且这里无一丝装饰,目光所及之处,给人一种清冷孤寒之感。
凤卿衣就是在这里独立闭关了几十年?
面对青灰而无生命的石壁,她又在想些什么?为何她置身此处,心底油然生出一种寂寥之感?
“宿主,你该去寻找凤卿衣的尸首……”
小狐狸见她呆在原地许久,不由出声提醒。
尸首?
以往,她穿上皮囊后,这具皮囊的原身就不复存在,更别说尸首了。
更何况,这座洞府如此简单,一目了然,这里什么也没有。
“卿卿?”
君陌邪在洞府外等待许久,一直未见叶卿出来,放心不下,进来便见叶卿独自一人发呆,赶紧上前,目露关切。
叶卿闻言转身,眼中的疑虑尚未散去,“君陌邪,你觉得凤卿衣是个什么样的人?”
君陌邪闻言,眸色一闪,垂眸看向叶卿,见她神色正经,无一丝揶揄,心下稍定,不由沉思。
“我与她接触很少,自入御灵宗,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言外之意,真的不熟。
叶卿对此答案不怎么满意,“可她曾经也传授过你武功,名义上也算是你的师父吧。”
既是师徒,不该直面授业解惑?
“她……”
男人眯着眼眸,似在回忆。
他初入御灵宗,一直都是符菱娇掌管宗门一应俱事。
凤卿衣很少现身,后被符菱娇夺舍后,出现的频率方才多了。
直到现在,他才知晓,当时的凤卿衣是符菱娇假扮,性情大变也在情理之中。
叶卿似乎也想清了其中的关节,她环顾了一眼洞内陈设,见没有可疑之处,拉着君陌邪出了洞府。
她站在洞府前,放开神识,开始去搜寻凤卿衣的尸首下落。
按理说,这么久了,她的尸身早已化为一堆白骨,再去寻,又有何意义?
等等,也不一定,除非她的尸身被人用特殊方法炼制保存了下来。
突然,她在神识里看到了一个意外之人-臧奎。
她将此消失告知了君陌邪,两人对视一眼,君陌邪跃身离去。
很快,他就回来了,他手里还提着一个人-臧奎。
臧奎自离开缥缈峰后,便一路回到了御灵宗。
符菱娇已经陷落,整座御灵宗将成无主之地,这里是个栖身的好地方。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隐匿自己的行踪,就怕有心人报复,却未料到,还是被君陌邪发现了。
他被人一把扔到地上,身后的那副棺材依然背在身后。
今日落在君陌邪手里,他自知没有活路,正自嘲命运可笑时,视线里突然走进了一双女子的绣鞋。
头顶上传来女子淡漠的笑声,“呵呵,臧奎?”
这声音似雪山冷冽的寒冰,无限寒凉,听着却有点耳熟……
他诧异地抬头,便见到一袭青衫裹身的女子,此刻正笑吟吟地盯着他,那笑意透着一股漫不经心,还冒着丝丝冷气。
那精致绝美的五官,带着一股江南女子的韵味。
此刻,她正睨着一双媚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湖泊晶莹的眼眸,泛着清冷的光,透着一股出尘的淡漠感。
“宗,宗主?”
灰白苍老的眼眶内,瞳孔骤然放大,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宗主?”
叶卿轻笑一声,带着几许玩味,“不知你叫的是符菱娇,还是凤卿衣呢?”
不过一瞬间,眼前的“宗主”清冷的气质大变,相同的五官不见清冷,反而透着一股慵懒狡黠。
臧奎沉默,微微有些激动的身子渐渐稳住,他狐疑地将她上下都打量了一遍,又看了看她身侧的君陌邪,恍然大悟,面上闪过一丝自嘲的笑意。
“原来是你啊,山神姑娘。”
确认了眼前人的身份,臧奎缓缓地撑起身子,就势坐在地上,身后的棺材有点阻碍了他的动作,他跌跌撞撞地起身,艰难站了起来。
整个过程,君陌邪与叶卿都没有阻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看来,臧奎你从一开始就知晓符菱娇的所作所为啊。”
叶卿双手背在身后,敏锐地捕捉到他一闪而过的慌乱,只见他警惕地后退了两步。
“我早已退出御灵宗,也不打算在出世,两位是不打算讲究江湖道义,要置老夫于死地?”
他神色戒备地护住身后的棺材,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君陌邪。
“君陌邪,老夫与你无冤无仇,就算曾经奉宗主之命追杀于你,也未曾伤你性命。”
说到最后,他欲言又止地看向君陌邪,眼中带着不言而喻的话外之意:既然我曾经放你一马,你是不是也该高抬贵手呢。
君陌邪眨巴眨巴眼,凝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无辜道,“可是你打扰我与卿卿在一起的时光了。”
噗~
叶卿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瞪了一眼近来越发不知节操为何物的男人。
臧奎似也忍了一口老血,看着昔日冷血无情,杀人如麻的魔头,如今被这诡异的山神姑娘活生生摧残成眼前这副傻吊模样,不由朝叶卿投去佩服的眼神。
这人中了一种叫爱情的毒,毒素已深入肺腑无药可救,臧奎不由将目光转向叶卿,带着一丝恳求。
“那个卿卿姑娘,”
“闭嘴!”
他后面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君陌邪沉声打断,那厮浑身冒着寒气,臧奎感受到那不可轻视的威压,住了声,无辜地回望向他。
“卿卿岂是你能叫的?”
……
“山神姑娘,”
如今人为刀俎,他为鱼肉。
臧奎从善如流地改变称呼,果见君陌邪缓和了神色,心下稍安,继续道,“老夫退隐御灵宗,近期并未作恶,还望姑娘手下留情,放老夫一马。”
“唔~”
以前的臧奎态度傲慢,嚣张随性,如今,难得有眼前这副低声下气的模样。
他虽言辞恳切,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忌惮与狡诈。
叶卿呶呶嘴,“我并不是什么除魔卫道的热心人士。”
臧奎闻言,面上一喜,却又到听对方慢悠悠的道,“只是,我这里有一丝疑惑。你若是答得好,我考虑考虑~”
“答得好,就只是考虑考虑?”
“恩?”
臧奎郁闷,刚提出一点小疑问,就见一旁的君陌邪往他方向走了两步,立即噤声。
他自知势弱,无奈点头。
“老夫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