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无奈之下,田雨湘的电话打给了宋迅,说她的丈夫,今天和他签合同的,到现在怎么还没有回来。
作为客户,田雨湘自然知道宋迅的电话号码。
“还没有回去?”宋迅已经是一个中年人,自然比起田雨湘要沉稳很多,“董太太,您先别着急,董先生说,要去给你买东西的,许是给你一个惊喜呢。”
田雨湘在房间里不冷静地走着,她抬眼看了一下表,“都这个点了,他会给我什么惊喜呢?电话也打不通。”
宋迅也觉得情况不对,他说,“你先别着急,我这边找找看。”
田雨湘等了一夜,董凯还是没有回来,她的心已经焦躁不安了。
第二天,她把两个孩子都送去学校以后,交代了阿姨去接孩子,她要去丰城找董凯,家里有两个阿姨,虽则这样,她还是有些不踏实。
田雨湘自己开车去了宋迅的家里,和董凯最后的联络人,宋迅的嫌疑最大。
宋迅看到田雨湘亲自来了,他也晓得事情的严重性,昨夜他也一宿都没有睡着,见过各种各样的,就没有见过这种失踪的,还是一个大男人。
距离报案董凯失踪还有几个小时,田雨湘看了董凯和宋迅签订的合同文本,宋迅说他可能去附近的商场可,董凯昨天说要去商场给田雨湘买礼物的。
田雨湘转了好几个商场,最终在最繁华的商场,找到了董凯的交易记录,毕竟一天消费一百万的人不多,董凯算一个。
宋迅看到这条消费记录,有心想告诉田雨湘一句话:说不定,他买的,不是给你的!说不定是在小三那里出了事。但是看到田雨湘这么急躁的样子,宋迅终于忍住了,而且,他现在嫌疑人的帽子也还没有摘。
田雨湘报了案,说了董凯失踪的事情。
恰好报案的公安局,就是当年夏姗姗出事时候的公安局。
其中有一名干警姓赵,现在已经升任公安局副局长,当年的事情,他就觉得疑点重重,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而且,他当年的职务也低,没有话语权。
现在,他主抓常务。
田雨湘回了榕城以后,他研究了田雨湘家里所有的事情。
他晓得了,夏姗姗当年在受到继父凌辱的时候,每次继父都是开着灯的,他好像就是要看看夏姗姗被迫屈服的样子,每次做完,他都不关灯,夏姗姗每次都把手搭在额头上,她想关灯啊,她好想关灯。
所以,等继父一走,她就会迫不及待地从床上起来,去把灯关掉。
关了灯,她便不会那么羞赧了。她的少女隐私也不会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虽然周围没有人,可是灯光让她少女的羞耻之心,仿佛铮铮白骨一样,可恨又可怜,仿佛是在昭告天下。
这个警察研究了好些年,也看了很多心理学的书,就因为田家的事情,他都快成了心理学家了。
他找到这些并不容易,夏姗姗一直在用一生来治愈童年,这个习惯延续了一生,只要出门必然会关灯。
田雨湘和她一起生活了两年,怎么会不知道?
可没有田雨湘知道的证据,田雨湘会一口否认。
而且,田雨湘当年有证人,江行止,证明这件事情根本不是她图谋的,只是一个意外。
所以,这个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田雨湘这个女人,给别人的印象,真的是太深太深了,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一眼能够认出她来,记得她纯真无辜的脸上,有着怎样的心机。
而且,这个副局长还研究了田雨湘的家事,真的是太复杂了,好像是受过什么诅咒,没有一对能够白头到老,在不能到老的背后,是否藏着什么更深层的原因呢?
这次,田雨湘又来报案,说自己的丈夫失踪了!
这太巧合了。
他自然又怀疑,是不是又田雨湘做的,失踪了——
赵副局长第一要做的便是,让人调出来董凯的记录看。
董凯从小到大的记录都没有什么毛病,不到二十的时候认识田雨湘,今年三十一岁,青梅竹马,非常正常,不过他的工作经历是他曾经去过委内瑞拉。
而田雨湘的父亲,出事就是出在委内瑞拉的那件事情上。
他只是一位副局长,具体缉毒的事情,他不晓得,不知道田雨湘父亲的具体事情。
可是这两个地点,太过巧合了。
为什么田雨湘早不嫁给董凯,却在和江行止谈了那么一场恋爱后又嫁了?
田雨湘又知道了什么?
当时夏姗姗的死,这位副局长,便觉得极有可能和田森的死有关,现在,董凯又失踪了,如果不出所料,他觉得,这个董凯也凶多吉少了。
所谓报案,不过欲盖弥彰。
这位副局长,当时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田雨湘——
他是不是太小看这个女人的阴毒了,和这个男人,孩子都生了,竟然就——
现在,他有权利了,即使那个案子已成过去,是天不时地不利,可这个案子,他要好好审审。
他给江行止打了电话,他要跟江行止好好聊聊。
周围认识田雨湘的人,就只有江行止一个。
而且,恋人,自然了解更多。
江行止正在开车,看到是局长的电话,他接了。
“有事儿,赵局长?”他戴上耳机,问道。
“是,江总,忙不忙?”赵局长说到。
“晚上了,你说我忙不忙?”
赵局长便笑笑,“知道江总一向忙得很,所以,跟您谈一个几年前的女人,不知道您还记得不记得,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有没有兴趣?”
“我不见得记着。”江行止遇到一个红灯,他的车停了下来。
今晚,程绍珊约他去吃饭。
“不记得,那就算了,不过这个女人长得非常动人,无辜又妩媚的,不过江总的女人如同过江之鲤,那算了。”赵局长又说,他也不抱希望,认为江行止会记着。
不过他觉得和江行止同居过的女人,该是少数的。
“说说看,我的女人里,无辜又妩媚的,谁啊?”江行止的心微微动了一下。
“田雨湘。还记得吗?”赵局长又说。
江行止微皱了一下眉头,沉吟良久,说到,“记得。她怎么了?怎么想起她来?”
这几年来,田雨湘这个名字,在江行止的耳边,出现不超过三次。
“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