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沉默之后。
颜如玉暴跳如雷的声音，终于从电话那头重新传了过来：“你他妈疯了吗？
！”
“这可是弑君之罪啊！”
“所以你打这个电话，是打算要让我陪你一起谋反不成？
！”
颜如玉性格儒雅，很少爆粗口。
除非忍不住。
可今晚，他不得不大骂楚歌一顿了。
九五之尊，说杀就杀。
而且杀完之后，态度还能如此从容不迫。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
甚至会牵扯到齐武夫等人。
整个北境军团都会面临解散的可能性，被人连根拔起。
杀了陈国雄。
无所谓。
毕竟，一个东境之主不算什么。
杀了公孙囚牛。
也无所谓。
毕竟，公孙囚牛确实谋反再先。
出了以上两件事。
颜如玉都能理解，并且可以妥善的处理。
但杀了公孙霖，这可是赤裸裸与国度对立，与全龙夏为敌！ 就算楚歌真对那张龙椅有觊觎之心。
也不该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啊。
这种做法，无异是把自己给驾到火上烤啊！ 正当颜如玉想要再怒斥楚歌几句的时候。
楚歌却开口道：“小冰的死，是陛下一手造成的。”
颜如玉刹那间沉默了起来。
他脑袋极快，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陛下忌惮楚歌功高盖主，自然会准备后手。
而那时候，对于楚歌来说，虞语冰的命比谁都重要。
陛下自然会萌生用虞语冰的命，来挟持甚至控制楚歌。
以让自己毫无后顾之忧。
只不过，在这过程之中，出了差错，才会导致虞语冰丧命。
而如果颜如玉没有猜错的话。
这大致是公孙囚牛下的一步棋。
他叹了一口气问道：“你确定？”
楚歌点了点头道：“他亲口承认的。”
得，这下连骂楚歌的话，都得吞回去了。
同在北境当差怎么多年，颜如玉比谁都了解楚歌性格。
虞语冰对他的重要性，超过了一切。
甚至凌驾于律法之上。
这也就难怪楚歌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出来了！ 颜如玉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后，方才问道：“这件事有几个人知情？”
若是楚歌是暗自下杀手。
并且没有留下证据的话，倒是有挽回的余地。
顶多就是打死都不承认。
以齐武夫在朝野的影响力，再加上有北境军士虎视眈眈。
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
谁也拿楚歌没办法。
然而。
颜如玉还是太过于乐观了。
楚歌接下来的话，让电话那头的他完全目瞪口呆了。
“我杀陛下的时候，公孙睚眦和公孙嘲风，还有小灵都在现场。”
颜如玉：“……” 这家伙是在整自己的对吧？
他一定是在整自己的对吧？
杀了公孙霖不说。
而且还是当着两位皇子还有一位公主的面。
这已经是铁证如山了。
就算颜如玉再诡计多端，这会也无计可施了。
“好吧，等你秋后问斩的时候，我会去看你最后一眼的。”
颜如玉这下直接放弃道：“再见，不，是再也不见！”
说完就真打算挂掉电话了。
楚歌却慢悠悠的开口道：“公孙睚眦应该暂时不敢动我，毕竟，还有一个四皇子在虎视眈眈。”
“而且我当着他的面，击杀了三名武神境巅峰强者。”
“否则，今晚他也不会放我离开。”
颜如玉听到这话，顿时疑惑道：“三位武神境巅峰强者？”
龙夏之中。
武神境强者已经属于凤毛麟角的存在。
龙夏十七亿人口，顶多只有不到百人到达这种级别。
更遑论武神境巅峰强者。
估计两只手都数得过来，甚至更少。
一口气三位扎堆出现在京师。
而且还被楚歌灭了。
这怎么想，都让人有种天方夜谭的感觉。
“公孙囚牛算一个。”
楚歌解释道：“还有两个，一个叫楚鹰，一个叫楚豹，都是禁地楚家之人。”
公孙囚牛是武神境巅峰强者。
这件事本身就足以让颜如玉震撼。
更别说这件事还牵扯到禁地楚家。
看来京师发生的事。
远远超出了颜如玉的预期啊。
“楚家人是为了萌萌而来？”
颜如玉接受能力很强，很快便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
这位擅长阴谋阳谋的北境第一智将。
自然早就调查出楚歌身份的不寻常。
否则，一个六年前连武者都不算的小鬼。
怎么可能六年后就一跃成为举世无敌的存在。
这要说他身上没点什么血脉之力的外挂。
谁能信？
稍微一想，就知道跟古武禁地脱不了关系。
毕竟，只有那种地方，才会孕育出这种天才妖孽。
而根据燕青青前段时间的汇报。
萌萌体内同样拥有着血脉之力。
并且在爆发不久后。
禁地楚家就出现在京师。
颜如玉只要稍微整理，就几乎猜出个大概了。
楚歌也没有隐瞒，如实的说了一声：“是。”
这前后不到五分钟的电话。
信息量爆棚。
从公孙囚牛是幕后黑手。
再到楚歌因为虞语冰的原因弑君。
最后更是引出禁地的强者。
这些事情，每一件单独拿出来，都难以应对啊。
更别说，一股脑全都扎堆到一起了。
所以尽管颜如玉智商爆表，这会也只能无奈的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楚歌似乎早有计策，他对答如流道：“我会在国葬之上，亲自辞掉王位，并且卸去镇国大将军的职务。”
答案倒是不出颜如玉的预料之中。
正因为他比谁都了解楚歌。
所以明白这才是楚歌的作风。
他镇守边疆六年，抵御无数外敌入侵。
做这一切。
从来不为权，也不为利。
从始而终，他都是在坚守最初的信仰。
他从来不是为了皇族而战。
而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而战！只是。
如今公孙霖已死。
国度群龙无首。
若没有人出来震慑住底下的妖魔鬼怪，怕是祸事会接连不断。
皇子争夺皇位，重演当年的八王之争也有可能。
再者。
东西南三境，那些手握军权的骠骑大将军，更有可能趁此自立为王。
往后的龙夏。
四分五裂都有可能。
若是真要面对这种情况。
倒不如……颜如玉下定决心，对着楚歌朗声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阁主何不，一不做二不休。”
“于国葬之日，加冕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