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调整了身位，将自己的心脏位置对准了公孙灵的剑刃。
他的眼神丝毫不躲闪，也没有任何慌张。
只是平静的看着公孙灵。
无论如何。
楚歌都无法否认，他也没打算否认。
他愧疚公孙灵的太多了。
这是他欠她，如果公孙灵执意要现在拿回去，楚歌也没有任何二话。
公孙灵望着近在咫尺的楚歌，她的手忍不住发抖了起来。
与楚歌相处的那些画面在脑海里不断的浮现。
她虽然嘴上不承认。
但事实上，第一次见到楚歌的时候，她的心里已经炸成了烟花，需要一生来打扫灰炉了。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公孙灵对着楚歌咆哮道：“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甚至连命都不要，可到头来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他们无论多该死，可都是我的亲生哥哥啊！”
“你就没有一丁点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
“现在的我恨不得将你的心给挖出来，看看那到底是不是黑色的！”
楚歌没有反驳，只是伸出手握住了公孙灵的剑刃。
让那把剑，不要再颤抖。
徐天狼紧紧的盯着这一幕，生怕这小公主一冲动还真就一剑刺下去了。
他了解自己阁主。
自家的阁主并不是在做戏，而是真有这样的觉悟和打算。
这从他先前没有真气化甲就可以看出，他是真打算给公孙灵报仇的机会。
至于其他人。
刘公瑾是一脸无奈。
周雅则是拦住了想要上去劝架的林子熙。
这种情况下，谁劝都没用，还不如不去添乱呢。
公孙嘲风转过头不去看这让他心疼的一幕。
公孙霸下则是在心里催促着，自家小妹赶紧把这一剑刺下去为自己师父方人王报仇。
“你这个王八蛋！”
公孙灵怒骂道：“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公孙灵不断的重复这句话，可那把剑却仍然没有再进一毫米。
她似乎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催眠自己，好让自己做自己本应该做的事。
杀了楚歌，为哥哥们报仇。
这个念头本来十分巨大。
可在与楚歌面对面的时候，却越变越渺小了起来。
“动手。”
沉默许久的楚歌，最终只说出了这冷冰冰的两个字。
在这一瞬间，公孙灵的委屈与不甘彻底爆发到了极致。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啊！”
公孙灵质问道：“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为什么你就非要做哪些我不得不仇恨你的事！”
“你明明都知道，你很清楚这一点，可你就是非要视而不见，装傻充愣！”
“你觉得这样做对我公平吗？”
“你就不能对我多一点在乎，多站在我的立场考虑一下吗？
！”
楚歌言简意核道：“我不喜欢你，所以你做得一切在我眼里都是多余的。”
公孙灵没想到，自己肺腑之言，居然得到了楚歌这样无情的回应。
这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一厢情愿的小丑。
“所以，你可以动手报仇了，公孙灵。”
楚歌语气从容道：“因为就算你不杀我，我也永远，永远，不会喜欢你的！”
周雅和林子熙一听到楚歌的话，纷纷都有些不敢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这种话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也残忍了吧！ “楚歌！”
公孙嘲风忍无可忍道：“你知道小妹为你做了多少的事吗？”
“她甚至为了已经死去的你，不顾自己的安危挡在方人王的面前！”
“你凭什么对她说出这样残忍的话！”
公孙灵对楚歌的用情至深。
与他关系最好的公孙嘲风最为了解。
公孙灵爱楚歌胜过爱自己。
无论如何，楚歌都不该也没有资格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这是在践踏公孙灵对他的真心！ “我好像没有要求，她必须这样做吧？”
楚歌面无表情的反问了一声，随后冷漠道：“是她自愿这样做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就因为她为了我做了那么多事，所以我就不得不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他。”
“你不觉得这只是一种单纯的道德绑架吗？”
这话彻底激怒了公孙嘲风。
他骂了一声混蛋之后，就忍不住的冲向楚歌，想要狠狠的揍他一拳。
只是他人还没有到楚歌面前。
就被楚歌凌空一掌给击飞出去，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再起不能！“三哥……”公孙灵见状，连忙想要去查看自己三哥的伤势。
可楚歌却不让她走，而是往前一步，将自己的胸口抵在了剑刃之上。
“你明白了吗？
公孙灵。”
楚歌冷漠板着一张清秀的脸庞。
如今这无情的模样，就如同一把刀子一样扎入了公孙灵的心。
他接着说道：“你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自我感动而已，我的内心毫无一点波澜。”
“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你还愣着干嘛？”
“动手啊！”
啪。
一个清脆耳光。
“杀了你，我都嫌脏手，你给我滚，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公孙灵故作凶狠，但语气已经有些哽咽。
眼神更像个孤独无助的孩子。
“对不起。”
挨了一巴掌的楚歌，松开了剑刃。
公孙灵的眼泪哗一下就冲出眼眶。
楚歌与公孙灵擦肩而过的瞬间，又郑重的说了毫无诚意的那三个字。
“对不起。”
然后他不再停留，从林子熙手中抱过萌萌，和林子熙安静的下山。
徐天狼等人也沉默不语的离开。
刘公瑾走到半路，似乎想起了什么。
一脸讪笑的回到公孙灵的旁边，跟她要了那把他假装失手，被公孙灵抢走的龙吟剑。
随后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离开。
现场只剩下哭成泪人的公孙灵。
被公孙霸下搀扶过来的公孙嘲风，连忙安慰道：“小妹，别哭，他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不值得你对他那么好！。”
“三哥，别这么说他。”
公孙灵伸出双手一起抹去一脸泪水，终于停止哭泣，她轻微哽咽着说道：“能让你家小妹我都喜欢的男人，怎么会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呢？”
“他说那些，无非就是想要激怒我，让我可以下定决心杀了他或者是忘了他而已。”
公孙嘲风略微沉默，最后问道：“那你做到了吗？”
公孙灵望向公孙嘲风，指了指自己哭花的脸反问道：“你觉得我做到了吗？”
答案不言而喻了。
公孙灵抬头望天，喃喃自语道：“我了解他，他这辈子说对不起的次数肯定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我一天听了两次，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