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只见那绿僵一跃有三米,目标是魏建昌。
他手忙脚乱刚跨上车,却被扯住了身子,哇啦啦惨叫。另一边,王宇翔顶着压力骑上了车,双脚猛踏飞驰而去。
我和三金冲了过去,三金抽出破邪符用力拍在僵尸后背,滋啦一声,只发出焦臭的黑气。
我跃起一脚,狠狠踢在僵尸手上,念起九字真言再出一拳,那僵尸身子一偏,退了两步,任魏建昌骑车离开,却将双眼锁定了我。
之前远看不知道,此时近距离我才发现,这僵尸的脸上长着薄薄一层绿色的茸毛,漆黑的瞳孔收缩只剩下一个黑点。
他一动不动盯着我,突然嘶吼一声,绿色尸气遍布全身,挥起手臂朝我抓来。我脚步错落,避开了几次袭击,一边躲闪一边喊叫道:“三金,符来!火来!”
三金一听,急忙忙将手中符篆点燃,往空中一抛。我一见火光立即掐诀念咒,引导符纸飞向绿僵。结果这僵尸有所察觉,回身往前一推,手上的尸气刹那间结成一团,将即将近身的火苗瞬间熄灭。
马勒戈壁的!
“再来!多一些!”没等我开口,班长和郑飞都掏出了符篆塞到三金手里,四张并在一起同时点燃。
我双手运指,咻咻咻几声,四张符接连飞向僵尸,却被他一手一个止住两张,剩下两张飞往后背,竟被他周身的尸气给直接熄灭了。
我艹%…;…;&**…;…;!
三金他们见状毫不犹豫上前相帮,我嘴里喊着,各位小心!不要让尸气接触到皮肤!
那僵尸本来只是在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把戏,此时见我们四人将他团团围住,竟停下手脚环视了一圈儿。周遭早已是暴雨倾盆,狂风雷鸣,我见那僵尸抬头忘天,似乎有些畏惧那雷电。
僵持了没多久,他的嘴唇嗫嚅了一下,咽喉处干瘪的皮也随着骨头颤动,突然嘴巴一张,骤然发声,尖利啸声宛若刀片刮在身上,我们只能忍着疼痛,本能地捂起耳朵。
等我睁开眼时,郑飞已被掐住了脖子,高高举起,下一秒就摔在了吊桥上。挣扎着还没爬起来,那僵尸又是一掐一扔,直至郑飞彻底动弹不得。
这绿僵跳得又快又远,完全没有与我们继续周旋的意思,我们在后头紧追不舍,然而总是差那么一点儿距离。
三金疑惑地问我,那僵尸想干嘛?忽然一道闪电划亮天空,我皱起眉头喊道:“不好,他想要请君入瓮!”
这僵尸甚是狡猾,他因惧怕雷电,所以想引着我们往客栈里去,而客栈里还有好些已经被他收服的行尸走肉,一旦符篆被揭,后果不堪设想!
前面郑飞再次被摔落,位置距桥头已经很近了,我们却根本赶不上绿僵的速度。
不能让他得逞!
我掏出一张符,掐指念道:“三清尊神在上,吾请阴帅,力拔山河,英武如神,不辱威名!兹事助吾,不容有误!急急如律令!”
指间符纸破空飞去,正是镇幽冥往生符!
这符纸不受阻挠,死死贴在那绿僵背上,迸发出钴蓝色幽光,并迅速扩大,围成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
那僵尸一见,仍是往前跳跃,却整个撞在一方幽蓝的墙面上,一个手持钢叉的阴帅从墙面迅速变化而出,竟是牛首人身!
只见他手上钢叉一刺,那僵尸身上的尸气便弱了一分,一击成功,这阴帅又融入墙体,消失不见。
我在一旁听不见任何声响,但看那僵尸左右冲撞,狼狈不堪,想来这镇幽冥往生符是起了效用了!
可惜好景不长,这绿僵也是得了智慧的生物,知道自己被禁锢,走不出去,便又使出了那山呼海啸的手段。
镇幽冥往生符营造出的空间虽然屏蔽了绿僵的尖啸,但在一波波高频冲击下自身也淡薄了几分。我担心再多来几波这空间就稳固不了了,也不再迟疑,抽出仅剩的最后两张破邪符。
这两张虽然仍是最低级的破邪符篆,但上书符文用料可珍贵得很。我让三金擦燃打火机,自己念动咒诀,瞅准时机运气一挥,火苗便被一阵风吹落在符纸上,随着两声破空爆响,一张贴在那绿僵后背的死穴上,另一张待他一回头直截就黏在了眉心处。
轰的一下,正如燎原之火,两张符纸携带的火种瞬间燃遍全身!
这绿僵遭受了烈火焚身之苦,喉咙发出的呼啸声更为凄厉,没两下就将禁锢他的空间破碎了去,惊得我一下子扶住手边的绳索,好在那只是他最后的挣扎…;…;
暴雨过后天空万里无云,阳光直射下来,吊桥上一具焦黑的尸体化作黑灰被风吹散。
我们三人扶着绳索,小心翼翼地跨过吊桥上被烧焦的那几块木板,然后抬着昏迷的郑飞往客栈快步走去。
到了客栈将郑飞平放在地上,班长苏童学医,仔细地检查了郑飞的身体情况,说还好吊桥那儿是木头材质,就是撞晕了,但是头部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我看到郑飞脖子上被尸气浸染出的青紫印记,赶紧喊三金一同去找糯米。我们之前午饭就是吃的糯米做的竹筒饭,在厨房翻找一下就找到了。
拎来一大桶糯米,我和三金照着那青紫的脖子,一把接一把撒下去,全都成了黑色。我又让班长到包厢里找块布来,包住手将黑色的糯米清理掉,然后和三金继续撒糯米,如此反复了不知多少次,外面传来嘈杂的人声,三金说可能是王宇翔他们叫来人了,便出去引导他们过来。
没多会儿就看到一群人进了客栈,我听见三金一直在嘱咐他们千万别乱动被贴着符的那些人,更不要去揭下符篆。这些人估计都是凤嘴山附近村子的村民,对于这类事情虽然有所怀疑,但心里还是比较敬畏,都不太敢言语。
王宇翔找到我,说能不能再画张符,陈媛还被丢在岩石那边。我无奈摇头,说符纸都用光了,还是等警察来吧。
这时,几个村民上前指着地上的郑飞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我交代了一下班长苏童,便让他们一起帮助郑飞拔毒,我则带着众人将被定住的丧尸抬到外面去晒太阳。
连廊上已经被西斜的阳光填满,我蹲下身子仔细检查这些被咬的人。他们的脖子上都有两个直径约五毫米的窟窿,伤口处凝着黑紫色的血块。除了犬牙变长变尖,面色比较苍白外,跟常人没有太大区别。
“这些人变成这样应该有一个多星期了,我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弄好。”我看着周围人的各色目光坦白地说。
众人相互看了看,没人说话。我只好问道:“那帮忙找一下谁家有艾叶、黄酒、糯米还有红绳,这里受伤的人多,东西越多越好。”
这些村民听完,二话没说都赶紧回自家取东西,走开一段距离才终于爆发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等他们返回还要不少时间,王宇翔早就到厨房给我搜刮了需要的东西来。我用棉签蘸着黄酒给地上的人清理伤口,又打发三金帮我去煮糯米。魏建昌和三金抬了一大锅糯米出来后,大家都顾不得烫手,将糯米一勺勺挖出来揉成圆团,放到那些人嘴巴里。
我屏着气盯着边上这人的嘴巴不说话,三金他们虽然不知缘由,但也在边上耐心地等我开口。终于,这些人的嘴巴里陆续开始飘出灰色的薄雾,我才松了一口气笑着说:“有救了。”
又过了半小时,外面警笛声传来,那帮回家取东西的村民也跟着办案人员一起进来了,还有好几个身穿白衣的医生护士在村民的指引下率先跑了过来。
这些医护人员看到连廊上躺倒一排还贴着符篆的人,本能地要过来帮忙,却被我拦住了,让魏建昌带他们先去看郑飞。
有个走在最后的男医生觉得不可思议,一边指责我耽误他们治疗,一边伸手就摘下了一张符。我还没来得及阻止,被摘下符篆的丧尸一下就抱住了那男医生的头部,张口便咬。幸而旁边有个警员手快按住了丧尸的额头,几个村民吓得转身就向后跑,倒是三金几步往前捡起符篆再次贴好。
经过这一出,再没人敢凑在这边。那男医生惊吓未定,被同事拉走了,之前有些个面带鄙色的也都讪讪地围到郑飞那边去。
在几个警员的疏散和维护下,村民们把东西给了我就离开了,郑飞也被抬上担架,由班长随同上了救护车。
我正跟三金他们交代红绳等物的用法,一个身材挺拔的警员走到我跟前伸出手来跟我握手,说他是负责这次出警的警官,叫窦义方,又问我这件事具体的细节。
我第一次见着人民正义的维护者,若是以往,就那身制服便足以让人心生敬畏,有罪没罪都想要当即坦白从宽。可此时我的内心已经被那绿僵震慑得麻木了,且满脑子救人的事,简单和他握了下手,又继续刚才的没说完的事情。
三金见对方有些尴尬,赶紧帮我救火,对警官自我介绍了一下,将事情来龙去脉跟他细细掰扯清楚。
我没去理会这些,跟王宇翔去厨房找了个干净木桶来,又让魏建昌一起到前台搬来几箱矿泉水。把所有黄酒都倒进木桶里,红绳子扔进去浸泡,与此同时,我用艾叶沾了矿泉水,一遍遍洒在那些丧尸身上,嘴里念起驱邪散恶的咒诀。
九遍完毕,取了红绳在大伙儿帮助下按照特定的方法绑在丧尸身上,嘴里转念六字大明咒。最后一个绳结打完后,我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