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盐国原有大大小小十二座城池。
大周与楚国瓜分海盐国后,以长江为界限,一分为二,各占据六城。
苏言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到长江边上的城池江边郡,这时候已经是日暮西山。
此行,除了三位将军的两万五千人马,还有四千的红衣卫。
还有一千的红衣卫,留在了荆都看守三位将军的家眷。
虽说三位将不管是出于自愿,还是被迫,已经投诚了摄政王。
然而,出于谨慎考虑,苏言并没有释放三位将军的家眷。
手里握着底牌,才能让人安心。
毕竟,这是一场,没有规则,也没有信用可讲的权力游戏。
谁要是有一定点的妇人之仁,就等着粉身碎骨吧
苏言从来不想卷入这场游戏。
不过,他算是明白了,他无法改变这个世界,只能努力不让这个世界改变自己。
这次摄政王交给他的任务,并不是被迫接受的。
而是他自愿接受的。
苏言做了一辈子的生意,在生意场上,会面对各种的投资失败,或者换个说法叫作止损。
生意如此,国事亦如此。
如果一千条人命,能换回一万、十万人的性命,这样的牺牲,便叫作止损。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却又是最明智的选择。
三位将军的家眷,就是这样的情况。
即便是苏言也认为,这样做很下三滥,然而他却为了止损不得不如此做。
如若不然,牺牲的,可不仅仅是这些将军们的家眷,还会有更多的无辜百姓家破人亡。
这次来江边郡,苏言就是为了千千万万的无辜百姓,来止损的。
三位将军亲自到来,很快就接管了江边郡的城防。
江边郡原来并不是海盐的边城,因此城墙并不是很高耸。
苏言与一众将军站在城墙的城楼上,远眺便可看见滚滚的长江水。
“赵将军,你确定大周军队的先锋军,今晚就会渡江而来”苏言神色凝重地问道。
“是的,按照王爷与大周的约定,元宵节这晚,大周的军队便会趁夜色渡江。”赵将军同样忧心忡忡道。
军事上的事情苏言不懂。
他也不会装懂。
打仗不懂装懂,纯粹找死。
这逼装不得。
纸上谈兵,那可是一个用鲜血书写而成的成语。
这样血的教训,苏言不敢忘。
专业的事情,还是让专业人士去做更好。
胡乱地指手画脚,只会让局势变得更糟糕。
“这次大周集结了多少军队”苏言肃然询问道。
赵将军叹了口气道:“五万。”
五万兵力
听着挺吓人。
苏言心里估摸算了一下。
此刻江边郡这里,也差不多三万的兵力。
加之守城的地利,胜算的天平往自己这边倾斜,当下苏言稍微松口气道:
“我听闻,攻城此以三倍兵力攻之,如此说来,我们的胜算还挺大的。”
苏言就事论事,并非只是出于鼓舞士气才这般说。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只听赵将军实事求是说道:
“五万只是先锋军,还有十万的中军,以及五万的辎重军。”
赵将军作为接应,很清楚这次大周有多少兵力。
这是一早与大周约定好的,大周出兵二十万,帮助镇北王里应外合夺取帝位。
闻言,苏言心里着实吓了一跳。
不带这样玩人的。
自己被摄政王坑死了。
来之前,摄政王可没说,大周这次派了多少大军过来。
按摄政王所说,以长江天险,守住贸易区,牵制住大周军队一些时日即可。
以区区三万的兵力,对抗二十万的大军。
怎么守
太坑人了
等到摄政王打败镇北王,再挥师来救援,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不行,这次要是有命回去,昨晚在怜香阁的花销,一定得让摄政王给自己报销了。
被摄政王坑死了,不能连银子也被坑。
苏言心里打定主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见势不妙就开溜。
在明知道没有胜算的情况下,当一回逃兵不算可耻。
况且,自己又不是兵,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而已。
心里盘算好后,苏言表面上却装作镇定自若询问道:
“诸位将军可有应对之策”
三位将军以及他们的副将们面面相觑,纷纷摇摇头,一筹莫展地沉默不语。
一看这些人摇头不语,苏言脸上顿时就挂满了黑线,简直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帮酒囊饭袋,寻欢作乐时得心应手,怎么说到打仗,竟然一点主意都没有。
吃我的,喝我的,玩怜香阁的。
一到需要他们的时候,竟然一声不吭。
昨晚的五万两银子花得太冤。
这么多的银子干什么不好
大周攻城时,几万两银子从城墙上往下砸,还能砸死不少敌人。
就算砸不死敌人。
敌人忙着捡银子,说不定就暂缓攻城,等着城墙上撒银子下来
苏言心里绯腹着,他实在是被气得不轻。
自己挖空心思,导演了昨晚智取将军的好戏,没想到竟是作了无用功。
气死也是白搭。
当下,苏言压抑住内心的不满,以商议的语气说道:
“我让人暗中切断了大周军队的消息来源,暂时,大周那些将领,还不知道三位将军投靠了摄政王爷,你们看,能不能利用这点作些文章”
昨晚,苏言让影儿领着李百户的那一百红衣卫,暗中截住怜香阁给大周军队传递消息。
盐帮明面上跟摄政王示好,不愿与摄政王为敌,其实暗地里
怜香阁作为盐帮的情报站,苏言自然是小心提防着。
果然,在三位将军投诚后,包围怜香阁的红衣卫,便放松了警惕。
其实是苏言交代赵千户,让他故意如此松懈,放信使出去的。
深更半夜时,几个传递消息的信使,趁着红衣卫守备松懈时,悄悄地离开了怜香。
结果,被影儿他们半道给截了下来。
苏言说完这个重要的情报,再次看向那些将军、副将。
看到他们依旧是苦着脸,一筹莫展的样子,苏言心里不由地叹息。
也怪不得这些酒囊饭袋。
或许,以他们多年的从军经验来看,以三万兵力对抗二十万大军,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苏言极度失望之时,忽闻赵千户禀报道:
“苏伯爵,我们可以用关门打狗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