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剑散人。
那是和石更散人,逍遥散人等强大散人并称为“传奇五散人”的存在,更是传闻中镇压此界同时代所有剑修的强者!
如果这真的是他留下的木剑……
众人心头火热起来,但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不对吧?在下与木剑散人一脉颇有渊源,可我怎么听说木剑散人用的木剑并非什么厉害的宝物,强的,只是他本人?照我看,千万底拍,贵了!”
这声一出,拍卖师脸色一僵,众人也若有所思,握着牌子的手顿了一顿。
千万底拍,不是小数目,竞价上去之后更不用说,如果值得还好,可若是本就不值……
一时间,场间气氛冷了下来,拍卖师额头冒汗,正想开口解释几句,但话没出口就被花间抢先了去:“嗯?冷场了?也罢!鉴于你们销金窟会做人,我这次就仗义出手,帮你们活跃一下气氛吧!”
说话间,花间从66号包厢中一跃而下,跳到了拍卖台上,对着拍卖师微微一笑:“不瞒阁下,在下于江湖颇有威望,人称‘救场小王子’,专注打破尴尬局一百年!信我,我一定能消除大家的疑虑,让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这……”
拍卖师显得有些犹豫,但他确实脑力耗损过度,一时有点没招,又看见老妪等人悄悄给他使了个眼色,便最终点了点头,把舞台交给了花间。
场间众人见状,尽管个个咬牙,但也不免升起了好奇心——此子究竟要怎么让他们重新“活跃”起来?难道是要祭出各种文献,证明此物价值?
那位声称和木剑散人一脉有渊源的人更是冷笑连连,暗中准备好了一系列的“证据”,就等着待会儿狠狠打脸!
对这一切,花间恍如无视,只负手而立,徐徐扫视全场。
嘴角扬起。
很好。
从现在开始,这就不是什么拍卖会了,而是独属于我花独秀的维多利亚内衣秀!
……
……
花间拿起了木剑。
在万众瞩目之下,他没有半点怯场,更是一扫之前在众人印象中的那副“无赖”,“吊儿郎当”,“败家纨绔”等等负面形象。只见他单手持剑,昂首挺胸,仿佛有一股强大的气场油然而生,如同等待出匣时机的猛虎,又仿佛一代飒然剑客!而他手中的木剑,亦在轻微颤动,如伺机而动的绝世凶器!
与此同时,道道雄浑真气激荡而出,震撼全场!
“什么!?”
众人一惊,既惊于花间气势陡变,仿佛换了一个人,又惊于其真气雄浑纯粹,令人瞠目!
这一刻,他们隐隐有点明白了,花间似乎并不打算用什么言语来活跃气氛……
他,直接动手。
剑舞,起手式!
当花间横剑虚挥的那一刹那,场间所有人突然眼前一亮,一些见多识广的前辈则是蹙起眉头,‘咦’了一下!
这是什么?
在东洲的传统文化中,一直强调剑者,凶器也,乃饮血之兵,出则杀,归带血,不存在观赏表演之说!也正因如此,场间无一人明白花间的动作,正是“剑舞”!
所谓剑舞,乃是一种表演艺术,讲究龙形虎步,游龙戏凤,游龙指的剑法,戏凤则指手腕。通过帅、柔、矫、脆的造型和力量,使得“手眼身法步”高度协调,令人赏心悦目,达到美的享受。
这些,场间人并不懂,但这不妨碍他们欣赏!只不过鉴于花间之前的“噎人”表现,众人还是忍不住戴了有色眼镜,企图在他的动作中找到大漏洞,再毫不留情地揭露出来!
但,他们失望了。
因为无论从出剑,转步,齐腕,挥转,甚至剑穗的摆动来看,花间的动作都是那么地圆融浑然,如同一体,别说什么大漏洞了,就是些许气机的不圆满他们也没有发现!
剑穗随步伐剑身舞动起来,舞步潇洒英武,恢弘大气,转折之间剑穗如漫天烟花,形式绚丽多彩!
花间出剑动作极快又准,沉稳爽利,极具雕像的美感,给人一种倏忽的错觉,仿佛从未出过剑,从未收过剑!
只一小会儿,全场惊呼便如涛声阵阵,他却依旧如磐石坚固永存。
“这是站剑!”
先前那名试图打脸的家伙眼光卓绝,自以为看透了花间的动作,但是很快,他就面色大变,口出惊奇,“怎么会,这时候,这动作……不可能!”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就在那人话语落下刹那,花间长吟起来,如山河呼啸,鲸息阵阵,空灵之音震人心神!同时,他手上动作倏忽一变,手中木剑动作连绵不断,如长虹游龙,首尾相继,又如行云流水,均匀而有韧性。一时之间剑蹿如飞,四周似乎无处不是剑,看得人眼花缭乱!
花间身姿矫健轻捷,手中的剑影却如江海面上汹涌的波光,粗犷雄壮,惊魂动魄,仿佛他不是在剑舞,而是在竭力抒发战斗豪情,一时之间,场间人头皮发麻,看得目光失色,神怡目眩,觉得连天地都旋转起来!
嗖地一声,花间运剑成风,右手持剑平胸,豁然一转,仿佛都有一股无形的波动随着木剑冲刷出来,席卷全场!
所有人瞬间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们中较强的一些人更是敏锐地察觉到在那一瞬,仿佛有一丝气流在脸颊上划过!
越是高手,就越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嗖!
花间行云流水般做完这一套,飒然撤手,抛剑,而后手腕一翻,潇洒收剑,反立于身后,飘飘然如遗世独立!
场间,再无一人说话,只留下疯狂的吸气声!
这一幕,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两个字:剑仙!
是的,就是那种遗世独立,仿佛随时要羽化登仙的剑仙!
看着花间依旧持剑而立,眼神渺远,仿佛剑仙的雕塑,不为凡俗所动……众人越发觉得心神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