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孤烟醒来的时候,容珏正一副餍足的模样,从她身侧的床榻上爬起来,而后悠然自得地扣着扣子,仿佛刚刚“吃饱喝足”了似的。//
百里孤烟一撅而起,朝着里床缩了缩,震惊地望着对方:“容珏,你!”
容珏摆正了新换的面具,扯了扯嘴角道:“夫人,你醒了。”
不同于先前的半截面具,那是一弯半月形的面具,从左眼角起,遮住高挺的鼻梁,再从他那卷翘地嘴角右上方划过收起。这样精巧地做工,刚巧露出了他的一只眼睛、小半个额头和那邪肆的嘴角。
“什么夫人?!”
百里孤烟从未承认过那一场所谓的拜堂!
容珏却瞪着一双美目,波澜不惊地望着她,“夫人,且不说咱俩一早已经拜堂,昨儿个晚上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爷难道不应该喊你一声‘夫人’么?”
“夫妻之实?”百里孤烟惊恐地去摸自己的身子,才发现她身上那件脏衣裳不知何时已经被人褪去,换上了一件……一件很奇怪的衣服。白色的长衫,有一排扣子,不在领口,却在衣服的正中央,领子是翻开的,乖乖的,但又……十分地有型似的。
“你身上穿的是爷的衣服。”容珏见她一脸惊讶,慢悠悠地解释,“这叫衬衫,爷猜你从前一定没见别的男人穿过,因为……这是绅士才会穿的。在大靖国这种地方,爷就没见到过绅士。”
百里孤烟低下头去,当她发现她的下身被套上了一条十分精巧地三角形状地布料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容珏斜睨了她一眼,“这叫内裤。你们这儿的人真不讲卫生,平时居然连内裤都不穿的。爷实在看不惯,就差人做了一条送给你——”
“这不是重点!”百里孤烟瞪直了眼睛望向他,心中早已火冒三丈,“容世子,我想知道的是,这些,这些,还有这些……究竟是谁帮我穿上的?”
容珏微微一愣,随即笑了,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眉梢夸张地向上挑起,像是要从他的脸上跳出来似的。
“爷是你夫君,自然是爷帮你换的。”他薄唇抿成一线,理所当然地回答,“不然你希望谁帮你换?宗政少卿?宗政子焱?还是那个整天黑着张脸的宗政昭颜?”
“你!”百里孤烟想,她大约这辈子都不想跟容珏说话了。一是,跟他说话太气人。二是,跟他说话太费力了。他简直就不像这个朝代的人,思想早已超出了她能够理解的范畴。
头疼得厉害,她止不住揉了揉眉头,这才想起昏倒前看到的场景。
随即,她便惊恐地抬起头,望向容珏,低斥道:“云大哥呢?你把云大哥怎么了?你为什么让他躺在那么冰冷的地方?!他是一个人,不是一具尸体!”
百里孤烟彷徨不已,赤脚从床上走下来,穿着单薄的白衬衫,走在冰冷的琉璃地面上,疯狂地寻找着出口,试图回到那间冰室,寻找云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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