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漪熬完‘药’回来的时候,便瞧见屋子外头一片狼藉。--
“小姐!”她吓了一跳,忙推开了主屋的大‘门’。
大约是受了寒气的缘故,百里孤烟从冰室回来之后便觉得困乏得很,一个人闷在屋子里休息了好一阵子。
“又出什么事了?”
她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很晚,又将是日夜颠倒的一天。
“小姐,你快出来看看,咱们的‘药’塘——”冰漪急得跺脚,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想起白日里惩罚的那个孩子,眉头不由拧成一团。
百里孤烟只穿了里衣,随意披了件披风,便走了出来。
整个‘药’塘像是经历了狂卷风似的,草‘药’枝叶横陈,百里孤烟这半年来所有的心血都毁于一旦!她见了,眉头不由蹙起,脸上原本的温婉之‘色’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
若是别的时候,有人毁了她的‘药’,她兴许不会这么生气,但此时此刻,她真的愤怒到了极致。长公主的绝命蛊没有解,这‘药’塘中有三分之一的草‘药’是她用来为母亲试‘药’所用。如今,这些珍贵的草‘药’,一夕之间被毁,而太子解禁之期一日少过一日,母亲危在旦夕,她怎能不生气?!
冰漪垂眉想了一会儿,而后跺着脚道:“是灵儿!一定是灵儿干的!那个臭小子,白天摘了小姐的岘兰,奴婢就想惩罚他一下……想不到,他不但不肯受罚,还趁着奴婢不在,毁了小姐所有的心血!真是可恨至极!”
“灵儿是谁?”百里孤烟依约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
冰漪便道:“小姐,你是傻了吧!整个世子府的下人,怕是都认识灵儿了!他还能是谁,他就是姑爷在外头欠下的那笔风流债呗!小小年纪,不过三岁,就已经深得姑爷真传,生‘性’顽劣,将来长大了,非得搅翻天不可!”
“你是说容珏的……儿子?”百里孤烟先前上街的时候,已经听说了此事。当时灵儿还没有出现,只存在于大家的谈笑间,她也没放在心上,如今那孩子突然冒出来……也不知怎的,百里孤烟觉得这心里头怪不舒服的。
“是啊!大伙儿都叫他小少爷,他还真当自己是世子府的小少爷了!”冰漪气得跺脚,“你说,这世子府的后‘花’园满满的都是‘花’儿,他不摘那儿的‘花’儿,偏要跑到小姐你的屋‘门’口来,摘你种下的草‘药’。冰漪觉得,这孩子就是故意要甩脸‘色’给你看——”
百里孤烟望着满塘狼藉,若有所思。
冰漪又道,“小姐,他毕竟不是你生的,不可能拿你当亲娘,所以才会这么对你!”
一个三岁的孩子,心肠已经这么毒辣了么?百里孤烟有些想不通。
冰漪望了一眼那些被毁掉的‘药’草,愈发生气道,“小姐,不如咱们教训教训他,叫他以后再也不敢‘乱’来,叫他知道谁才是这容世子府的当家主母!”
百里孤烟没有应承她,而是淡漠说道,“你将‘药’塘里面倒地的鼠尾草和岘兰全都捡起来……”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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