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这事儿只怕我也帮不了你,你还是请回吧!这样的事情,她如今只能视而不见,装聋作哑。
只盼着有一日,李铁柱累了,他能死了这份心思,好好的找个人过日子。
你说啥?你帮不了俺?二剩媳妇怒不可遏,呛声道:好好好……你狠。真不知道,俺那不长眼的儿子咋就能看上你……
听着这些骂声,高香寒哭笑不得,头大如牛,却又不得不忍着想要骂回去的冲动。
她如今也是当娘的,自然懂得为人父母的心情。
若是有一日,安安也如李铁柱这般,一头扎进死胡同不肯出来,她这个当娘的也会心疼。
只是感情这东西,怎么可以勉强?他懂,她也懂,可他娘却一点都不懂。
骂了半天,见高香寒一声不吭,二剩媳妇觉得无趣,叹了口气,这才止了骂声,无奈的道:你说说,俺儿子可咋办?
李家单传,李铁柱的爹爹李二剩就弟兄一个,到了李铁柱这里,又是他自己,余下的便是两个妹妹。若是他不成家,没有子嗣,他们李家可就真的没有香火了。
高香寒扶额,叹了口气,扶着二剩媳妇坐了下来,冷静道:婶子,这事儿你找谁都没用。铁柱哥一日不动心思,那就是介绍个天仙给他也没用。
动心思?他倒是对你动了心思了,可你……二剩媳妇低声喃喃自语,侧过脸看了一眼高香寒,不住的又开始叹气。
那你说说,他不动心思,俺该咋办?总不能一直由着他?二剩媳妇彻底没了主意,想想两年前她盛气凌人的模样。再看看如今一副没有主心骨的模样,高香寒心里一阵感慨。
可见子女对父母的影响有多大,想想那时年少不懂事。非要去首都念大学,伤了父母的心。她就心如刀割。此刻恨不得时光能倒流,能重新让她选择一次。
只是,时光能倒流吗?
不能……
这个……只怕要从长计议了。高香寒叹了口气,又道:明儿个我托酒楼的熟人,再帮着铁柱哥说几门亲事看看,说不定,就有他合意的。
合意的?说这话。高香寒心里不由一虚。从她来到此处开始,那李铁柱就一心心的对她好,三年光阴了,也不见他有一丝丝的变化。可见他是个执着长情之人。这样的人,一时三刻又怎会轻易改了心意?
这个时候她多希望李铁柱是那朝三暮四,贪恋女色之人,若是那样,也就不用如此为难了。
这可是你说的?那从明儿开始。你……你别再见他咧……这一句话,二剩媳妇说的声音有些低,显得底气不足。也不敢看高香寒的眼睛,只两手来回的搓着,像个做了错事的孩童一般。看得高香寒不由心一酸。
天下父母心,她又怎么能不答应,纵然这样可能会伤了李铁柱的心。但是只要他能成家立业,短暂的伤,又算得了什么。
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但愿他有朝一日能懂她这份心思。
行,明儿他要再来,我再不见他。高香寒重重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了一丝无奈。
好二剩媳妇明显松了一口,这事儿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来气。
如今说破了,二剩媳妇也轻松了不少。
这两年,他们母子的关系处的似乎不冷不热的,李铁柱对她还停留在那一晚的事情上,似乎一直耿耿于怀,过不了那道坎儿。
只希望等他娶了亲,他对高香寒的心淡了,到时候也就能懂她的一片苦心了。二剩媳妇如此想着,心里也就踏实了许多。
回眸间,看了一眼高香寒,张了张口,似是要说什么,可终究没说出口去。
二剩媳妇知道,她还欠着高香寒一句抱歉。
只是此时此刻,她也拉不下脸来说这些话。
但愿时间真能带走一切不快……
…………
送走了二剩媳妇,高香寒闭着眼睛轻靠在藤椅上,伸出纤长的食指,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云雀的婚事才有了着落,没想到又出来个李铁柱的事情。
轻叹一口气,站起身来对着窗外瞅了瞅日头。外面太阳明晃晃的,阳光如金子一般,泻满了院子。
这都快晌午了?这三个怎么还不回来?高香寒颔首,喃喃说了一句。
安安一早吵吵着要去山里摘野果子,钱妈妈和云雀带了他去。眼看着晌午了,都不见个影子。
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高香寒心里一惊,不由想起那一日安安摔破头的事儿。一想起这事儿,到现在她还心惊肉跳。
当日若不是二爷,只怕安安早就……
想起二爷,高香寒神色猛然间黯淡了下来,眉间多了几分怅然,脑中如万马齐奔,搅的她心神不宁。
不知回到京都了没?他现在可好……声音淡淡的,却又明显带着些许忧伤,如木兰花瓣,随风轻扬。
娘……一声悦耳的童声打断了高香寒的思路,敛了有些混乱的心神,颊上挤出一丝笑容,高香寒忙顺着声音往门外迎了出去。
安安小手里拿着一束淡紫色的兰花,站在太阳下,一脸的笑容。那模样,仿佛天使一般,干净纯粹……
娘……这是兰花,送给你……安安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似是献宝一般将兰花递了过来,一脸的兴奋。
和二爷相处了十天,这孩子说话能力明显见长。这么长的一句话,他竟然就说出来了。
高香寒一脸幸福,蹲下身子将安安抱在了怀里,一手又拿了帕子替他擦了擦汗,柔声道:瞧瞧,都跑了一脑门子的汗,累不吧!
可不,比谁都跑的快钱妈妈和云雀也随后跟了过来,钱妈妈一脸慈祥,道:我是不中用了,都快赶不上安哥儿了。
安安听了,小脸上马上挂满了笑容,得意的转过身看了一眼钱妈妈,道:我已经长大了……我要当……要当男子汉……
哟哟哟,听听,要当男子汉了。高香寒一脸满足的笑容,笑着抬眸看了一眼钱妈妈和云雀,又低头在安安的额上轻轻亲了一口。
这是二爷叔叔教我的……当男子汉,保护娘……安安一脸天真,抬着一双黑漆漆的眸子认真的看着高香寒:我保护娘,谁也不敢……不敢欺负娘……
高香寒一怔,没想到安安会忽然提起二爷来。尤其是这几句话,让她既吃惊又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欣慰感。
这孩子,果然是长大了。
只是他怎么会教给孩子这个?这样的话语,就如同父亲对儿子的叮嘱一般。
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
千丝万缕,一瞬间又捋不清楚。
在这里三年,她也试图打听过关于原主过去的一些事情,但是从云雀和钱妈妈嘴里,她从来没打听到过关于女主与任何一个男人的暧昧关系。
别说是暧昧,就是认识的,关系要好的,似乎都没几个。
关于孩子的父亲,自然也是丝毫没有头绪。
可这二爷,似乎格外的关心安安。可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究竟与原主有何关系,揣测了这么久,她还是没揣测出来一丝一毫。
咱们安哥是长大了,都知道心疼娘了……钱妈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一脸的与有荣焉。
安安听了夸赞,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声清脆的如银铃一般,让整个院子瞬间都明亮了起来。
这一晚,高香寒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她一个人披着件小薄衫,托腮坐在院子里的小凳上,抬眸,入眼的是一片洒满星子的迷人天空。
半夜起来起夜的云雀出了屋门吓了一跳,压低了声音惊呼道: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
高香寒一脸淡然,抬眸笑道:屋里有些热,我出来吹吹风。
云雀思忖良久,热吗?她怎么没感觉热?
枫山村靠着山,即便是酷暑,这夜里不盖薄被,还有些冷呢,又怎么会热?
不过既然小姐说了,她自然也再没有理由说别的,只哦了一声,道:那我先去茅厕了。
高香寒点了点头,目送着云雀去了茅厕。
这丫头……别说,还真是有些福气……高香寒托着腮,喃喃自语了一句。
生为女人,这一辈子能找个两情相悦的男人,相扶相持,白头到老,这自然是作为女人最幸福的事儿。云雀能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她自然有福气。
姑娘,还是回屋歇着吧!外面山风大,可别着了凉。云雀从茅厕出来,不放心的又看了高香寒一眼,静静的立在了她边上,等着她回屋去。
我再坐坐就回……回去她也睡不着,还不如就在这里透透气呢!
云雀听高香寒这么回答,看着高香寒的眼神忽然柔和了许多,默了半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姑娘……您该不会是想……想二爷了吧!
自打安安提了二爷以后,高香寒似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整个下午似乎都没有精神,有些恍惚。
高香寒一愣,怔怔盯着云雀,张着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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