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鄱阳论势
亭高路远心事深,鄱阳激荡且登临。【高品质更新】
梅凝一人独向庐山进发,连日赶路,四天后已至九江。夜晚投宿住店,刚走到店门口,只听小二恭敬地笑道:“这位客官可是梅大爷?”梅凝一鄂,小二随即又笑道:“之前有位爷吩咐过,说今天有位姓梅的大爷会来到这儿,我一见客官您,就认出您是那位爷所说的梅大爷,我们已准备好了上房,专等梅大爷来,梅大爷请,之前那位爷已经付过帐了,所以梅大爷有什么吩咐,小的一定照做。”梅凝问道:“那位爷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那小二道:“这...那位爷也没什么特别,只是小的受人钱财不好说”二人走到房间门口,店小二推开门道:“梅大爷,您的房间到了,您看有什么吩咐?”梅凝微微一笑,进了门,心想:“到底是谁知道我会来这儿,还替我付账,我又不是什么行侠仗义的大侠,没必要这么巴结我啊!”
不一会,小二山珍海味流水价地端上来,梅凝也毫不客气,大筷一挥,夹了酒菜,也不管之前的疑问,便大口嚼起来。
第二日清晨,梅凝行至九江渡口,忽见江心有条鱼船正向自己划来,只听船夫问道:“来的可是梅大爷?小的已在此等候多时。”梅凝又是一鄂,问道:“是谁叫你在此等候我的?”船夫笑道:“梅大爷不必多问,小的一点也不知情,只是照吩咐做事,梅大爷不久便会清楚原委。”梅凝上了船,但见船如蛇形,江上一叶扁舟,船在动,人却未动。梅凝大惊,原来这船夫未划桨,完全靠内力催动船行。梅凝故作不知,游目观望江面,但见水面生寒,雾色茫茫,不知南北。
船夫下了船,行至江岸,指着一匹马道:“梅大爷,这是一匹西凉大宛名马,我家主人得知梅大爷急着赶路,于是便在这里准备了这匹宝马,请梅大爷笑纳。”
梅凝拱手谢道:“多谢你家主人,在下日后定当登门拜谢。”当下不管赠马者是敌是友,踏上马背,扬鞭便行。
又过了一日,梅凝行至庐山境内,望见溪回山合,雾色霏霏如雨,一泓深碧,流动喷雪,停荡毓黛,水势至此将堕,原来却到了潘阳湖的东岸。只见岸边峭壁乱耸,回互逼立,下瞰无底,但闻轰雷倒峡之声,心怖目眩,不知道从何处下坠。【高品质更新】石台鹊起,四瞰层壁,阴森逼侧,湖边不远处的湖面上,有一阁楼屹立,宛然于湖水中央。
梅凝行至岸边,忽听得阁楼中一人喊道:“岸上之人可是梅大爷?我家主人已在此等候多时,请梅大爷上阁一叙。”梅凝稍微一惊,闻声望去,但见一人坐在一张八仙桌旁,桌上清炉煮酒,热气腾腾,另一人垂首站立阁中,眼观湖岸。
梅凝答道:“在下正是,既然你家主人如此热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乘船来到阁中,但见桌边坐立之人才二十来岁,相貌堂堂,面目英俊,像位富家公子,梅凝面色祥和,与其相对而坐。
那人给梅凝斟了一杯酒,笑道:“梅兄从九江而来,一日奔途,在下在此煮酒,特为梅兄洗尘,来,我先敬你一杯。”
梅凝举杯回敬,说道:“多谢兄台好意,想必前几天的那些怪事都是兄台所为吧?”
那人笑道:“些许之礼何足挂齿,说实话,我是专程来结交梅兄你这个朋友的,如今兵荒马乱,多认识一位像梅兄这样的朋友,以后也多条路走,在下姓任名冰。”
梅凝笑道:“原来是任兄,久仰久仰,只是梅凝既不是达官贵人,又没有武林三怪的名气,区区一凡夫俗子,任兄与我做朋友,恐怕以后非但没好处,反而会祸及自身啊!”
任冰疑道:“哦?此话怎讲?在下倒想听听。”
梅凝道:“梅凝身世缥缈,孤苦无依,才疏学浅,武艺低微,前半月又莫名其妙地被人追杀拦截,说实话,我来庐山乃是为了消灾避祸,任兄在此时与梅凝结为朋友,无疑是飞蛾扑火,引火烧身,不如就此别过,免得任兄枉遭无端之祸,从任兄的打扮看,想必是位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古人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与任兄绝非同道之人,做朋友之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任冰笑道:“梅兄此言差矣,俗话说得好,日久见人心,在下与梅兄结交是否出于真心,梅兄何不以后再以明鉴,日后若察觉在下做出什么见不得人,或有损梅兄威名的事,梅兄再与在下一刀两断如何?任冰若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眼见梅兄身陷险境,也不会来这里与梅兄结交了。”
梅凝唯唯诺诺,见他如此说,当下也不好再做推辞,道:“任兄的心意,梅凝铭记在心,那好吧!那我就认了你这个朋友了."
任冰大喜,笑道:“多谢梅兄成全,我替家父先行谢过。”
梅凝惊道:“家父?任兄的身份?”
任冰随即答道:“家父名号上天下雷,乃中原七省绿林之首。”
梅凝一听七省绿林,怫然不悦,自小由师父顾夕夕养大,之后又在梅执礼的熏陶下,对绿林的了解却只有皮毛,差不多知道是干些打家劫舍,偷鸡摸狗之类的勾当,心里暗道:“这人实在狡猾,骗我与他结交,原来他却是七省绿林之首的儿子,我这不是在与绿林强盗做朋友么?师父要是知道了怎么办?她还会理我吗?”脸上忧郁,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心里暗暗后悔来到这里。
任冰看出他的心事,打了个哈哈,笑道:“想不到英名远播的梅大侠却愿听些小人的曲解,把绿林看做是**掳掠,无恶不作的败类,凡事都要亲身去体验,实话告诉梅兄吧,绿林曾经是有伤大雅,臭名昭著,但如今,我们绿林做的都是对得起天地良心的事,虽是打家劫舍,但打的是豪强的家,劫的却是为富不仁,欺压良善的舍,打劫来的东西,完全分给了穷苦百姓,杀的也是那些该杀的恶棍,哪一件不是为民伸冤,造福苍生的快事,可偏有些人听信朝廷的谗言,却不知朝廷做的都是些使生灵涂炭,陷万民于不义的事,试问绿林哪一点比朝廷做得差?”
梅凝默不作声,心里浊浪翻滚,想到朝廷年年求和,陷抗金事业于不顾,秦桧独揽大权,一手遮天,私下养有大批杀手,专杀忠臣义士和江湖豪杰,破坏抗金大业,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官员,百姓活在他们的统治下,真是永无翻身之日,而绿林里的豪杰都是行侠仗义,嫉恶如仇,打抱不平的真英雄,两者对比,谁好谁坏,自然一眼便知。
梅凝觉得任冰的话说得很有道理,心中顿生愧疚,却使自己对时局的看法清醒了几分,笑道:“任兄,恕梅凝见识疏浅,以前的确对贵帮有些误解,今日听任兄一席话,梅凝惭愧不已,心中对绿林更加钦佩,对任老首领更是仰慕,希望有朝一日能一睹威容。”
任冰笑道:“梅兄无须自责,绿林以前做些偷鸡摸狗的事,自然为江湖人士所不齿,梅兄有些误解也在情理之中,这些年已经改邪归正,走入正途了。”
梅凝道:“那自然是任老首领统领有方,才能拔乱反正,任兄气量如海,日后统领群雄,造福一方,期之不远矣,望任兄日后以为天下百姓造福为己任,切不可倒行逆施,如当今朝廷这般众叛亲离。”
任冰恭敬地谢道:“梅兄说得是,任冰一定铭记在心。”
梅凝自己斟了一杯酒,喝了一口,道:“好酒好酒,任兄在离九江渡口百里之外的阁楼里为我煮酒接风,单不是为了结交我这个俗人做朋友吧?”
任冰斟了一杯酒,正色道:“梅兄果然是快人快语!在下便不绕弯子了,一个月前,在下听说梅兄在黄天荡里沽酒结义,大战妖人红梅子,心生敬佩,后来在临安打听到梅兄乘马西进,所过路镇,是去庐山的方向,于是便沿途为梅兄安排住所,在下却在此煮酒恭候,也想与梅兄在这阁楼之上沽酒结义。”
梅凝听他说妖人红梅子,心下怒道:“灵儿再有不对的地方也不要你来评价。”怒气现于脸上,怫然起身,说道:“想来任兄与梅凝结交也并非出于真心,那梅凝不敢高攀,后会有期!”转身欲走。
任冰不明白梅凝突然生气的原因,慌忙起身说道:“梅兄且慢,在下就实话实说吧,我今天来也并非为了结交梅兄,而是出于私利。家父听闻梅兄在黄天荡沽酒三结义,求贤若渴;另一方面,朝廷的杀手欲招安七省绿林的好汉,我知道这并非朝廷的本意,而是秦桧的奸谋,欲以消弱抗金力量,我们自不会同意招安,可七省中很多帮派都已被秦桧灭门,我七省绿林正是他们下一个进攻的目标,听说他们下个月十五会让天下英雄齐聚青龙镇,举行江南大会,推举盟主,抗金报国,这明显是个圈套,到时所推举的盟主必会是秦桧的人。青龙镇乃金兵屯兵重地,兵马数万,群豪归顺则成为秦桧的杀人鹰爪,不归顺则会被就地诛灭,那时群豪尽诛,江湖无人,抗金事业瓦解,秦桧在朝中布满心腹,内外勾结,大宋就会被灭国啊,百姓埋骨荒野,汉人将永不翻身,中华几千年的文明圣地将拱手让给野蛮的金人,所以家父要我与你说这一番利害,与我七省绿林一同阻止这场大会,防止群侠惨遭屠戮。”
梅凝听此,对他无心诋毁灵儿的话也就淡去,当即转身坐下,道:“原来是这回事,你不说我也会阻止的,令尊为国为民,梅凝定当尽力阻止这场杀戮。”
正是:“男儿江北有神州,莫滴水西桥畔泪。”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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