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芷跟阮东林仔细商议好了细节,待阮东林的伤好得差不多时候,正好赶上七夕,正好约喻君一道出门。
七夕的晏阳城热闹得很,沿河的两岸会挂满花灯,河中还会有官府做的花船以及城中各大商户做的花船或是花灯。
喻家每年也都要为七夕花上一大笔钱,除了花船和花灯,还会请一班小戏在花船上吹拉弹唱,有时候还会请杂耍艺人。
“姐姐,七夕那日,咱们一起出去看花灯好不好?”喻芷笑嘻嘻的坐到喻君身边,“听说今年官府也请了杂耍班子,而且晚些时候还会放烟花。”
喻君不置可否地喝着茶,抬眼似笑非笑地看向喻芷道:“这样的话,七夕街上的人肯定很多,咱们还是别去凑热闹了,妹妹若是喜欢看烟火,今年过年的时候咱们自家买些来放就是了。”
“街上人多也不碍事,咱们先派人去订个沿河的客栈房间,到时候早些出门,就可以在房间里,喝着茶看着外面的花船和烟火了,岂不自在。”
“你说得这样好,我听得都心动了。”喻君故意道,“我去跟阿娘说一声。”
喻芷央求道:“姐姐千万不要说是我的主意,不然我阿娘肯定不会让我出门的,你只说自己想出去逛逛,到时候我回家便说是陪着你去,阿娘就不拦着我了。”
喻君看向她,真不知道一个包藏祸心的人,究竟是如何能伪装成这副天真无暇的模样。
书雁站在喻君身后,脸上的假笑都快挂不住了,恨不得上去撕开喻芷,看看她的心究竟是什么颜色的。
喻君满口答应下来,一副自己懒得操心的模样,对书雁吩咐道:“你去定个视角好的房间,准备些精致的吃食,还有,茶叶记得从家里带,一般客栈都没什么好茶喝。”
喻芷闻言忙道:“客栈我已经让桃枝定好了,离着七夕没几日了,若是不尽早定下来,肯定没有好地方了。”
“还是妹妹想得周到,那日咱们就好好玩一场!”
姐妹二人相视而笑,笑意都没有到达眼底。
七夕这日,午饭过后不久,喻芷便打扮得漂漂亮亮过来找喻君一道出门。
陈氏见两个豆蔻年华的女孩亭亭玉立地站在一起,越看越觉得喜欢,拉着两个人的手说:“难怪人家都说喻家有一对姐妹花,这么站在一起可不就跟亲姐妹似的。”
喻芷见陈氏笑看着自己,垂下头去,心里闪过那么一瞬间的动摇,但是想起阮东林几乎被打死的惨状,顿时又咬牙硬起心肠。
二人一起出门上车,喻君坐定后问书雁:“都安排好了吗?”
“姑娘放心。”书雁恨恨地说,“奴婢跟桃枝已经都说好了。”
到了客栈之后,喻芷忙前忙后地张罗,说说笑笑热情得不行。
喻君拉着喻芷坐下道:“大热天的,快别忙了,两个丫头都在呢,哪里用你里外忙活,你看看,汗都出来了,还不赶紧给你家姑娘倒茶。”
桃枝赶紧上来奉茶,见喻芷冲自己使眼色,也十分轻微地点了点头。
喻芷的确是又热又渴,看到桃枝点头便放心地讲面前的凉茶一饮而尽,然后又劝喻君快喝:“桃枝别的不怎么样,就是煮凉茶煮糖水这上头颇有些手艺,姐姐尝尝怎么样?”
喻君端起凉茶喝了几口,赞了声:“果然是好手艺!”然后抬头去看喻芷,“妹妹困了吧?”
喻芷的确觉得一阵阵犯困,心里已经暗叫不好,听得喻君这样问,瞬间睁大眼睛,一脸惊愕地看向喻君:“你……”
但是很快,她的眼皮就像是被胶生生黏住了一样,怎么努力都睁不开,困意来袭,让她连最后一点理智都被淹没了,整个人软趴在桌上,没了响动。
书雁先让喻君离开,然后将喻芷扶到床上去躺好,用丝帕盖住她的脸,又将床头边的帐子放下,弄得朦朦胧胧,半遮半掩,走前还特意打开了侧面的窗扇。
桃枝跟在书雁身后往外走,还不时担忧地回头看。
“妹妹,对这种人可不能心软,她这是自食其果,自作自受呢!她若不算计大姑娘,那自然也害不到她自己。”书雁拉着桃枝离开房间,将房门关好,二人下楼出了客栈,来到隔壁的客栈上楼,进了一间客房。
喻君正坐在窗边,悠哉地吃着点心,从她的位置刚好能看见隔壁客栈房内的情况。
“刚才离老远看着像喻姑娘,还以为又是自己思念看错了,没想到这次却是见到真佛了。”白绍快步进来,拱手道。
“白公子有礼了。”喻君起身还礼,“不知白公子最近在忙些什么,公子要的货已经都齐备了,货量这样大,放在货仓里都遮掩不住,最近都好几家来打听,想要吃下这批货呢!”
“遇到些事情耽搁了,劳烦姑娘再帮着周旋几日,月中估计就能提货出发了。”白绍也不客气,并不等喻君邀请就自顾自坐下,自己动手倒了凉茶,又伸手去拿点心。
喻君的注意力都放在对面客房里,并未留意白绍的举动。
白绍似乎当真饿了,将一碟点心吃了个七七八八,又喝了两杯凉茶,这才舒坦地靠在椅背上,见喻君的视线还看着外面,这才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就在此时,对面客房的房门被人推开,阮东林闪身入内,轻车熟路地直奔床边。
“这不是阮公子?”白绍心下越发嘀咕,阮东林这人,除了副好皮囊几乎一无是处,喻君怎么偏就对他格外关注。
喻君专注地看着对面,并未搭理白绍的询问。
阮东林此时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稍一激动或是用力肋间就疼得不行,所以对着美人也是有心无力,也没急着去掀美人面上的帕子,只几下扯乱了床上人的衣衫,上下其手揉揉捏捏地占些便宜。
白绍并非没见过世面的人,看到眼前的情况心里已经转过四五种猜测,最后眯起眼睛,眸中透出丝危险的光芒,沉声问:“本来是要算计你的?”
喻君目光从楼下扫过,唇边露出个果然如此的了然笑容,给了白绍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扭头继续看向对面屋内:“别急,还有好戏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