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於渡恼羞成怒将小奶猫大卸八块之前,逐类枭迅速将其收入体内,并非常卖力的贬低自己的七玄。
“你知道,七玄的智商普遍不高,你怎么能跟它一般见识,岂不是有失身份,好了,喝杯水消消气,我会替你好好教训它的,小东西被我惯的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前段时间它还吃了一台代步车,我完全无法理解它的食欲范围,甚至不知道放任不管,它会不会连这房子都给吃下去,说起来它这点跟你倒是挺像的。”
逐类枭想起之前於渡在食堂的壮举,“不过我还没见它对活的东西表现出兴趣,以前我将鲜肉放在它面前,它都没有半点反应,今天却……”他认真思考着措辞,道,“这充分证明你的肉很美味。”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词。於渡气道:“别把我当宠物!”
“没有,绝对没有!”逐类枭赶紧澄清,他从於渡身后绕到前面,然后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被咬的鳞片,伤口并不深,鳞片上仅残留着轻微的咬痕,以七玄的实力,只能说明它没真的想吃掉於渡,解释的更清楚一点就是,七玄不过是在逗於渡玩。
逐类枭有点无奈,它的七玄倒挺会现学现卖,“你的伤多久能恢复?”
“如果在水里的话,明天。”於渡对自身的恢复力很自信。
“恢复力很不错。”
“那小奶猫究竟是什么东西?”
“猫?”逐类枭笑的一脸夸张,摇摇手指道,“它可不是猫那种温顺的动物,七玄的形态并不能代表实力,游镞虽然形似猫科,却与猫科毫无半点关联,而且生性好战、凶猛无比,还有,你听我讲的时候,最好将刚才那只七玄所有的印象统统删除,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遇见这样一只七玄,当然,除了贪吃这个缺点,它从很多方面来说,的确比其他的七玄优秀百倍,关于这点你以后会明白的。”
“但愿。”於渡对咬了自己一口的小奶猫无法寄予厚望,“它叫什么?”
逐类枭托着下巴冲於渡笑,“你还记仇啊?”
“嗯。”於渡一本正经的点头。
“游游,这是我给它取的名字。”逐类枭将手放在於渡冰凉的鳞片上,“我会让你咬它一口报仇的。”
“我没有说过要咬它!”
“难道你想吃掉?这个就太过了吧,虽然……但七玄只能有一只,我们还是……”
於渡无法跟上他神奇的脑回路,“闭嘴,现在抱我去水里。”
逐类枭夸张的叹了口气,一边将於渡从床上抱起来,一边感叹道,“我发现你使唤的越来越顺口了,就跟主子使唤奴才似的,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这辈子才得把你当祖宗伺候。”
於渡没说话,他沉默的看着前方,目光深邃像是深不见底的海洋。
逐类枭抱着於渡走去游泳池,夜幕将万物笼罩在黑暗之中,丝丝缕缕的云层从天空掠过,周围静的听不见半点声音,轻风袭来,逐类枭几乎无法抑制情绪的滋长,他感觉到脚步越来越沉重,而怀里抱着的人更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他无法形容现在的感觉,他甚至从来没有经历过,心跳快到无法控制的程度,怀中人面无表情的脸竟也意外的好看起来,不是表面的好看,而是从骨子里透出的诱惑,他的眼神没有焦距,明明没有显现半点弱势,逐类枭却莫名有点心疼,他总觉得贾第隐藏在一张面具下面,只有撕开那张面具,他才能见到真正的毫无隐瞒的人。
但此时此刻他什么都来不及想,他满脑子都是一件事,只有一件事。
“——贾第,我想亲你。”他非常坦诚的沉声道。
於渡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他第一反应就是——“你疯了吧?”
“我知道这样不对,我喜欢的应该是束现,他是系统判定最适合我的妻方。”逐类枭一脸苦恼,显然无法给予充分的解释,“但我就是想亲你,尤其是刚刚,我几乎快控制不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有在系统判定之外的适合者吗?”
“当然不是!”於渡毫不犹豫的否决,“这只是个意外,你先放我下去吧。”
逐类枭想了想,还是弯腰将於渡放入水中,於渡瞬间游了半米远,然后就那样远远看着逐类枭,这个人虽然有点不靠谱,却也不失为够格的朋友,连於渡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个人面前不再寡言少语。
正常的情绪,正常的语言,他没有刻意隐藏任何想法。
逐类枭自顾自的纠结好一会,才半信半疑的点头,“你说的对,我们毕竟种族不同。”
於渡没有说话,鱼尾搅动水流泛开一圈圈的涟漪,他对这样的话题没有兴趣,更不愿逐类枭继续发挥想象力,于是打算撤退修养,谁知却被逐类枭再次叫住,那人蹲在游泳池旁,将手伸到水里慢慢划动,脸上带着很欠揍的笑,道:“之前是逗你玩呢,那人虽然被游游吃了,但我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於渡停了一下,皱眉道,“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手上的印记,我曾经在某个地方见过,他们的忠诚度很高,屈打成招是没有半点作用的。”
“他们潜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逐类枭神秘的笑,“你猜。”
於渡的回答是缓缓沉入水中的动作,反正这些人的目标是逐类枭,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逐类枭连忙喊停,“别这样啊,你就不能稍微配合我一点。”他继续道,“他来这里定然是为了偷东西,我这里值钱的不少,还真不好确定目标,听起来很没头绪是不是?那么另外一件事你肯定会感兴趣。”
“什么?”
“关于神子的……”逐类枭停顿了一会,果然发现那人表情有了变化,他不禁有点心塞,已经到嘴边的话不知不觉就变成,“果然还是神子更有魅力啊,一提到他你就回神了。”
这话听起来酸溜溜的,於渡决定选择无视,“到底说不说。”
逐类枭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那我先问你,帝佑谁最讨厌神子?”
“你。”於渡不假思索道。
逐类枭摊手,颇为无奈道:“我承认我不喜欢神子,但还不至于摊上最这个字,在帝佑既然有很多将神子视为信仰的人,也就会有不少人将他视为障碍,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之前神子受伤绝对跟这伙人有关,他们一定在策划很大的阴谋,这个阴谋与神子、我、甚至帝佑都息息相关,但现在我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我想不到他们这样做的目的。”
於渡道:“如果神子死了会对帝佑造成什么影响?”
“影响非常大。”逐类枭严肃道,“帝佑人几乎将神子视为精神信仰,神子死亡无异于神明陨落,精神上的打击比身体更让人无法承受,局面将会变得无法控制。”
“所以很显然,他们的目标是帝佑。”
逐类枭皱眉沉思,手指在水中划动的弧度越来越慢,好一会他才缓缓起身,以极其夸张的姿势伸了个懒腰,转移话题道:“天都黑了啊,怪不得这么困,好了我先回去,你也好好休息吧,明天再见。”他顿了顿,又笑道,“我会想你的。”
天早就黑了……如此腹诽,於渡却并没说出口,他知道逐类枭还有很多事没有表明,比如那人偷的东西,逐类枭一定知道对方要的是什么,还有更多其他的线索,他选择逃避这个问题,就说明他还没有一定的把握,有很多真相他还在寻找的过程中。
於渡不会强求去追根究底。
在於渡沉入水中之后,逐类枭才转身离开,更深露重,他衣服上沾了不少湿气,但他却没有直接回到卧室,而是进入旁边的书房,他进入后将房门认真锁上,然后一阵翻箱倒柜,将目标锁定在角落那张几近报废的金属圆桌上,桌脚缺了一小块,他弯腰察看了一会,动手将临时用来垫桌脚的铁片取出来,放在手心认真端详。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铁块约莫五厘米长,一面光滑,一面有着凹凸不平的齿口,浑身锈迹斑斑,这种材质很多年前就消失殆尽,被更多的混合材质所取代,如果不是从那个组织的人身上得来,根本无法引起逐类枭的注意,他先前只以为这东西有所玄机,今晚发生的事情却让他彻底改变了看法。
这个锈迹斑斑、毫不起眼的铁块,一定连接着极其重要的秘密。
逐类枭微微眯眼,目光锐利的观察着小铁块,这东西他从来没有见过,或许该找机会再抓一个人来审讯,谈起审讯,他可有的是办法。
将铁块随身携带,逐类枭突然很期待下一波人的到来,不过今晚真有点可惜,如果能活捉那个人的话——
事实证明,一个贪吃的七玄会很坏事,他现在不仅失去一道线索,还得面对层出不穷的律法审问,远没有在於渡面前所表现的那么轻松。
更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失眠了,一闭上眼满脑子便浮现出於渡的身影,尤其是他无奈而愤怒看着自己的表情,几乎瞬间就使他心跳加速,逐类枭觉得很不对劲,他甚至开始怀疑於渡是不是给自己下了毒。
再后来,他索性起身进入虚拟终端,在一次次的模拟战斗中消耗过度兴奋的脑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