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克冰把右手轻轻搭在索木青的大腿上,开始吟唱“五级麻痹术”咒语,暗元素快速地在他右手中聚集。
“魔法师!”老大夫见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一段冗长的咒语完结,索木青不再感到疼痛,只感到一阵强烈的酸麻感觉,受伤的腿已经动弹不得。克冰对老大夫道:“可以了,魔法效果会持续半个时辰,先生,快开始吧。”
老大夫急忙拿来了工具,仔细净了净手,先尝试着割去粘连在伤口上的麻布残片,索木青果然不动不动,也下意识地颤抖都没有。老大夫不由大呼惊奇:“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克冰给老大夫当着下手,刻意侧身挡住索木青的视野。
接筋,缝合,老大夫的手法很利落,只忙活了一刻钟的时间,便大功告成。
克冰端来一盆水给老大夫净手,问道:“我大哥他没事了吧?”
老大夫点点头道:“伤筋断骨一百天,修养个几个月应该就没问题了。”
克冰闻言,终于舒了口气,连声感谢。
这时,索木青叫道:“克。”
克冰连忙跑到索木青身边,问道:“大哥,怎么了?”
索木青抓着克冰的肩膀,深深看着克冰道:“克,谢谢你。”
克冰故意脸色一肃,道:“既然我叫你一声大哥,这些话就不要说了。”
老大夫给索木青包扎了一下,就回房去睡觉了。克冰和索木青也累坏了,聊了一会就沉沉睡着了。
当克冰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晌午,克冰伸了个懒腰爬起来。环顾一周,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馆的侧室内,旁边空着一张床,床上依稀还能看到一些血渍。
“索木青大哥呢?”克冰心中一惊,顿时睡意全无,慌忙跳下床,跑到医馆正堂。见老大夫正忙着清理药柜,克冰问道:“我大哥呢?”
老大夫叹了口气,道:“他,走了,不管我怎么劝他,他还是执意要去。他说,金钱、名誉,甚至女人,他都可以失去,但是唯独不能失去做人的志气。他叫我告诉你,他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去纽克伦的商队,叫你明早去城东大门口找一个叫赖头戈特的人。”
克冰听到一半,就觉得事情不妙,大声道:“那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他担心你也会受到伤害。”老大夫回头继续整理他的药柜,道:“其实我很能理解他,我想:每个有血性的男人都会这么做。”
克冰恨声跺了跺脚,问清楚去决斗场的路,驾着马车飞快地赶了过去。一路上,克冰心中不断祈祷着,希望索木青能安然无恙。
决斗场是不落城城中央的一处古建筑,原本是奴隶角斗场,角斗活动被禁止后,这里就成了决斗场。红枫公国是准许公平决斗的,因为他们觉得这是一个战士、骑士维护自己尊严的圣神行为。
进入决斗场的高墙,克冰的心情更加紧张,决斗场很安静,空无一人,克冰稍微心安了一些。放缓速度,马车慢慢驶进了这座古老的建筑。通道两边的墙壁嵌着两排原本是用来拴奴隶的铁环,现在早已锈迹斑斑,青石墙壁被风沙腐蚀得满是坑洞,墙角湿漉漉地长满了青苔。看着前面通道口那片铺着黄沙的广场,克冰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克冰咬咬牙,抽了马一鞭子。马车快速冲出了通道。
很快,克冰就看到了一个趴伏在广场中央的人影,半截身子没进了黄沙。
克冰的心顿时被巨大的悲伤充斥,他跳下马车,三步并作两步踉踉跄跄走到那人身前。克冰把他翻了过来,不是索木青还能是谁?
克冰无声地留着泪,把索木青从黄沙里拖出来,只见他崩开的绷带里,他的脚筋已经重新断开,血渍早已凝结。他的身上了十几处伤口,致命伤是胸口的一剑,这一剑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
“索木青大哥,你这是为什么啊?”克冰看着昨日还与他痛快饮酒,现在却已经是一具冰冷尸体的索木青,道。
一阵风吹过,撩起了索木青额前的头发,似乎是无声的回答。
决斗场每日黄昏都会有人来负责收尸,然后葬到城外简易坟地。克冰与索木青虽然相识只有一天,但是交谊深厚,克冰不忍让他死后还如此悲凉。把索木青拖上马车,又捡回他的兵器,回到了医馆。医馆时常也会有人死掉,克冰觉得拜托他们代为操办是最为合适的。老大夫收了他两个金币,同意为索木青代办一场隆重的葬礼。
克冰心中有恨,但是他也有自知之明,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能力替索木青报仇,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感觉。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那个家族的名字记在心里,埋下仇恨的种子,当有一天自己变得强大了,再连本带利讨回来。
第二日一早,克冰就来到了城东大门,很容易就找到了赖头戈特,一个头顶秃了一块的矮个子中年人。两人见面寒暄了几句,克冰问道:“戈特大叔,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能否让我先去拿回我的佩剑。”
戈特笑道:“等会出城时可以拿的。我们还要等个人,他应该快到了。”
克冰看了看不远处停着的大队人马,问道:“还有人没到啊?”
戈特点点头,道:“是我侄子。说起我这个侄子,可真是好样的。年纪轻轻已经是大剑士的战士,距离狂车级只有一步之遥。而且特别孝顺,为了治好他母亲的病,不停地接任务赚钱。前几日还给她母亲买了十几株的魔根草,那可是价值几十个金币的高级草药。真不知道他哪里来这么多钱。”
克冰闻言,点点头道:“如此人物,我倒真想结识下了。”
“好。”戈特笑道:“等会我介绍你们认识。来了,你看。”克冰闻言,顺着戈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街口走来一个高大的光头男子,一身破旧的简易铁甲,背着半身长的巨剑,凌厉的眼神远远就能注意到。
“是他!”克冰惊道,这人不正是骗了他钱的动杀·龙吗?
戈特看着克冰一脸吃惊的样子,道:“你别看这小子长得一脸凶相,可是心肠却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