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游,不用看了,我已经看过很多遍了。”
皮辰一脸无奈地在他自己那株碧玉兰前蹲下,一边看,一边无精打采地说,“你不在的这些天,我每日都会来这里弹奏《春风化雨曲》,一日少则五次,多则十次,无一日间断,可惜的是,你和我的碧玉兰,还有其它买来的碧玉兰,并没有任何一点长出新叶子的迹象。”
“那《春风化雨曲》到底有没有效果?”穆川蹙眉道。
“有是肯定有的,为了区别观察,我还建了另一处花圃,不论是土壤,还是每日的照料,都与此处一般无二,就是不在那里弹奏。然而,都是同样的花种,那处的就是没有此处的长势好。”皮辰确定地说。
“离老师规定的交花期限,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吧?之后就是碧玉兰的花期,若不能在那之前,将碧玉兰培养出八叶,咱们两个可是要被淘汰的啊?”穆川用手一捶地面,满是不甘之色。
如果单纯的只是为了学琴,过不过也就无所谓了。
可他冒着莫大的危险来到成丨都上院,就是为了偷师姬幽若的琴功,从而治好母亲的心魔,若这次的考核不能过,那就意味着前功尽弃,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远游,是不是咱们两个的天分不够?毕竟,姬老师的考核是出了名的严格,要不然也不会这两年下去,姬老师的学生最终只剩下祁师兄和柳师姐两人。”皮辰有些不自信起来,沮丧地说。
穆川沉默了一会儿。
天分不够?
这个倒也确有可能。
虽然他自诩自己并不是一个笨蛋,相反天资也算不错,但是,跟从娘亲口中听说的,那些曾在江湖中,如彗星一般崛起的绝世天才,还是差远了。
据说,那些绝世天才,任何武功都是一学即会,就连别人演练的武学,看完一遍自己就能大致模仿,甚至还有无师自通,仿天地自然而习武,出道就能纵横不败的存在。
神级武学,一般也只跟这些绝世天才挂钩,普通人就算得了,恐怕修炼个几十年都不一定能入门。
乐道也是如此,据说曾有奇才,六岁便可自创琴曲,天分之高,让人不可思议。
姬幽若的这门琴功,可能就是需要超高的天分才能驾驭,而《春风化雨曲》的效果既然真实存在,很可能就是他和皮辰的天分不够,演奏效果达不到才无法催生碧玉兰。
不过,这叫穆川又哪里甘心!
“小皮,明日,你我去拜访一下祁师兄和柳师姐。”穆川忽然说。
“可是远游,祁师兄和柳师姐不是早就说了么,在这个考核上,不会对我们提供一点帮助。我们去找他们合适么?”皮辰犹豫道。
“那也没办法,能撬出一点口风是一点,或许会有用,你也不想就这么被淘汰吧?”穆川看向皮辰。
“好吧,到时候你来找我。”皮辰想了想,答应下来。
“先帮我把我的那些花都搬回去。”
穆川左手一伸,小心地将自己那盆七叶碧玉兰托了起来。
两人一番忙活,很快穆川的这些盆植就都搬回了家。
李笑、朱豪、许明航得知他回来,纷纷过来安慰他,之后更是聚餐一番,到了晚间,穆川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开始琢磨《发奋图强功》的收尾。
“……气运大赫,四满,肓俞……往来天髎,肩井,头维……舌绽春雷,吐气发声……”
“湄儿,帮我看看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梳理了一遍《发奋图强功》的运行,穆川闭目运转《双生诀》,联通妹妹那边。
很快,透过血脉长河,从他心灵深处,浮现出一幕景象来,而阵阵嘈杂的声音,也如就在近前。
这里似乎正在举办晚宴,明晃晃的灯光下,众多形形色色的人物正坐在酒席间,觥筹交错,满面红光。不时起身劝酒,不时口沫横飞,说着吹嘘和恭维的话。
这时,一名健妇端着上菜盘,往面前的这张桌子上加了一盘米糕。
一只粗糙的手伸过去,抓住一块就往嘴里送,然后咀嚼了起来。
“哥哥,怎么样,好吃不?”穆湄的声音响起。
“还不错……挺甜挺软的。不过,你现在在哪里?”穆川道。
双生灵觉维持之际,穆川也能拥有妹妹的感觉,所以就如同他也吃了这块米糕似的,虽然实际上没吃。
“我现在在绍熙府治下公井镇,这里有一个小任务,我准备顺手做了。”
“什么小任务?”穆川问。
“镇里有一个范员外,之前给朝廷提供过我们武林人士的消息线索,今天正好是他儿子十周岁,因此在镇上大摆宴席,我就化妆成一个路过的捕快,前来给他祝寿。不过我这捕快的身份倒也不假,是我前几天击杀一个捕快取得的,正好拿来用用。”穆湄一边在心里回着,一边继续吃米糕。
“既然要杀他,干嘛非要等到晚宴?”
“晚宴人聚集,正好让其他人都看看出卖我们武林人士的下场。”
“我看是你贪嘴吧?若他提前死了,自然没有这一顿晚宴可吃了。”
“哪有!要不是赶了两天路,就凭这里厨子的手艺,人家才不稀罕呢!”穆湄不依道。
“好吧,你说的范员外就是那个人么?他身边倒有两个人是会家子。”
穆湄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富态的中年人,一手拉着一个十岁的小男孩,笑眯眯地正在敬酒,他旁边,还有两个体型硕壮的高大男子,神完气足,应是内家高手。
“哼,两个笨木头桩而已,根本不放在我眼里。”穆湄不屑道。
“……还是小心点为好,你准备什么时候出手?”穆川不放心地说了一句。
“不着急,等他来我这桌敬酒的时候,就是我出手的时机,现在……先吃东西……”穆湄说着,一边又夹起一块嫩豆腐吃了起来。
“……”
就在穆川也无奈地跟着吃之际,那范员外晃悠悠地走着,每到一桌,除了敬酒,还要摸摸他那十岁儿子的头,自豪地在夸赞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接近穆湄所在的这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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