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自卑,石生玉低头和郇云天灵犀仙子擦肩而过,罕见的没有和郇云天寒暄。
郇云天看着石生玉或得或失的脸,有些奇怪,刚要和他打招呼,发现他步速太快,话便没来得及出口,只得咽了回来,半响问灵犀仙子说:“师弟这是怎么了,看状态好像不太对啊?”
灵犀仙子不以为然,一颗心此刻完全在郇云天身上,便笑声道:“师兄不要管他,他一向是这样的,有些神神叨叨,上次不是练功还把自己练晕了么,师兄还是给我说说这次你在原始道宗,又有什么好玩的吧”
石生玉一路的向前行,脑子里面混混沌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灵犀仙子说的话,听到了会不会更伤心?
他现在有些分不清楚事实和幻境,也许七心鼎中看到的并不是幻境,而是未来,是预演?
但此刻他心中也并没有嗔怒之心,他本是石头,心性也像块石头,有些迟钝。
但是淡淡的伤心是不会错的,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有了,现在他好像隐隐约约明白了“情”字的意义。
手中握着五彩夔牛皮,像握着个笑话,石生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洞府,什么时候自己摆好了打坐的姿势。
显而易见的,这次打坐久久不能入定,神识环游四海,心事却不能集中,真言咒默念了好久,石生玉的身体才终于沉静了下来,试着开始忘记这件事。
这是他晋升到金丹修为以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入定修行,然而心情却不是完全安宁。
金丹如满月,冉冉升起,八头蠪侄齐齐张开了嘴,吞吐着头顶上的黄金色的月亮。
修行界有种说法,一粒灵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
意思是说,当修行到了金丹界的时候,先天的体质对你的修行已经没有多大的影响了。无论你是火灵之体,还是土灵之体,只要你到了这个境界,决定你能走多远的,体质已经没有那么重要,当然像祝剑泪那样的先天剑体和朱童子那样的灵宝道体那么变态的,肯定要除外。
这个境界,决定你发展上升空间的是悟性,心性,当然还有毅力。
当然其实这个境界也并没有真正的命运在手,九州之下,有谁能说命运在手呢?
因为还有一样东西,很神秘,很飘渺,那就是气运。
气运是什么,气运到底有没有,这东西到底存在不存在,谁也说不清。
气运好的时候,垃圾堆里也能捡到先天宝贝,气运不好的时候,喝口水也能降下天劫神雷,当然那是以前九州有天劫的时候,现在九州已经没有天劫好多年了。
说到底,你的命还是由天不由你。
那石生玉的命呢,他的命运能掌握在自己手中么?
留下了一缕元力来压制着自己体内的一丝嗔念,石生玉运起慧眼观自在经,开始内省其身,金丹缓缓缩小,缩到真的只有金丹大,开始循着自己的经脉运行。
如同手电筒,照破黑夜,石生玉对自己的身体从来没有像现在那样了解的这么清楚,法力从丹田而起,十倍百倍直至千倍的增长,而识海如同大海,波涛无风而起,竟然又开始扩展起来,现在他才知道,当初自己战胜像宝器老母这样的金丹修士是多么的不可思议,自己的运气又是多么的好。
也不知道入定了多久,金丹通体循环一周后,又高挂在识海上,石生玉仰视着金丹,如同天狗望月,他眯着眼睛,金丹好像是黄色的,又好像是绿色的,他有些迷失了,但是好像,金丹的中心隐隐有些斑点??
时间已经是深夜,但不知道是他入定几天几夜后的深夜,虽是深夜,但由于是盛夏,所以还是有蝉鸣。
伴着蝉鸣声,仰望着金丹,石生玉背后突然光芒大放,隐约显现出来一个慧字,慧眼观自在经好像又深了一层,他不知道这门功法来自何处,也不知道这门功法有几层,而且这门功法好像还能自己进化,如果你自己的悟性够好的话。
他自己就由这门功法悟到了化凡自觉经。
石生玉的洞府一边靠湖,一边靠山,湖中突然波浪霎时大了起来,拍打着湖面,湖水都要溅在茅屋上了,而另一面,金漏峰下,一棵不起眼的小树上,栖着一只小蝉。
小蝉很不起眼,只是很一般的小蝉,和其他万千的蝉一样,别无二致,也是黝黑的身体,薄薄的蝉翼。
然而就是这只不起眼的小蝉,仿佛看了石生玉头顶的慧字一眼,似乎看懂了什么,“知了”的怪叫一身,展翼离了枝头,高飞而去。
虽有“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的诗句来赞美蝉,但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蝉到底高不高洁,而且蝉也飞得不高,特别是在深夜沾了露珠的时候,但是显然不包括这只蝉。
这只蝉飞的很高,高的你意想不到
这只不起眼的蝉,瞬间就飞离了火灵山的上空,飞离了九州,越过了先天仙墓,飞到了九天之上,竟然比九州的真人飞得还要高,还要快,还要远。
九州仙人绝迹,飞升之路断绝,可是想不到,还会有只蝉做到了九州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这只蝉越飞越远,飞越过罡风猎猎的天际,也不知道到达了什么空间,只是向西飞,来到了西边,最后栖落在了一个和尚的手掌上。
这和尚手持禅杖,禅杖就是九环锡杖,面容极年轻,英俊到了极点,九州所有人年轻人的英俊加起来也不及这和尚英俊的万分之一。
只要是和尚就会有法号,这和尚的法号非常有名,唤着金蝉子。传说他就是金禅得道成佛。
石生玉读过《西游记》,所以如果他在这里,他一定认识这个英俊得可怕得和尚。
金蝉子,锁着眉头,凝神听着手掌中的黑蝉吟唱,越听眉头拧得越紧,显然他好像听懂了什么。
等到这黑蝉唱完,法手一挥,那黑蝉又晃晃悠悠飞远了,而他则一个人拿着禅杖,呆立了很久。
宇宙间,有几个地方最是神秘,有西方寂静天,九天玄女宫,三十三天外忘情天宫,还有一个地方就是五庄观。
五庄观并不大,也并不雄伟,只是几件小院,由青砖红瓦砌成,他神秘那是因为他的主人神秘,他的主人叫着镇元子。
镇元子是个道士,却不敬道祖,只敬天地,因为他的辈分够高,传说是天地间第一颗果树得道,是为人身果树。
而此刻镇元子正敞开着衣裳,顶着肚皮,在五庄观的院子里面睡觉,清风明月两个童儿,一左一右在他身边正打着扇子,帮他扇风。
他的背后有棵大树,郁郁葱葱,传说这就是他的本体,人参果树。
清风明月正有一扇没一扇的帮镇元子扇着风,见镇元子眼睛闭了,以为他睡者了,两人准备偷懒,互相使了个眼色,就要撤退,镇元子却眼睛也没有睁,突然开口道:“清风,明月有客来了,不要偷懒,出开门迎客。”
清风和明月吓了一跳,心想,师父总是喜欢故弄玄虚,这么多年了,我们五庄观什么时候有过客人?
不过事实证明师父大多时候都是对的,这样想着,这两个童儿就不情愿的走到院前打开大门。
大门也许几千年都没有开了,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发出来咯吱的声音来,回想在这不知名的空间里面。
九州xx年,五庄观的大门,打开了,门刚开,清风明月迎面就开到了两个和尚。
和尚来道观来干什么?关键这两个和尚清风明月还认识,而且很不喜欢,上次他们就来过,那次是四个人,一匹马,闹得很不愉快。
因为是熟人,所以清风和明月也就没有摆脸色,又因为上次闹得很不愉快,所以清风和明月也没有给他们好脸色,只是没有好气的说:“你们又来了,师父在里面,自己进去吧。”
金蝉子涵养好,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谢过了两人,带头就向里面走。
另一个和尚,是个猴子,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不错,是只猴子,天下猴子很多,就是这只最有名,他怒目圆睁,拿起棒子,作势要就要向清风和明月头上砸下来。
清风和明月知道这个猴子的跟脚,知道他不敢砸,就又齐齐翻了个白眼,背手不理他了。
那猴子气了个半死,吱了一声,到底收了手,跟在他师父的后面。
“镇元子道兄,别来无恙。”金蝉子,和蔼的笑着,一张脸英俊和完美的可怕。
“师兄睡得好安逸啊。”猴子抱着棒子也来给镇元子打招呼。
因为和猴子是结拜兄弟,镇元子便也不好再装逼了,睁开眼来,斜瞅着金蝉子道:“长老此来何意,为何我也推演不了?莫非你的境界又提升了?”
金蝉子无奈的摇摇头说:“却也不是,只是此事重大,不敢动念,若动念,你便知了,别人也变知了。”
他所说的别人,当然指的也就是那么几个人,几个修为和镇元子相当,或者在镇元子之上的那几个人。
天下之大,也就只有几个人,让金蝉子不敢动念。
“这秃驴,一大早,神神叨叨,就拉了我起来,让我懒觉也没得睡,问他他也不说,非要拉我到你这里来才说,说我的面子大”猴子的嘴里念叨道。
“你这泼猴,在外人面前,也不给我留点面子。”金蝉子也有点气愤起来,指着猴子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