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顺儿也不知道爷这一次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放着朗吟阁的奴才不用,大老远地要动用苏总管手下的奴才,确实如爷刚才所说,他们朗吟阁有的是奴才,何苦要绕那么大的一个圈子?
眼见着苏培盛和秦顺儿两人偷偷地你看我,我看你,他可没有这么好的兴致陪这两个奴才,直截了当地发话道:
“就说这个书案是你苏培盛那里按府例配置给怡然居的,派几个奴才抬过去就行了,你自己也不用过去。”
苏培盛领了吩咐,虽然还是不得要领,但是主子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照办就是。
望着领命下去的苏培盛,王爷又有点儿担心起来。如此大费周折地抬去一个书案,那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想让冰凝知道这书案是从他朗吟阁里直接拨过去的!他只是认为堂堂雍亲王府的侧福晋,连个书案都要借用梳妆台临时充当,说出去,还不要让众人笑掉大牙?因此,当务之急是要尽快解决冰凝的书案问题,解决王府的脸面问题。
可是,采办购置书案不是苏培盛的天职吗?怎么最终却变成了从他朗吟阁调拨过去一张?由于从朗吟阁拨出去的任何东西都意味着是他的赏赐之物,不仅是必须要记录在案,而且如此大张旗鼓地赏赐出去这么特别的物件,任谁都会有产生特别的想法!因此,他必须要绕道苏培盛的手下,而且连苏培盛都不要露面,就只当是随意调拨了一张旧书案而已。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包括冰凝在内,他不想让她误认为这是他的特别心意。
这是他的特别心意吗?是什么样的特别心意?关心?关切?讨好?
一直到现在,连他自己都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心意是什么。既想关心她,又不想让她知道他的关心,他就在如此强烈的自相矛盾中,度过一个晚上,然后就又开始迫切地想要知道,她收到这个书案后,放在了哪里?用了没有?用得是否习惯?
他想去看看他的成果,可是他连这个书案是从朗吟阁抬过去的都不想告诉她,更不可能如此大张旗鼓地巡视成果。况且下午的时候他已经去过一次了,现在深更半夜地再跑过去,不但一日两次大驾光临极为反常,就是现在这个尴尬的时间也让他有些止步不前,也许她已经歇息了。吵了她的歇息,也是让他有所顾忌的一个方面。
想去,去不成,想知道,无从知道,正在他矛盾犹豫之中,突然灵光一现!对啊!怡然居里不是有爷派去的奴才嘛!一个多月之前刚刚派去的余小福!
听了余小福的禀报,得知书案被放置在堂屋的正中央,这个结果让他大吃一惊,哪儿有这种摆放方式的?
“你可曾亲眼见到?”
“回爷,侧福晋房里奴才进不去,奴才这是问过月影姑娘,是月影告诉奴才的。”
一听到这个结果,他真是要被冰凝气得发疯了,这不是明摆着对他说:爷的恩典,妾身已经给供起来了?
从这个摆放方式,王爷敢断定,冰凝已经明白了这张书桌的来路。好心好意、精挑细选、费尽周折、假人之手送去一个书案,结果冰凝非但不领情,连派个奴才来感谢一句都没有!不但被冰凝识破了他的小伎俩,她还不拿他的好心当回事儿,备受打击的王爷心情烦闷了好久,因此再也没有去理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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