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然只是婉然,她不是冰凝,她的心思是敏感的,而感情又是脆弱的。此刻,当十四阿哥一语拆穿他四哥本来面目之时,神经早已经是脆弱不堪的婉然根本禁受不住这么沉重的打击,整个人的精神都恍惚起来。不管十四阿哥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婉然的头脑中只有四个字“脑袋搬家”。这四个字就像是魔咒一样紧紧地箍在她的头上,无论她怎么使劲儿地甩头,那四个字永远紧紧地缠着她,摆脱不掉。
神情恍惚的婉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的书院,当她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直接就进了卧房,然后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脑海中仍是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的“脑袋搬家”。
年熙年富也是她的侄儿,她怎么也想像不到,这么青春年少、风华正茂的少年公子,随时都会有脑袋搬家的危险,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离她而去,婉然怎么能够心止如水?由侄儿们她又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冰凝。天啊,凝儿这么些年来岂不是伴君如伴虎?
一想到这里,婉然登时全身不寒而栗。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她认识的王爷绝对不是这个样子!那深情的双眸、那坚毅的目光、那温柔的话语,怎么可能做出这种绝情狠毒的事情?她不相信,不相信!
整整一夜,婉然都在饱受那个“脑袋搬家”的苦苦折磨,一个噩梦接着一个噩梦。一会儿是年熙年富兄弟撕心裂肺地呼喊“姑姑救命,姑姑救命”,一会儿是王爷一脸冷笑地对她说“你以为你是谁?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年家养女,连你二哥都被爷攥在手心犹如蝼蚁,你竟不知廉耻,还想来攀爷这根高枝?”
天已经大亮了,头脑昏沉、精神萎靡的婉然依然躺在床上,几近崩溃的边缘。云儿一夜几乎都没有合眼,不错眼珠地盯着她家主子,此时眼见着日头快要照到头顶上了,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趁着婉然再度被恶梦惊得猛然睁开无神的双眼之际,小心翼翼地开口劝道:“主子,主子,您喝几口茶水吧,一夜头痛,口也会渴的呢。”
“云儿,什么时辰了?”
婉然有气无力地问着云儿,实际上她并不是想要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她只是漫无目的的开口而已。
“回主子,已经辰时了呢!赶快喝了这口茶,顺顺气也好。”
婉然在云儿的小心服侍下勉强喝了几口茶,云儿放下茶盏旋即回到婉然身边,再度开口劝道:“主子,您其它的事情就别多想了,小格格的事情您可是得抓紧呢。”
“小格格?”
经过云儿的提醒,婉然这才想起湘筠来。她昨天不顾一切、冒失莽撞地去找十四阿哥不就是为了湘筠吗?最后怎么竟是小格格没能留在她的身边,凭白地生出了这么一场事端来呢?
噢,想起来了,人质!小格格不是去王府做客,她是去做人质,就像年熙年富兄弟一样。
...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