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折磨别人是一种乐趣,况且还是折磨这种有罪之人,更应该乐享其中才是,怎么自己非但没有享受到这种乐趣,反而也跟着老十三一起受折磨呢?皇上实在是不想承认这个现实,但是事实又明摆在这里,令他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于是折磨了别人一整天也折磨了自己大半天的皇上在政事商议完毕之后,单独将十三阿哥留了下来。
“咳,咳,老十三,记得你跟朕曾经讨要过紫玉来着,后来因为皇阿玛大丧就耽搁了,现在你那拉皇嫂那里宫人增加不少,紫玉也到了该出宫的年纪,正好她出了宫之后就到你的府上当差吧……”
“啊?皇兄,这,这可使不得啊!”
十三阿哥以为皇上单独留他下来是继续商讨如何弥补雪薇格格闯的这个大祸,结果竟是要将紫玉打发到他的府里当差,昨天刚刚跟萨苏因为这个事情大吵一场,今天皇上就要把紫玉赐给他,这若是答应下来让那奴才真的进了府,那还不得把萨苏气死?而他自己则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的事情。
面对十三阿哥的惊慌失措,皇上可是一点儿也不震惊,而且他想要的也就是这个效果,总算是报了今天下午跟着十三阿哥一起受折磨的仇。
“噢?你怎么出尔反尔呢?朕可是一直没敢为紫玉婚配呢,还不是一直记得你的事?”
“那个,回皇兄,臣弟,臣弟,那个皇阿玛孝期还有两年多呢,臣弟……”
“这个事情老十三你不用担心,朕虽然是答应给了你人,也没有让你现在就把事儿办了呀?你接进府里当差不就行了吗?”
现在紫玉对于十三阿哥来讲简直就是烫手的山芋,接吧,萨苏定是不能饶了他,不接吧,皇上又在步步紧逼,眼看着就要违了圣令,这可如何是好?想来想去,他唯有实话实说,以期求得皇上对他难处的体恤。
“回皇兄,实不相瞒,因为紫玉的事情,萨苏已经跟臣弟闹翻脸了,要说臣弟跟弟妹成婚二十来年,可是连脸都没有红过呢,这一次许是触犯了她的大忌,跟臣弟不依不饶起来。皇兄不是一直都告诫臣弟‘家和万事兴’吗?若是紫玉真的到臣弟的府上当差,那恐怕从今往后臣弟的府上就真的没有安生日子可过了。”
十三阿哥如此坦城布公地实话实说,本是希望皇上能够网开一面收回成命,免得将来怡亲王府闹一个鸡犬不宁、人仰马翻。然而他的这番表明心迹非但没有想到预期的作用反而帮了自己一个倒忙。虽然他们是知己知彼的好兄弟,但是由于昨天晚上与萨苏的那场争吵令他一时失神而忘记了皇上是一个非常讲原则的人,而皇上的其中一个原则就是最厌恶善妒的女人,也最看不上怕老婆的男人。要知道皇上与廉亲王之所以会有那么多的积怨,除了政治上的严重分岐之外,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原因就是福晋那木泰,令皇上打心眼儿里就瞧不上唯老婆命是从的廉亲王。
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他从小到大都引以为傲,一辈子都命犯桃花的十三阿哥竟然也是个怕老婆的男人!这个新发现让他心中格外地不是滋味,要知道,在皇上眼里,十三阿哥可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不仅是一个玉树临风、文武双全、义薄云天的皇子阿哥,更是倾权朝野的总理事务王大臣。可就是这么一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在府里却要被十三福晋拿捏得死死的,连个奴才都不敢讨回府,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皇家已经出了一个怕老婆的阿哥,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同样怕老婆的十三阿哥,爱新觉罗家的脸简直是要被这些没骨气的男人给丢尽了!
皇上自己可是说一不二之人,哪一个女人敢跟他明目张胆地横加阻挠?雅思琦不是不善妒,而是她视实务之下无可奈何地选择了宽宏大度;淑清确实是善妒,但也正是因为屡次争宠不择手段而彻底惹恼了皇上,也最终葬送了两个人的感情;冰凝当然更不是大方的人,但她却是聪明人,既不会无理取闹,也擅于把握适宜的机会表达不满,因此这种小打小闹在宠她没下限的皇上眼中变成了增进双方感情的小妒怡情。
这些只是其中一方面,而最为重要的一方面则是不管是淑清的大哭大闹还是冰凝的小打小闹,全都是仅限于闺房范围之内,仅仅局限于夫妻两人之间,就算是雅思琦也只是知道淑清的持宠而骄而不知道冰凝的小妒怡情,更不要说潜邸里的其它人甚至是外人了。因此在众人面前,皇上仍然维持着他那个说一不二大男人的“光辉形象”,一丁点儿颜面都没失。
这就是当他刚刚听到十三阿哥那番开诚布公这后为什么会如此震惊,在愈发地挽腕痛惜怡亲王的同时,愈发地看不惯萨苏骄横跋扈的妒妇模样。原本就因为对雪薇的疏于管教而闯下大祸这件事情对萨苏心怀芥蒂,现在又突然发现他这个十三弟妹竟是一个十足的妒妇,比穆哲都厉害,好歹穆哲只敢在她的皇太后面前撒撒娇,绝对不敢在他们的皇阿玛面前流露半分,萨苏倒好,竟然逼得十三阿哥跟他这个皇兄开口求情,简直是与那木泰无异。
这还了得?女人不守妇道就是天大的罪过,而善妒又是“七出”之一,再加上十三阿哥现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皇上哪里容得下这种有辱家风的情况存在?
“老十三,你自幼没了额娘,皇阿玛又因为忙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