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五儿是荣格派去户部给十三阿哥传口信的奴才,萨苏当然不想让紫玉知道她在等十三阿哥的吩咐,她可是大福晋,若是让紫玉知道了她唯十三阿哥吩咐是从,定是要被这丫头拿捏了她的七寸,更是不将她放在眼里,因此萨苏只说是要荣格尽快给她回孙五儿捎回来的口信。︾樂︾文︾小︾说|
紫玉不知道孙五儿意味着什么,荣格当然知道萨苏是在等十三阿哥的吩咐,然而她不说等咱们家爷的口信,而要等一个奴才的回复,为什么要跟他打这个哑谜呢?一时间竟是禁不住地好生奇怪:大福晋从来都是有一说一的痛快利落人,今儿个当着紫玉的面怎么突然间神神秘秘起来,难不成担心紫玉是皇上派来他们怡亲王府的耳目,所以要顾左右而言它?
对,一定是这么回事儿,否则刚刚萨苏也不会先是干干地晾了她那么半天,然后又话里有话地特意点明,要她安安生生地服侍十三阿哥,从今往后只认他一个主子。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儿,“知道真相”后的荣格不禁后悔万分,这一路上他只把紫玉当成一个普通的奴才,以为是十三阿哥办差有功,皇上特意给予的重赏,哪里想到这紫玉看着弱不禁风、漂漂亮亮的一个奴才,实际上却是办着充当耳目的差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想到这里,荣格心惊胆战地回想了半天从宫里到府这一路的情景,生怕哪个一不小心就被紫玉当成消息回禀到皇上的耳朵里,那他荣格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现在萨苏居然将紫玉又交还到他的手上,让他教习府里的规矩,天啊,万一哪一句没有说对,这丫头岂不是要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越想心里越是苦楚,荣格想要撞了南墙的心都有了,只盼着孙五儿赶快把十三阿哥的口信传回来,也好让他知道如何安置这个烫手的山芋。
见到自家奴才孙五儿出现在户部,正四处东张西望地找人,十三阿哥还奇怪呢。
“孙五儿,你怎么来这里了?”
“哎呦,十三爷,奴才正找您呢!”
“你不在府里当差,跑这里找爷做甚?”
“回爷,万岁爷将紫玉姑娘赐给咱们府当差,刚刚皇后娘娘差人让大总管和奴才一并一并进宫,接了紫玉姑娘回府……”
“什么?紫玉姑娘已经被你们接回府里了?”
“回爷,正是,正是,大总管差奴才过来禀告您一声,另外还问问您,紫玉姑娘安排在哪儿当差为好。”
十三阿哥一听紫玉回了府里,当即脑子嗡地一声,万没有料到皇上的动作会这么快,彻底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你们没顺便去翊坤宫跟大福晋回禀一声?”
“回爷,大福晋晌午就回府了,不在宫里头。”
萨苏也回府了?十三阿哥被接二连三的噩耗搞得焦头烂额,本指望三个人一并回府也好当面锣对面鼓地说个清楚,哪里想到萨苏早早回了府,皇上又存心跟他做对似的早早送了紫玉过来,而他又被户部的事情缠身根本就走不开,这让他如何不急?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切全都晚了,再急也没有任何用处,萨苏和紫玉已经在府里狭路相逢,而他是这个自以为运筹帷幄之人还远在府外、鞭长莫及,老天爷为什么要跟他存心作对?不,不是老天爷,是他的皇兄,存心在跟他作对!
见十三阿哥半天没有说话,孙五儿有点儿沉不住气了。
“启禀爷,大总管要奴才问你,紫玉姑娘在哪里当差为好?”
紫玉在哪里当差也是困扰了十三阿哥整整一个上午的难题。留在他的书院吧?萨苏定是要气炸了肺,更是会误以为他如此安排是为了方便与紫玉行苟且之事;留在萨苏的院子?那紫玉的处境可就有点儿不妙了。萨苏虽然不是刁蛮狠尽的主子,但是紫玉不是别人,而是她的眼中钉,本来还想千方百计去拔掉呢,这下可好,不但没有拔掉,反而整日里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心情极度恶劣的萨苏说几句冷言恶语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而就是这几句冷言恶语也足够紫玉受的,两人之间的冲突和矛盾完全是在所难免。
皇上的眼光确实非常毒辣,尽管去年十三阿哥只是以醉酒虚扶为由向他讨要紫玉,但是正与皇上所料,他对紫玉感觉和对其它奴才确实是不一样的,虽然他隐藏得很深,若不是那次讨要,连皇上都没有看出来半点端倪。然而他终究还是没有能够沉得住气,或许是心里头惦记得有些苦了,也或许是天赐良机,因为醉酒虚扶而有了冠冕堂皇的借口,总算是让他壮起胆子向当时的王爷开口要人。如果他对紫玉没有别的心思,醉酒虚扶又不是他人生中头一遭遇到的事情,难不成他要将所有虚扶过的女人全都讨进府里?所以说,醉酒虚扶只是借口,心里有她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十三阿哥百年不遇地向皇上开了一回尊口,却没有想到一拖就是将近一年的功夫没有给半点回信,就在他以为此事无望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的时候,皇上突然间早不同意晚不同意,恰恰就在他和萨苏情海生波之际同意了!还这么火速地紫玉送进府来。按理说,终于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的时候应该无兴幸福快乐,可是此时的十三阿哥非但没有半点欣喜,反而焦虑难安。
若说他对紫玉一点儿心思都没有的话,她在萨苏的院子当差,萨苏愿意怎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