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瑟瑟秋风越发猖狂起来,摇动着树木抑制不住地颤抖。柳暮怀坐在被华贵绫罗深深包裹起来的马车内,在裘海的陪同下来到了街雨巷的醉阳楼。
一行人来到醉阳楼的门口,裘海招了招手,示意抬轿子的侍卫轻轻地放下轿子。
“公子,到了。”裘海朝着被厚厚车帘子挡的严严实实的马车内说到。
“嗯,”马车内传出来柳暮怀闷闷的应答生。
裘海在听到柳暮怀的应答声之后才轻轻地掀开了车帘子,“公子请下轿。”
柳暮怀睁开惺忪的睡眼,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带着一股傲气走出了轿子。
深深的小巷里道路还算宽敞,古老的房子就像算盘上被安排好的算珠,错落有致地被排列开来,这其中,一座高高的酒楼座落在密密麻麻的房子之中,酒楼之上挂着写有“醉阳楼”三个大字的金边牌匾。整座酒楼除了这副牌匾,其余都是木制的,只是所用材质皆是木材中的上等,虽然没有经过精心的布置,但是还是可以感觉到酒楼之中隐隐显露出来的贵气。
柳暮怀抬头看了一眼,大踏步地走了进去,裘海连忙跟上。
还未走进大门口,酒楼的小二就带着标准化的笑容迎了上来,“客官里面请。”
这等大酒楼,里面的小二多多少少也有些眼力劲,一见柳暮怀这样的装扮,立马就知道眼前人的来头不小,赶紧跟前跟后地陪着笑脸。
但是柳暮怀显然对小二口中的“客官”一词的称呼并不满意。带着危险的眼神柳暮怀不屑地看了看眼前这个不知好歹,胆敢冒犯自己的人。
“放肆,你可知道在你眼前的是一位大人吗?”裘海即刻上前训斥到。
“是,是,是,是小的我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没有认出来眼前的是一位大人。”酒楼小二连忙赔礼道歉。
“请问大人,您是要去二楼的客房,还是要大厅里的上座。”
“今天我们大人有重要的事商谈,自然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场所,今天这座酒楼,不论楼上楼下,都不能留一个多余的人。今天你们酒楼剩下的营业时间,我们公子都会付给你们费用。”
“公子,这,”酒楼小二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位贵人刚刚走进来就说要包下所有的位置,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处理。
“废什么话,你还不赶快清场?让那些无关的人尽快离开?”裘海狠狠地训斥到。
“是,是,是!”小二只能忙不迭地准备去请其他的人离开。
“等等,”
正在这时,楼上正中的包间里却传出来一个女声,“请楼下的那位公子上楼一聚吧。”
听到声音,柳暮怀懒洋洋地抬起头朝着包间里仔细地看了看,只可惜,包间被围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也看不到里面到底有几个人。
显然,光从外面看,柳暮怀得不到那个包间里的任何信息。
“请问楼上的朋友,你凭什么让我们公子上楼一聚?”裘海得到柳暮怀的示意,朝着楼上包间里的人喊话到。
“公子,敢问您可是为了府外一张白色纸条而来。”
“公子,看来是那个放纸条的人没错,”听到楼上女子的回答,裘海上前一步悄悄对着柳暮怀说。
“公子,如果您不相信的话,为何不上来与我们好好谈谈,这里人多眼杂,有些事我们还是私下说比较好。”
“公子,”裘海听到楼上的人开始催促,带着疑问的语气向柳暮怀请示。
柳暮怀听到这里,也不耽搁,径直朝着楼上的包间走过去,裘海赶紧紧随其后。
只剩下一脸愣住的酒楼小二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酒楼之上,柳暮怀一步步朝着传出女声的房间里走过去。
来到门前的时候,裘海赶忙上前去敲了敲门。
随着门吱吖一声被打开,一个丫鬟打扮的人出现在裘海和柳暮怀的眼前。
“柳公子,请进。”丫鬟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裘海连忙退开来让柳暮怀走进房间里。
六楼中间的这间房是一个很雅致的房间,摆设高贵华重,倒是很能彰显一个人的身份。柳暮怀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的房间才勉勉强强可以配得上自己的身份。对于柳暮怀来说,就算整座酒楼是用名贵木材搭建而成,但是外观的装饰还是过于朴素,不足以和自己大将军的身份相称。
“有胆子约我出来见面,却没有胆子出现在我面前吗?”柳暮怀进入房间之后,除了开门的丫鬟之外,在没有看见其他人。柳暮怀心中料定想要约自己的人定是躲起来了。而且现在就躲在这个房间里。
“公子,我就是想要找您的人。”说话间从房间的内室走出来一个打扮华丽的女子,面着脂粉,妆容精细,头戴冠簪,锦绣罗衫,走起路来脚步轻盈,很有一股风姿。柳暮怀从头到脚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却还是一脸不屑地说:“即便穿上在好的衣服,你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贱婢,难道你的主子没有在你演戏之前告诉你要改掉你身为奴婢长久以来的走路姿势吗?”
“公子,您这是什么话?我就是想要见您的人。”
“哦,是吗?”柳暮怀拿起桌上的一只瓷杯细细地看了一眼,随后却一把握在手里捏碎了,“你可知道,欺骗一个将军是什么罪过?我常年在军队里,我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柳暮怀将手中的细碎茶杯渣子一点一点地倒到房间里的桌面上。
“柳公子好眼力,不愧是大将军。”这时,从房间的内室里又传出一个女声,只不过,这个声音却让柳暮怀感到非常熟悉。
一席青绿色罗衫慢慢出现,女子身材高挑,步步生莲,在另一个侍女的陪同下缓缓走出来。
柳暮怀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闵阁老唯一的孙女闵娴。
看到是闵娴,柳暮怀没好气地坐在桌子上的板凳上,带着嘲讽的笑容问到:“闵大小姐,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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