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高三,我跟那个要给纸条而没有的女生又在一个班,而且是同桌,其时我已经忘了纸条的事,在班里有那么多同学,有书堆着,作业,是正在要做的事,心里都充满了那些,记忆是多少都疏忽了的,在一切都过去的现在,居然又能记起来。坐在一起,我有点不自然,因为男生一般不与女生同桌的,在这个歪逻辑的教育里,只好这样,然后我们都形成了这样的意识,所谓的规定比自然本性更自然的要遵循,经常就是以外在的东西来否定内在的,符合理性嘛。一桌有三个人,而在后面刚好没人了,只有两个,靠墙的桌子就空着。我立刻有个想法,能不能她坐在那个位置,或者我做也行,中间就空起来,我还想得那么郑重其事,多么可笑呢,下了晚自习跟同学说,他反倒提醒了我女生可不这么认为,坐同桌不要紧。保持着同桌能够最远的距离,半年下来没说过几句话,好像她每天就是玩手机,对着几尺高是书,我经常看小说。一次在宿舍上厕所时拿了同学扔在床上的三国,等宿舍的都上自习去了,我还在看,干脆自习作业都不写了,平时是绝看不了这么耐心的,比起自习,比起作业,比起教室里的一堆堆书,在一片禁区挖出个自在的洞来。最精彩的要数看茶花女,那是周日下午,趁着半天假,去普世图书馆借的,看到书题还以为是卖茶花的女人的故事,书不厚,好放在桌上看,用语文书压着,能掩盖住,很担心的就是在看闲书,老师突然走到面前,批评都没什么,同学们能理解,关键是把书收走,也不管是借的买的还是怎么来的,一般学期末再还。茶花女实在是吸引人,我找好了自习的头一小时,老师不会来,迅速的看起来,下课了还在往后翻,玛格丽特香榭丽舍巴黎那里的奇妙。又上一节,老师在前头,我急着看,只得把头频频的当作监视器,同桌的她好像发现了,就说没事,只管看,老师来了她报信,这样的时刻就觉得同桌不错。在去宿舍前把书看完了,仿佛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了一圈,心满意足。这是一件学校里是小事,却是比上的课更有意思的。对于她,让我觉得,很奇怪的是对于以后自己都不知道会遇到一些什么人,先不管有没有故事发生。
更多的同学是只看见过,像过马路要看见马路边上的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