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了左兴祥有一阵子,她也看过狄空提供的关于左兴祥的情报,但如果从阮天一的描述出发,那么,恐怕所有眼见的笔写的关于左兴祥的情报,都只是一堆垃圾,无用之功。对于一个习惯做戏习惯到日日夜夜扮演另一个自己而隐藏真实的人来说,没有人真正了解他,没有人看透他,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以及他的弱点。
经过艰难而曲折的谈判,山kou组的代表终于在狠狠地敲诈了青龙会一笔之后扬长而去,左兴祥看似松了一口气,可接下来的更为严峻的问题就是,货物去了哪儿。
如果静下心来想想,不难发现,这次的事情全是因为山kou组和青龙会的火交易而来。对方劫了自己的货,SHA了山kou组的人,摆明了是想让青龙会和山kou组的人对上,而且,这个人一定深知青龙会与山kou组的底细,知道双方都能明确的看出其中的破绽却顾忌利益与帮会尊严而选择视而不见,照样落入对方的算计之中,瓦解这其中的利益联结。
只不过,左兴祥蹙眉沉思,难道幕后这人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青龙会与山kou组被他牵着鼻子团团转,心里压抑的怒火肯定不小,他就没想过事后若是露出蛛丝马迹,引得青龙会与山Kou组暗中调查,查出什么而招来祸端吗?到底是他们根本不惧于两大BANG会可能的报复,还是,他们很自信自己能够掩藏所有的线索?
不对,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再严密的计划都会有漏洞,更何况,起码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有一个紫发少年已经暴露,如果能够找到这个人,也许就能揪出幕后黑手。
左兴祥马上布置人手开始搜寻顾夕安的踪迹。另一方面。
南宫墨瞅了瞅顾夕安洋洋自得的脸,眼看着他越凑越近,终于控制不住,一手打上他的脑袋,生生把假发套扇飞出去。
“真难看。”
“诶诶,少爷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这可是我挑了三个小时才挑好的,戴在我头上多么帅气,你怎么这么不懂得欣赏?”
“……”
“诶,”脸上哀怨的表情瞬间变得鸡婆,顾夕安又往南宫墨眼前凑了凑,小声问道:“对了,那女人到底怎么回事?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可从没见你身边跟着过女人啊……而且,好像还在同一个房间里呆了一晚上?诶诶,怎么样?滋味如何?”
“你这个月的工资扣发。”
“……”
“好了,说点正事。青龙会那边怎么样了?”
“山kou组的人已经走了,青龙会上下都松了口气,现在,左兴祥正在满世界找他的货,而且,这次青龙会原本想和山kou组解除合作关系,没想到山kou组先提了出来。这一点,我想不通。山kou组的JUN火每年的55%都卖给了青龙会,而最近,我们并没有收到消息说山kou组已经找到了更合适的买家,现在就提出和青龙会解约,不会导致他们的收入骤减吗?他们的JUN火型号和价格可不比Eluo斯,很少有人会从他们手里购进JUN火,若不是大lu黑D的现状,恐怕青龙会也不会从他们那里买。”
“……”沉默半晌,南宫墨道:“加紧对山kou组的监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另外,那批货你已经运出去了吗?”
“我是想运,”顾夕安无奈的耸耸肩,“不过,颜小姐抢了我的工作,我已经把货都交给她了。”
“什么?”南宫墨收紧瞳孔。
“好了好了,虽然没跟你交代一声是我不对,不过,反正这批货已经没什么用了,咱们不就是要打开内地市场吗?只要货不在我们手上,青龙会怀疑不到咱们天网身上,那货在谁手上不都没差吗?还是,”挤挤眼睛,玩味道:“你担心被青龙会知道这批货在血盟手里,给血盟招来什么麻烦?”
南宫墨闻言自己心里也是一惊,但情绪波动也不过一瞬间,眸波静而凝的瞥了顾夕安一眼,没有说话。
“哎呀,我跟你打包票行了吧,肯定没事,再说了,您老人家,就算青龙会查出什么来,以咱们天网的实力,还不能保住血盟?就算退一万步说,就我对颜小姐的观察,以她那贼坏贼坏的劲儿,不用这批货去算计别人已经够不错了,怎么可能那么不小心给自己找麻烦?你就放心吧。”
“……下个月的工资也扣发。”
“……”
“再有下次,你就去负责FEI洲的事务。……”
“……”顾夕安很想大喊一声见色忘友,但碍于南宫墨的脸色和自己下下个月的工资,他还是很识相的默默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没过多久,青龙会就有人找到了那批货,但那货的下落,却让很多人默默咽回了积压已久的所有的咒骂。
会议室里气氛十分凝重,有人实在受不了这骇人的宁静,悄悄换了个姿势来活动活动已经僵麻的胳膊,结果动作做到一半,便被左兴祥突如其来的问话给吓得一个哆嗦,险些蹦起来。
“阿林,消息属实吗?”
“祥哥,我们的人的确在小DAO会的库房里发现了那批JUN火,型号和数量可以确定,的确是我们的货。”一个瘦小的中年汉子答道。
静了一会儿,会议室里,有人怒而问道:“祥哥,小DAO会竟然胆敢挑衅我们,胆肥了他们!祥哥,你给我一队人,我去灭了他们!”
“你能不能长点脑子!”一人马上提出反对。
“说什么呢你,别的我不懂,但都让人欺负到头上来了,还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我就咽不下这口气!”
争论弥漫在整个会议室里,阮天一面无表情的望着两个人你来我往完全不顾左兴祥脸色越来越难看的争吵着,心底冷笑。
果然。
“够了!都给我闭嘴!”左兴祥第一次开始从心里怀疑自己是不是伪装的太懦弱了,以至于属下竟然胆敢在会议上不止一次的争吵起来,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看来,几十年的平静日子过够了,他已然没有了威严,大家都忘了,当年的左谋,只记得,如今的左兴祥。
“小阮,说说你的看法。”
“很显然,这是栽赃嫁祸。”
“哦?你为什么这么说?”左兴祥眼里泛起兴味。
“小DAO会这么些年一直都和我们针锋相对,而且,势均力敌。两帮之间的鼎立局面是孙腾一直想要打破的,但他一直找不到突破口。我们和山kou组的生意如果孙腾真的知道的话,必会加以利用。但这批货对他来说,却如同鸡肋,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他不必冒着被察觉的危险而保留下区区一批JUN火。”
“……说的很对,”左兴祥沉吟半晌,似笑非笑,“那么,也许你能告诉大家,到底是谁故意嫁祸给小DAO会的?”
阮天一面色不动,连眼神都掩藏的滴水不漏,只是摇了摇头,“我暂时还想不到。意图挑起我们之间战争的,必定是对我们有所图谋的人,我实在难以想象如今的东省还有谁有这个胆子和实力。”
“不管怎么说,可以确定的是,有人在拨弄是非。现在,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引蛇出洞。”
走出会议室,阮天一回到自己的住处,脱下已经被冷汗浸透了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自己则疲惫的在床上躺下来,闭上眼睛。
左兴祥果然还是怀疑自己啊,这么明显的试探,当真是一点都不能松懈。
每一天,都是一场硬仗啊……
“我很好奇,你和野田涉有交情吗?”
南宫墨望着赖在床上还打着哈欠的颜千晨,她迷蒙的双眸水波莹莹,像是蒙了一层雾,模糊了平日了锐利的很多情绪,如果说平时的她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剑,那么现在的她,就只是一把钝了刀锋的小匕首,防御力和杀伤力都锐减,这样的她,忽然就让他问出了几天来心里的疑问。
颜千晨微微一愣,眸底水波一静,转而嘻嘻一笑,一边套上一件外套,一边掀了被子下床,盯紧了南宫墨的眼,笑道:“野田涉,是谁?我可不记得自己认识什么R本人。”
从南宫墨身边擦肩而过,经过的一瞬间笑意顿失,水波退潮般消逝,亮出一段冷零零的光。
如果。
如果,不是足够了解野田涉,了解他的冷酷残暴和无所不为,也许他就相信了青龙会只靠一场谈判就能将山kou组成功送回日BEN,但一个在争权战里能够残忍的弑SHA自己的亲人,并以此来上位坐到山kou组首领位子的年轻侩子手,一个雄心满满并谋略过人的野心家,怎么会这么容易放弃一个打开大陆黑D突破口的机会。
恐怕从和青龙会合作的那一天开始,野田涉看中的就不是那区区金钱利益,而是在交易过程中一步步腐蚀青龙会的警惕和势力,以青龙会为突破破口,进军内地!
颜千晨洗了把脸,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熟练地梳起马尾。
“交情吗?自然是有的……还要多谢他这次的帮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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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点卡文,实在是需要屡一下思路,加之白天在秘书处忙了一天,今天少了一更,十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