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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任何事,前提都是别让自己受伤害(五更)(1 / 1)

一大早,顾青远起床,她也跟着起来。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他在扣袖口,上面的袖扣正是她那天送给他的礼物,自从她送给他之后,他哪怕换了外套,袖扣却如影随形。

她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得体的套装,照着镜子比划,搭了一不算高的高跟鞋,又放下,拿起一双平底鞋,才觉满意:“不是说让我进广毅上班。”

昨晚她虽然到点犯困,她喜欢用沉默,来结束两人的对话,这样也未尝不是一种方法。

他没有拆穿她,所以坐在床边和她讲了那么多有关梁甫的事情,她也听进去了该。

“今天?”

太快,还没来得及让人事部安排蹂。

“嗯,今天,让我进入广毅的决定临时取消了?”

“这倒没有,吃完早餐我们就去。”

她对待这些消息过于,平静。

第一天去广毅,没有安排好的情况下,纯属带她熟悉环境。

当她挽着顾青远的手走进,前台的工作人员,吃惊地看着面前一对璧人,顾青远竟然会带太太来公司。

到了办公室,她坐在一旁,被办公桌半环绕的顾青远正在打电话给人事部的经理。

人事部门的经理办事效率令人咋舌,不到半个小时已经调好了职位,还说,一切入职程序,后面再补上,有人际关系的好处,而陆欢歌换做以前,最不愿意苟同这种类似走关系的事件。

“你的工作是董事长的助理。”

职位一出来,陆欢歌才幡然醒悟,跟办事效率快到咋舌无关,这只是梁甫给她的第一件礼物。

“那我要做些什么,端茶送水?”

她想得如此简单,顾青远耐心的说:“助理要做的事情很多,尤其是公司事情多的时候,你需要替董事长分担,有得你忙。”

“你可以先去适应一下,回家,我慢慢告诉你怎么做,一会儿会有人领你过去。”

那她岂不是,马上要面对梁甫。

期待,不期待?不清楚。

梁甫一直以来是在美国,广毅待的日子少之又少,他有秘书,而他手下的那个秘书,简直兼顾成全才,根本不需要助理。

广毅不像盛煜,采取的是董事长盛煜、总裁高湛、CEO肖云安三权分立的制度,梁甫是董事长兼总裁,实际上,梁甫在去年已经不再兼任,而是把总裁一职,给了顾青远,他才是CEO兼总裁。

如果陆欢歌是顾青远的助理,那可能会忙得昏天暗地,而那个人就是乔博森。

所以,陆欢歌不清楚的就是,自己根本处于一个闲职,不需要她端茶送水,重点和梁甫互相给一个融洽关系的机会。

人事部门的经理特意过来了一趟,领着陆欢歌乘坐电梯上了68楼,与顾青远的办公室相隔一层。

经理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直到听见里面有力的声音,才推开门。

陆欢歌看着经理已经进了办公室,而她,怯步。

糟糕至极的顿时上涌,她看见梁甫示意经理先下去,经理点点头,立马离开。

她不进去,梁甫却走出来。

每一层楼都很宽大,一路上来,她却发现只有66楼至68楼很是安静,给她的感知就是整个一层就顾青远或者梁甫单独的办公室。

他打量她,两人都尴尬无言。

“董事长,还是先进办公室吧。”她说

“好。”梁甫连声念,“好,进办公室。”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除了董事长,她还能如何叫他。

梁甫和陆纪年的确不太一样,梁甫给人第一感,便是没有那么难以近人,陆纪年就不一样,他向来生人勿近。

“亚静,她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吧。”

“说了。”如果不说,她哪里会肯去验DNA。

梁甫考虑了很久,才问出声:“你愿不愿意回梁家?”

“我……”

他眼里满是期待的光,期待她的答案。

如果说上一秒,陆欢歌还在思忖,这一秒,看到梁甫的眼神,她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愿意。”

梁甫会心一笑:“我让人备出你的房间。”想到她已经嫁人了,又说,“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

“其实,你都不了解我,我会不会是一个好女儿,这点,你有没有考虑过,就这么放心的要接我回梁家,不冒险吗?”

“不冒险,你不也一样不了解我,我究竟是不是一个好爸爸,而你会不会是一个好女儿,这些,都交给时间。”

日久见人心,不假。

“家里有哪些人?”家,她也能说得如此顺口。

梁甫弹出手指数着:“我、亚静、你奶奶。”

他想,陆欢歌还没有开口叫他爸,刘亚静的这层关系复杂,在数几个人的时候

,他只说了她的名字,而他的母亲,自然可以顺其自然地叫做奶奶。

“奶奶也一起住?”奶奶,这对于陆欢歌来时是个陌生的词,她没有过奶奶,开口叫,没那么难以出口。

若换一下,叫梁甫爸,或者刘亚静妈,需要大段的时间,只因为她叫了陆纪年二十多年的爸,不了解当年情况,不分青红皂白恨了二十多年的妈。

“原本她也在美国,谁知道亚静一通电话打过去,说了你的存在,过了一天就来北京了。刚好,中午回家一起吃顿团圆饭。”

老太太在家肯定等得不耐烦,这些天都囔着要直接去顾青远家,找陆欢歌。

“好。”陆欢歌拒绝不了,也不知如何拒绝这突来的热情,“我想看看我妈妈的照片。”

他的皮夹里有,刘亚静提过。

梁甫拿出那张照片,她接过,她最先注意的就是朱念的头发,上面的盘发卡,上面的装饰正是一颗水晶。

再次验证了陆纪年的说法,以及她从捡起水晶起心里就有的想法,顾青远知道很多事情,却瞒她,骗她。

她进入广毅,要查明白一件事情,是否像陆纪年描述的那样,顾青远为了顾氏有野心,正在收购广毅除了梁甫之外的股份。

而这里的股份波动,将涉及梁甫在美国的广毅总公司,顾青远若是真的这般,她就连最后一次机会都不会给她,最后一次机会,是她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做出的决定。

没办法,她必须再给顾青远一次机会。

她和梁甫说不上有感情,即便有血缘关系,才相处不到两个小时。

但她终归是他的女儿,决不能让有威胁到梁家的事情发生,而她给顾青远机会,不代表会给顾林机会。

不是她的,陆欢歌不会去动分毫念头,是她的,自此她要紧紧把握在手里,欠她的,她不用他们双倍奉还,只需要让他们懂得失去的滋味。

到了中午下班,梁甫提议叫上顾青远,陆欢歌想,梁甫还真不把顾青远当外人,也许知道她是他的女儿那一刻起,就已经对着老丈人的位子入座了。

车子行驶进一幢宁静高雅的别墅,浓郁的中国风,不是欧式建筑,屋内,有许多雕花和古玩。

看来,在国外一直待着的人不一定就喜好西洋风。

大厅的桌子上摆满了菜,从菜色上看,口味重的有,清淡的也有,有心。

可陆欢歌没想到做这一切的人,会是梁甫的母亲,也是她的奶奶。

刘亚静要插手,她却说不用。

梁甫和顾青远坐在大厅,说的却是公司的事情,顾青远朝她看了一眼,她别过头,走向厨房。

当陆欢歌站在厨房门口,刘亚静正要开口介绍,老人反应与年龄不相符的快。

“这里油烟味重,亚静啊,陪她到大厅坐坐。”

刘亚静清楚老太太多疼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孙女,要把陆欢歌带离厨房。

老太太似乎不喜欢有人忤逆她的意思,而刘亚静恰巧符合这一点要求。

桌上的菜齐全,五个人吃,根本是叫做奢侈。

“花了很多时间吧,奶奶。”

一声奶奶,让在说话的顾青远和梁甫收了声,刘亚静也意外地放下碗筷,看了眼她,钟语更是对这声奶奶诧异。

钟语抑不住脸上的兴奋,说:“做了好几个小时,所以,乖孙女,要多吃点,瞧你,瘦的。”

她近来胖了几斤,算是比以前好,如果钟语知道,岂不是更要说瘦。

“你怎么照顾你媳妇的,女人就应该养得白胖一点。”

对钟语的这种言论,顾青远只能认错:“是我没照顾好她的饮食。”

饮食一直是徐妈在打理,再怪也怪不到一个男人身上去,可是,顾青远,你在生活上照顾我已经够好,可是情感上,我分不清了。

梁甫圆场:“吃饭,吃饭,今天是个大日子。”

刘亚静收到他感激的眼神,感激她默默地替他找女儿,通知他母亲孙女的事情吗,不必的,都是一家人。

她也是女人,拿到亲子鉴定结果的那一刹那,她脑海还是有过纠结,只要他能高兴,全家高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午饭过后,顾青远还要去公司,钟语没老糊涂,要留下陆欢歌在家里住一晚,事先征得了顾青远的同意。

“哎呦,让我瞧瞧,梁家对不起你,孩子。”钟语摸着陆欢歌两边的脸蛋瞧,许久,不知道的还以为能瞧出花来,“24年都让你在外头。”

“我这不是很好么。”陆欢歌笑说到。

她点了一下陆欢歌的鼻子:“奶奶我的心可不瞎,奶奶是过来人,一眼就能瞧出你们年轻人的小心思。”

陆欢歌还是笑笑,不语。

“不信呐,你和你丈夫目前不就是在冷战。”

冷战,算得上,是吧。

“夫妻之间,不要搞冷战,越是这样,越解决不了问题,冷战为什么比口角战持续的时间长,就是因为对方都憋着一股闷气,只藏在自己的心里。双方最后都不清楚,如何才能解决问题,严重的只能闹到散场的地步。”

听语气,钟语像在极力劝导她。

“我看,他现在就想和你和好,预备持久冷战的是你。”

所以,最容易导致一些后果的是她,而不是顾青远。

他不想和她这样的相处,陆欢歌比谁都清楚:“可我没有办法原谅一个人的隐瞒和欺骗。”

她向钟语吐露心声,她实在需要一个人来倾诉,靠她,无法排解。

“你有没有考虑过对方的苦衷?”

他的苦衷,不就是怕她知道真相后,然后成为梁甫的女儿,拥有高出顾氏多倍的梁氏,会做出对顾家有伤害的事情来。

这种苦衷,她没有体谅的必要。

他自己昨晚都说:不想因为只想和你在一起而伤害我的家人。

他的家人,于他来说,份量那样重。

“如果他的苦衷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我该怎么办?”

钟语不清楚她和顾青远之间发生什么,事态或许有些严重:“做任何事,前提都是别让自己受伤害,更不能让别人来伤害你,学会保护自己,这也是你爸爸一直谨记的话。”

她以前做许多事情,最后都会受伤,有自己导致的,也有拜别人所赐的。

要是早点听到这句话,或许她会让自己少走弯路,懂得每一步思量过后,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性再去做。

睡觉的房间由刘亚静亲手布置,很暖的格调,只是与房间外的复古风不搭调。

他们还没有打算睡觉的意思,而她需要早些休息,她上了楼,下面开始了小家庭会议。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发布会。”

梁甫考虑到钟语的心切,可也该顾忌刘亚静的感受,这么快,就着急召开发布会,宣布有陆欢歌这个女儿。

会让外人怎么想,八卦媒体定然会借着这件事情渲染,梁甫不会去想象那些好的报道,将坏报道的可能性陈列出来,能避免的就避免。

就拿发布会的时间来说,时间紧迫,媒体会猜想是不是刘亚静梁太太的地位不保。

“晚一些吧,毕竟她刚与我们接触,不太习惯。”

钟语不以为然:“那只是和你们,没听见她叫我奶奶,亲热着呢。”

“是是是。”梁甫对沉浸在有了孙女开心的钟语,只能应称。

市区的街道,总是这样热闹,不分白天黑夜,也不分天气好坏,更不分四季变化。

一拨接着一拨下班人群,遍布在陆欢歌的周围。

天刚刚有了一些暗意,最近空气质量不算很好,才反应过来的她立马拿出包里的口罩,戴上。

陆欢歌回到家,已经是她工作的第二天,白天梁甫根本就不会拿事情给她做,可能是怕她闲来无聊,会不愿当个挂名的助理,让她跟着秘书去档案室,熟悉存放的所有公司档案,不乏机密性质。

满满的几个架子,真的是有得她忙。

陆欢歌没有拒绝能快速了解公司动向,以及公司人员动向的地方,她甚至喜欢那个档案室,要知道除了梁甫、顾青远,还有管理档案室的独个人员,其他人一概需要经过批准才能进入。

他总喜欢她站过的位置,落地窗前,那晚她站着的位置他无丝毫偏差。

同一空间里,她和他总是那样容易,心思各异。

她上前,终于,还是抬手,抓住他的衣袖,打破这场冷战。

一向,都是他主动,她不想欠他,偶尔,换做她也算是少了一份亏欠。

“我本来就没打算瞒你,只是晚了说,原谅我吧。”

这样的解释和道歉,她又有什么理由去反驳,他最终会告诉她,只是时间问题,而她本就打算给他一次机会,原谅,会原谅的。

“我只是那天晚上很生气而已,过后就不觉了。”她说,“若有事,请不要瞒着我。”

“我答应你。”

顾青远,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将你做过的,或者正在进行的事情,说一遍,一句我答应你,又是一句谎话。

因为他根本就做不到,然而还以为她只知道梁甫是她亲生父亲这么一点点事情,要是今晚,他能坦诚以待,她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他一个隐藏的秘密。

陆欢歌在书房看书,快速学习经济类的知识,而他的书房经济类的资料很齐全。

她的手机响了很久,无人接听,顾青远叫了一句,想来她只要投入进去,魂也进去了。

上面显示三个未接电话,不间断的,备注冯大头,说真的,在她的手机里能瞧见几个不是小名备注的名字,就肖云安。

电话没打通,对方发来一条短信:听我父亲说你在北京,所以

我决定来北京工作,工作地方也定了,我的职业一定会让你感到惊喜,明天下午六点,准时联系,陆妹妹,睡了?晚安!

姓冯,顾青远最原始的反应是冯继,陆欢歌被冯继耍了之后,不可能还有联系,冯继的儿子?

陆妹妹,多熟稔的称呼,叫得挺亲切,从来都没有听她说过,和冯正霖关系如此之好。

陆欢歌看累了,眼睛酸,站在书房门外的顾青远,看着她还在用手做着眼保健操。

“我不教了,班长,你教吧。”她生气撒手将烫手山芋推给肖云安的样子,仿佛才发生在昨日。

学校那时组织各班级的眼保健操比赛,平常不学的他,临时抱佛脚,为了班上的整齐度,在大赛里面拿到名次,都是一个做得很好的人教一个做得很差的人。

肖云安明白他的小心思,将陆欢歌和他分在了一队,当她教到第八遍的时候,见他连眼保健操的第一节都还没完整的学会。

就有了将他视为烫手山芋,抛得远远一幕。

肖云安自己已经被编排到第四组,只能劝说她:“对他,你要耐心点。”

“都第八遍了。”她夸张的放大声音,用手做出一个八字形,“他根本不专心,而且学得超级慢,我的耐心丧失了九成。”

在肖云安极力劝说下,她回来了,听见她和肖云安对话的他,趴在桌上,假寐。

“我最后教你一遍,如果再学不会,我传一个视频给你,你回家慢慢学。”

一遍毫无纰漏通过的他,更是气急了她:“痞子顾,你存心的吧。”

是啊,他存心的,不专心,都是因为在看她。

“你第二个动作错了,正确的应该是手指由外往内反方向滑动。”

听到身后的声音,陆欢歌停下手中的动作,只要不是学校比赛做眼保健操,课间必做,以及眼睛疲劳的时候,她做的顺序没有一次是正确的,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知道。”她合上一本书。

明知故犯,是要被学校主任抓到政教处的,她曾吓唬他,他也很配合地像是被她的言辞吓到,规矩地照着她的做。

顾青远移开另一个位置,坐在她的身边:“有不懂的地方吗?”

“没有。”有,不需要你教,我自己查找资料,或者问陆纪年、问梁甫,都可以迎刃而解,给我解决问题的永远不会是你。

他拿过,随手翻了几页,上面有些密密麻麻的记号,不过是他的笔记,里面很多东西,需要填充,也需要更详细的旁注,有时候还需要将繁化简。

“看来,你的理解能力超出了我的想象。”她脸上所表现出来的胸有成竹,顾青远不信,她想要用伪装来武装自己,那么他不会挑这种时刻,去揭开那层表面。

顾青远细细地看着她,陆欢歌被看得发憷:“怎么这样看我。”

“奶奶还说你瘦,是我没将你养好,可我怎么觉得你脸比以前要圆润些。”

陆欢歌一手摸了摸脸,再摸了摸下巴:“还好吧。”

他拿过她放在脸上的手:“胖了总比瘦了好。”

顾青远实际上心里所想,并不是瘦胖问题,她狐疑他为什么这样看着她,他也需要一些话遮掩过去被她瞧出的情绪。

他看她,因为看不懂她,从未有过的陌生感,与新婚时的那种全然不同。

她可以不为那些事情生气,看似也不打算追究他隐瞒她的错误,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却要求自己变得更强,学经济就足以体现,她同样学会了隐瞒他,顾青远有一种预感,她要的东西,是他不愿意发生的。

“冯大头是冯正霖?”

“你翻看我的手机?”感到语气不对,又改口,“是他,但你怎么知道我叫冯正霖为冯大头。”

她第一反应,就是这样看他,喜好翻看别人的*。接后的改口,说得也很婉转,人往往最初的自然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他有些寒心,她不该因为一件事,就把他归为不管什么都会做的人。

这么久以来,她还不知道他的品性吗,不同于他了解她的品性一样。

“他打电话,响了许久,我叫你,你没反应,我就拿起来看了。”他在心底无声发笑,“我是你丈夫,你提防的未免过头。”

“你严重了,我没有提防你。”她晓得顾青远抓住了她细微之处的表现,就算挽救,他也不会信,“毕竟冯大头只是我一个人叫,你突然问冯大头是不是冯正霖,我难免会反应过头。”

反应过头,把提防过头,良好的扭转。

“小事,我们没必要争。”

可也,争了这么久。

……

“吃过饭了吗?”

乔博森不认为顾青远打个电话过来,就是为了问问他吃没吃饭。

“刚吃没多久。”

“那好,吃饱了,你就有足够的

精力去动动你那颗灵活的脑子。”

顾青远夸他脑子灵活,少有的事。

“我现在在医院,不能动弹,要办事,确定这个时候?”他就是想办,也办不了啊。

那头,顾青远语气很深:“我只是让你动脑子,现在想好,出院的时候立马解决,还有,你最好快点恢复,时间久了,我可会更换助理。”

那个标配的秘书,要是能和梁甫换一下就好了,少了乔博森,他要忙的事情太多。

“需要我想什么?”

“之前盘至名下的散股,你兜售出去了?”

乔博森哀声叹气:“我还没来得及做,就进医院了,正打算这两天处理干净。”

“留着。”

留着?顾青远之前不是说不需要,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

顾青远执笔构划表单,电话是扩音,他并没有对着,等构划到梁甫下一行的名字之时,落笔加重:“易代务必拿下。”

“他是个难缠的主。”他说务必拿下,乔博森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顾青远突然想要聚集大量股权,让乔博森百思不得其解,从需要到不需要再到需要,急转需要特殊的原因。

开始他需要股权,是为了防范遭到董事会的联名抵制他继续担任CEO和兼任总裁,到时候一个梁甫救不了他,顾青远说过他必须待在广毅,这是解决后顾之忧的唯一办法。

后顾之忧是什么,顾青远并没有给他讲得太过清楚,大略是有关于陆欢歌和他的父亲。

与董事会有关的成员,大半的支持,让顾青远认为,聚纳股权,没有必要。

他可以安然无恙的坐在那个位置上,许多人都支持他,现在却比最初的想法更甚,顾青远要梁甫之外所有的股权,分布在别人名下,实际主权的会是顾青远。

“你这么做,会不会让陆欢歌误会。”

乔博森担心的结果,也是他所担心的。

顾青远不会再信誓旦旦的回答,不会,她会信我。而是该说,也许,会如你所说,她会误会。

陆欢歌选择听信陆纪年的话,是显然的,她就算不信他,也该去向梁甫求证,实际却是她没有去这样做。

陆纪年对她说了什么,顾青远不清楚,一点很明确,断然对顾氏不利,利用完了陆欢歌,之后便会对她不利。

他必须在此之前,做好万全之策,才有出现突然事件的应对之势。

“如果让你在误会和失去做出一个选择,你会怎么选?”

产生误会就可能会导致失去,那和失去有和区别,要说不同处,就是误会还有挽回的余地,失去就真的没了。

“我明白,放心,事情我会替你办好。”

“谢谢。”不是不相欠的道谢,而是由内而发。

“该说声谢谢的是我,要不是你,我铁定不能像现在这样如此潇洒快活。”

没有顾青远,他肯定正被家族剥削的体无完肤,广毅有部门的人在一起聚餐闲话过,顾青远总是给那么多的事情让他去做,还时常是不易解决的难题,庆幸他们不是顾青远的助理。

谁又知道,那是顾青远十足的相信一个人,他很信他,如同他信他一样,就算是必做周瑜打黄盖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和顾青远就是,一个愿意交代,一个愿意去解决。

乔博森庆幸有这样的朋友,和工作上的伙伴,以及比任何人都真实的上司。

顾青远背负着顾氏二公子的名称,常常被人联系顾季韧顾氏大公子,即便离开顾氏,在广毅也要被人拿出背景来说话,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有铺天盖地的消息扰乱正常的生活。

要是他的背景被挖出来,恐怕下场如同顾青远,可顾青远帮了他,还替他挡住了所有的暗地‘搜索’,他才得以活得恣意,不管不顾所有的人与事,过着颓废的生活。

今天和一个女人吃饭,明天和另一个不同的女人逛街,怎么不颓废。

顾青远原来看多了,时不时会告诫他:“不要太放纵自己,过去的都过去了,你要跨过心坎,说不定等你跨过心坎,就愿意回去了。”

那等他能跨过去,再说吧。

“我当初遇见她,就像你遇见陆欢歌,青远,你要小心,不要落得我这个下场,如果可以,别让她成为你的心坎。”这是他的感悟,同样告诫顾青远。

“可惜你说得太晚,早在我在孚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人会是我一辈子的劫。”

乔博森当着他的面,哈哈大笑,不是这句话多搞笑,里面多有苦涩的味道:“青远,那你,比我惨。”

……

自从那晚送盛惠妍回家后,她,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再来打扰他,甚至也没有了短信,肖云安翻看着来不及删除的几十条短信。

植物的种养方法,白掌的注意事项,这类的短信往往字数一大串一大串,他除非很空闲

的时候才会去细细看。

还有一些关怀的话,早些下班,不要熬夜,天气如何之类的则寥寥数字,简短得一目了然。

没了她,还有些不习惯了。

一个人走进另一个人的世界,搅动一番,然后不见,怎么不会让人深刻。

“你在家?晚上一起吃……”才打几个字,肖云安飞速删除,这么写不正确,想了想。

“白掌原来的花骨朵,已经开了,你要不要看一看?”

点击,发送。

不过一会儿,对方就回了一条:你拍张照,发条彩信过来吧。

肖云安的手指还没挨到返回触屏出,又收到一条短信,依旧是她发过来的:昨天脑子发懵,看了一本杂志,觉得短发挺好看,所以……你懂得,好丑,抓狂。

原来不出门是这个原因:头发重新修长,需要很长的时间,难道大半年你都要把自己锁在家里?

‘下班前半个小时告诉我,我去看白掌’她最后回来的短信,也是说,来看白掌。

肖云安拿起灌了一些水进玻璃盆,小灾星,大灾星要来看你了。

盛惠妍来的时候,戴着一款NE-ERA=CAP的棒球帽,压得很低。

她悄悄的推开他的办公室门,向里面探进半个身子,摆手:“HI,下班了吧。”

“马上。”他正在处理公司的业务活动。

盛惠妍凑过去看:“因为价格因素导致投资建设的楼盘,产生了滞销?现在验收只是流于形式,之前就应该控制该投资的流程,不要到楼盘建设后,才来规范价格,广告已经打出去了,购买人群也有了大致的了解,为时已晚,还不如想着如何将资金损失降到最低。”

“我相信你在英国主课还是经济学,只是你不够认真,精力都花在了植物学上。”

盛煜送她主修经济学,白掌的事情,他还以为她真的将专业更换,听了她的一番看法,盛惠妍也不是盛煜口中所说的那样不管不顾家人想法,随自己的性子学东西。

他把另一份文件夹翻出,放到她的面前。

盛惠妍打开一看:“我还以为你没想到哪里去呢,也是,你是谁啊,我在你面前刚刚真是献丑了。”

她低着头仔细在一旁看着,等他做完后面的收尾。

帽子却从脑袋上松垮,掉在地上,帽檐的硬物磕出轻微的声响。

两人同时弯下,一指的距离,头就要撞上另一个头。

肖云安将棒球帽重新反扣在她的脑袋上:“也不是很丑,干嘛要遮起来。”

“不是很丑,那也是丑。”盛惠妍将帽子往下压了压,生怕等下又掉下来。

她总能曲解他的意思:“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我跟你说,我这人估计这辈子就是会作死。”

肖云安说真的,比较难理解一个人这样说自己。

她指着开了花的白掌:“我养了很多白掌,可是只有这一盆,它只开两朵花,叶子也是最好的,十一片,如果不是这两个数字,我就不一定喜欢它了。”

十一,两个一,一生一世,两朵,相依相存,不孤单不寂寞,也没有第三朵的争艳。

她就是这样把食物扣到这么细小的人,再者,裙子一定要搭配合适的配饰,如果难以挑选,就一股脑儿全戴上,又或者这次剪的短发,最后面的长度与她所比划的相差了两毫米,顿觉丑得不成样……对于别人来说这些事情小得微乎其微,可她觉得这是再大不过的事情了,可不就是作,可不这样,她觉得别扭得要死。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厌恶自己。

“这不叫作,每个人都有自己小小的个性,你还小。”而肖云安觉得她可能心性还没完全成熟,对自己的世界要求偏高。

‘她还小’是盛煜的原话,孩子无论多大在父母眼里永远小。

她又有意见了:“前两天你还说我老,我不小了,说得你多大似的,五年大了很多吗,别装老成好不好,怎么这么像我爸。”

“你不发短信给我,我也会来找你,有个不情之请需要你帮忙。”她既然这样说,绝非什么好事。

“说。”

“替我壮壮胆。”

壮胆这种事,请她家的保镖才对。

原来,她约了人,在西餐厅。

把车挺好后,两人推门进去,让他坐在靠门边的位置。

随后,盛惠妍从位置上起来,指着餐厅的最里边说:“一会儿,不管我在那边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插手,记住,你只是来给我壮胆的。”

肖云安觉得莫名其妙,想,自己不是来陪着她胡闹么。

他坐在这边,盛惠妍,和一个混血男人说着话,像谈判,看口型,讲的是英语。

她开始和对方比赛似的喝酒,肖云安按耐不住,起身,想起她的话,又坐下。

一刻钟过去了,那边的两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盛惠妍的脸色不好。

他还是决定,大步流星上前。

红酒也醉?肖云安无奈了,既然不会喝酒,那天晚上一起出去,还说要红酒配龙虾。

“You-on-me-an-apology,But-i-have-no-forgiveness-for-you-any-more!(你欠我一句对不起,可是我不会再说没关系)”酒精的效果很快上来,她的脸红着,话依旧说得很流利。

她看见肖云安过来,怪嗔:“不说了你不要过来。”

他还想将她拉扯走,反倒被她拉住,被拉扯的一边肩膀微下。

“既然过来了,也没关系。”她捂着有些烫的脸颊,“给你看看,就是他。”

肖云安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那个混血男人将手里的酒杯一顿:“这样,我也不用觉得愧疚。”

“我想吐。”

他赶忙把她扶到洗手间去吐,盛惠妍趴在洗手池的边缘,一边吐还一边说:“什么酒,刚喝一杯就有种想吐的冲动,忍得真辛苦,没被他看见我狼狈的样子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忌这个。”

他递过一张纸,她对着镜子,擦了擦嘴。

“如果不是他,那次我会不会偷偷回国,你也不会遇到被伤的那件事。”

“你男友?”

“前男友,一个月前就没有关系了。”她纠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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