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两人将张飞父母也接到了刘备的家里,这里地势偏僻,一时半会儿还搜不到这里。张飞等人暂时安全。刘备娘也没有了往常的泼辣。见关羽一行人来到她家,也非常热情。等他们回到刘备家,已经是夜幕降临。
万家灯火,告别了白天的宣闹,显得平静安详。四人回到刘备的家,早就由佳宜做好饭菜等候。在这宁静的夜晚,关羽感到无比的温心。这才是家,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每天日出而做,日落面息。
回到家里,满桌的热菜热饭。这是许多人梦想中的生活。也是关羽梦想中的生活。他游历大山名川,见奇人异事无数。在这一刻,他突然有种厌倦的感觉。厌倦了漂泊的生活,厌倦了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想要过一种平常人的生活,每天无忧无虑,为了吃穿而劳作,这种简单的生活,在他现在看来,是多么的难得。韩英佳宜本是弱女子,跟着他处跑不说,还处处充满了危险。时时要提防。过得提心吊胆。
他觉得他有些对不起那死去的狄老头儿,让佳宜跟着他吃苦。也对不起韩老头儿,让韩英跟着他到处漂泊。想着想着,看着满桌子的菜,看着众人都其乐融融的像一家人一样互相夹菜,关羽叹了口气,将筷子放下,再也吃不下去了。
韩英见壮,也给他夹了块肉,“关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出去受伤了?”韩英紧张的问。关羽回过神来,见满桌子的人都看着他,见韩英焦急的模样,心里又一阵难受。强压住心里杂乱的想法。
关羽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虽然没有平时那么自信,那么迷人,但对于众人来说,已经放下了心来。“没事儿,他们哪儿能伤得到我!”关羽自信的说。“只是刚刚在些没胃口,不想吃!”关羽连忙给韩英解释,虽然这都是骗她的。
韩英见关羽如此,心里也有些担心,她从来没看见过关羽这般茶不思,饭不想。“是不是因为我拖累了你们?关大哥在生我的气?”韩英有些小声的带着哭腔问关羽。最近几天来,都是因为她被张明通抓走而引起来的。
她心里一直有个结,那就是她给关羽带来了麻烦。让关羽为她东奔西跑。她怕关羽嫌弃她,丢下她不管。“怎么会呢,韩英,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吃饭吧。”关羽见一桌子人都看着他们俩,也不好多说。
韩英的担心是多余的,而关羽的想法也是不现实的,关羽对韩英做出过承诺,一辈子都不会丢下她。不会再让她受伤害,他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的。他们俩的这一闹,搞得大家吃饭都没了胃口。匆匆吃完就各自收拾。
秋天的风总是那么凉,吹在身上,使人忍不住的缩紧脖子。关羽和刘备坐在家门前的桑树下,“关兄弟,能够认识你,是我刘备的运气,这刘备这辈子因为这身异貌,没什么朋友。而你却将我当兄弟看,刘备非常感激!”
刘备看着自家的这棵大桑树,突然冒出了这么句话来。“刘大哥说的哪里话,刘大哥文武双全,而且深藏不露,不浮不躁,应该是我有幸认识你才对。”关羽也望着那满天星空,那月亮半圆,星光闪闪点点,对刘备说。
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任那夜风吹着自己那还不算清醒的头脑。这几天以来,发生了许多事情,他不知道这些事情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甚至连明天会怎样,他自己都不知道。
“关兄弟,你这次来幽州,到底是为了什么?”良久,刘备似乎才酝酿出了这么句话。刘备虽然跟关羽很长时间了,但还不知道关羽来幽州的真正目的。“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当初我离开家的时候,父亲跟我说过,幽州可以找到我的目标,我的人生意义。让我去麒麟山,可没说让我做什么!”关羽头也不回,依然静静的抬头看着那无边黑暗的夜空。“这棵桑树,从我记得事情开始,就已经在这儿了。”
“我曾经发过誓,我要像当今皇帝一样,做九鼎轿,像这棵桑树一样大的遮阳伞。虽说那里候年少无知,但现在想来,那也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大的目标。”刘备说着话,看着这棵大桑树,感慨良多。
“我父亲因为我而死,我不能让他就这样含恨而终,我要让他在九泉之下安息。我本是靖王之后,何以会落魄成这样?我不服输,难道我们靖王刘氏就这样没落?不,我不要这样,我要让天下人知道,靖王的后人不仅仁德兼备,而且还要和以前一样的风光。一样的辉煌。”
刘备说的平静,但这些话却已经是波涛汹涌。关羽这时回过头来看向刘备,见他表面上依然平静,关羽都有些惊讶,刘备的深沉,竟连他也有佩服。或许在刘备的心里,他已经沉寂了很久,已经习惯了这种沉着稳重般的沉静。
他不知道刘备经历了什么,不过看来,刘备要比他糟糕得多。至少他不用像刘备一样在街头地摊卖鞋讨生活。“刘大哥,有目标,才是最好的。我知道你已经沉寂了很久,你是个坚强的人,我很佩服你,不像我这般完全没目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干什么!虽然有些遥远,甚至触不可及,但刘大哥,你需要我时,我会随叫随到。”
关羽跟刘备谈话,心里舒服了许多,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也少了很多,心里又恢复了自信,充满了阳光。“关兄弟,我知道你肯定是个不凡的人,但在这之前,你跟我们一样也是个平常人。韩英是个好姑娘,值得珍惜,希望你不要让韩英失望,也不要让我们失望。”
刘备还是说了出来,在吃饭时,他已经觉察了些不对劲。现在有机会,赶紧问问是什么情况。“放心吧,刘大哥,韩英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我知道该怎么做!”关羽也明白,他们俩的情况大家都看在眼里,都不想他们发生什么事情。
“对了,蔡大哥是怎么回事儿?他的脸、、、?”刘备有些奇怪,现在这些医术,没有谁能够让改过的容貌复原。去找华佗?恐怕也无济于事,必竟谁都没听说华佗这个人。“这个说来话长了,那****到幽州、、、”
关羽张他讲起了自己和蔡斌的相遇,又讲了蔡斌是如何要改变容貌的。在这凉风秋夜,关羽刘备直谈到夜半三更,直到韩英给两人送来衣服,才各自回去。关羽一时的不快,也全都消失不见。
韩英送来衣服给他,他又将衣服关心的给韩英穿上。“韩英,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我关羽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我会记得我们的承诺,我会记得你,我会记得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就算下辈子,我也会寻着你的味道,找到你。”
关羽和韩英回到房间,看韩英一脸的憔悴,知道韩英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连忙的安慰她。韩英终于还是没忍住,眼泪从眼眶里掉下来。关羽连忙用袖口帮她擦掉。“别哭了,韩英,别哭了,再哭可就不漂亮喽!”
关羽轻轻将韩项揽在怀里,半开玩笑的说。韩英扑哧的一下破涕为笑,紧紧的靠着关羽的胸口,感觉是那么的温暖,安全!第二日清晨,大家都早早的起来,刘备还是像往常一样,拿着鞋子到小摊上去卖。
关羽张飞已经被刘焉通缉,已经不能出门,只有蔡斌还是老样子,改名换貌谁也认不出。刘备听说了蔡斌的事儿,心里也有些佩服蔡斌的勇气,佩服他的才智,只是天工不作美,还让那害人不浅的张让活着。
刘备也跟蔡斌熟络了起来,无话不谈,刘备要出去卖鞋,蔡斌也去帮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和刘备一块儿去了。现在幽州城乱,到处都是守城兵在巡视,小买卖也不好做。稍不注意,就会被这些无耻的小兵给掀了摊子。
虽然城内情况复杂,但百姓们的生活还要继续,各种小买卖也都没有退,基本上都还在各卖各的。刘备也不例外,他虽然有的时候没有来卖鞋,但他的摊位还在。稍做收拾,就将许多手工编制的草鞋在摊位上摆了开来。
街上虽然行人稀少,但也没到什么人都没有的地步。百姓们都各自买着各自的需要。只是平常时间很少到街上闲逛摆了。刘备刚刚摆了一边的鞋子,就有几个巡城小兵过来看。在鞋堆里挑来挑去。
把刚摆好的鞋子搞得乱七八遭。蔡斌一看心里就不爽,他们那会儿在军营里也没这么嚣张过。这也太目无王法了吧。伸手就要上前。刘备赶紧拉住他。他们现在是身系诸多,不便闹事。尽量少惹事为好。
先忍着吧。蔡斌看向刘备,刘备朝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这才上前:“几位军爷,你看要不我给你们一人送一双吧!我这摊小,还要做生意,你们就放过我吧!”刘备在这几个小兵面前低声下气。
想让他们息事凌人,放过一马。谁知那小兵不乐意了,“你说送就送啊,我们是有纪律的!”那小兵将鞋子往摊子上一摔,说道。刘备也不好说,见蔡斌又冲上来,连忙拉住他。任由那小兵在鞋摊上翻找。
其实刘备也有些手巧,做出来的鞋子即好看又结实,很多幽州人都穿他做的鞋子。那小兵肆无忌惮的将鞋摊上的鞋子扔来扔去,好像在取笑刘备的懦弱一般。几个小兵在一阵翻找后,终于找到了如意的鞋子。
就拿在手上观看,见确实是好看,就直接将脚上的鞋子脱了扔掉,把这新草鞋穿在了脚上。“嗯,不错,不错。”几个小兵高兴的连连称赞。刘备知道这些小兵就是那正大光明的流氓,吃着皇粮的强匪,能躲则躲。
“几位军爷,还合适吧!”刘备有些小心的问。脸上挂着笑容。“嗯,确实不错。”那小兵也满脸笑容,他穿过的鞋子,就数现在这双草鞋最舒服了。“几位军爷,小的刚刚开摊,这几双鞋就当作是草民的一点心意,还请军爷笑纳。”
刘备极力推荐,将这鞋子送给他们。谁知那小兵大喝一声,“你这是公然贿赂,你还想不想卖鞋了?”那小兵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从怀里掏出几个铜钱,递到刘备手里。“喽,我是鞋钱!”刘备连忙带着笑脸。
低声下气的说:“几位军爷,哪儿能让你们出钱,这鞋子就送给军爷!”刘备说着连忙将手里的钱还给那小兵。刘备知道,这些小兵卖东西要是给钱的话,不是要多宰你一点,就是他喝多了酒。
那小兵绝然不要,刘备无奈,只得收下。只求这些小兵能放过他。蔡斌见是这种情况,心里也放松了开来,虽然这小兵的做法有些嚣张,将摊子搞得乱长八糟,但卖东西还是付钱,这一点还比较好。正当蔡斌暗自夸他们的时候,那几个小兵却还没走。
“你这摊子有许久没有交税了吧?哥儿几个今天有空,好好的跟你算算!”这些小兵见刘备收了钱,立马翻脸。“这摊了一天是一文钱,现在你已经有几个月没交了吧?每个月有一次维护费,一次是十文钱,一个月那就是四十文钱。”
“现在你有三个月没交,那就是一百二十文钱。你是不是一次性给交了?”那小兵伸出手,问刘备要钱。刘备甚感奇怪,这是哪儿跟哪儿,他在这偏僻的小巷子里面摆摊,从来没交过什么维护费和税,这哪儿来这么多钱?况且就算有他也不会给。
刘备瞬间明白过来,这些人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他不知不觉就上了当。“军爷,军爷,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这摊儿摆的偏僻,没什么客人,一天也卖不到几个钱,你看这一百二十文我也拿不出来啊!”
本来刘备一直都过得清贫,他卖鞋的钱刚好能够将日子过下去。哪儿有那么多的钱来给他。“哼,没有?没有你还摆什么摊儿?你回去给老婆暖被窝去吧!哈哈、、、”那小兵边笑边指着他。
突然几个一下子停住了笑,上前来就要掀刘备的鞋摊。蔡斌终于还是忍不住,一把甩开刘备抓着他的手,冲上前去一脚就把那小兵打得倒飞出去,爬在地上。那几个小兵好像横行霸道惯了,一见这种情况,都愣了那么一瞬间。
但就这一瞬间,就要了他们的小命.蔡斌本来跟着来卖鞋,没想到会出壮况,出没有带他的大刀。他纵身一跃,从鞋摊上跳了出来。一下子用双膝夹住一小兵的脑袋,侧身一扭,直把那小兵的脖子扭断。
一下跪在地上。蔡斌趁机一拳头打在另一小兵的喉结上,用力一震,咽喉被打碎了。倒在地上抽劲着。渐渐没了气息。另一小兵见蔡斌如杀神一般,连忙回头就跑,连随身佩剑都给丢了。蔡斌刚想出手,刘备一脚踩在被打死的小兵的刀柄上。
那刀一下子弹起来五尺高,翻身一脚将刀踢飞出去,直直的刺进逃跑那小兵的后背,小兵一头栽倒在进,没了气息。在这光天化日,人影绰绰的大街上,出现这种杀人的情况,而且还是杀军兵的的情况,一下子乱了起来。
妇乳孩童都惊叫着四散跑开。街道上一下子乱作一团。附近的巡城军听见叫喊声,连忙跑过来,见刘备蔡斌两人杀了军兵,还不慌不忙的在收拾鞋子,顿时一声大吼,将周围的侍卫都聚集了过来。将刘备两人围住。
刘备本来行事低调,一切都得过且过,听从他娘的话,不惹事身非。他没想到今日他也会在大街上大打一回。而且还是杀了军中侍卫,虽然只是个小兵。本来想一走了之,但又可惜了这些鞋子,也不管那些小兵将他围了起来也不紧不慢。
将鞋子收拾好,刘备才抬起头来,却看到身周已经聚集了许多军兵,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刘备的沉着冷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将打包好的鞋子往身上斜挎着,背在背后。和蔡斌背靠背的看着周围的军队。
自古以来,军队里就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但往往是人走茶凉。刘备张飞关羽三人在城外大战,带领这些小兵杀敌时,这些军兵都对他敬畏不已。但他们离开后,都渐渐淡去了,从心里忘记了他们三人。
对于他们的勇猛,这些人都忘之脑后。他们只知道抓到一个嫌疑人,有多少的赏钱。蔡斌则是恨透了这些装腔作势,私营势力,滥用职权的人。对于这样的人,他是恨之入骨。又在闲聊中听关羽说这幽州被乌恒大军围困,肯定跟幽州的官员脱不了关系。
虽然眼前这些都是些小兵,但只能怪他们跟错了人,不应该给那些官员助纣为掠。蔡斌毫无怜惜之心,他想起来他们一起在军队的兄弟,想起来他们被出卖,被赶尽杀绝的狼狈。那时,也没有丝毫怜惜他们的人。
都一个个的看着他们倒下。看着他们被杀无动于衷。蔡斌被刚刚的小兵勾起了怒火,本来他就年纪比较大,中年的年纪已经不是那么容易发火的,不像年轻人那么气盛。但他经历的这些种种,使他不能就这么放过这些小兵。
可能有的人是被冤枉的,必竟也有很多军兵都是老实本分的。但那又怎样呢?蔡斌可不管那么多,他不承认自己是个好人,以前的时候,他也像那几个小兵一样欺压过百姓,但他们当中也有老实本分的,最终还不是让那些所谓的父母官,朝廷命官给害死了。他们不是死的更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