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江容的话，沉鱼的脸色已经没有一丝血色。
叹了口气，轻拍沉鱼的肩膀安慰：“我也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但是我害怕你会一直被丁浩骗下去。早点清醒过来，认清那个渣男的真面目就好了。”
“为什么？”沉鱼说话的时候，一行泪从眼眶流了出来：“我跟丁浩认识那么多年，他不会做那样的事的。”
“娱乐圈就是个大染缸，不管什么人进来，都会变样。你不也是一样，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内向文静的小姑娘呢，现在呢，已经拍了那么多戏，很多方面都可以独挡一面了。”江容带着一丝感叹一丝遗憾地说道。
江容见沉鱼目光呆滞，眼泪一个劲地流下来，脸色苍白，叹了口气，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沉鱼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我送你回公寓，你先休息两天，这事情自然就过去了。”
“不——我要去确定一件事情。”沉鱼拒绝。
“嗯？”
————
“我刚才给夏芬芳的经纪人打过电话确认过了，夏芬芳今天会在公司里商讨剧本。”江容打完电话，扭头看向沉鱼。
沉鱼点点头，看着车外巨大的EM招牌，忽然觉得阳光有点刺眼。
“我陪你去吧。”江容说道。
“不用了。”沉鱼摇头，“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我说完以后会自己打车回家。”
“可是……”江容实在有点担心沉鱼目前的精神状况。
沉鱼扭过头，看着江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让江容放心，却是比哭还要难看：“你放心吧，我有几个问题想问夏芬芳，问完我就回去了。”
江容见沉鱼执意，便不再多说：“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点头，进入EM大楼，直接上了夏芬芳所在的楼层。
EM里面分各个不同的组。有的组专门负责演电视剧的演员，有的组专门负责演电影的演员，还有专门负责歌手的，偶像组合的，分职明确，相互竞争。
所有组别的资源都是自己去争取，如果有剧本送过来，一个组认为不是很适合自己旗下的演员，就会直接回绝掉，而不会跟别的组共享。
夏芬芳原本是电影组里面的人，最近却换到了电视剧组里。
也说明了夏芬芳人气的流失，很难再回到原来的咖位。
夏芬芳随意扎了个马尾辫，戴着墨镜跟经纪人讨论着剧本的事宜，沉鱼走进去，敲了敲门，引起夏芬芳的注意：“芬芳姐，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请教你一点事情。”
夏芬芳扭头看了沉鱼一眼，从椅子上站起来，跟着沉鱼走出去。
两人走到无人的拐角处，夏芬芳不耐烦地说：“有什么事情，快点说，我很忙。”
沉鱼点点头：“芬芳姐，你是不是帮丁浩在李总面前说过，他转投EM的事情？”
夏芬芳摘下墨镜，警惕地看着沉鱼：“你问这个做什么？”
看来夏芬芳这是默认了，沉鱼的心在一点点沉下去。从别人那里听说，到确认事实的过程，还是过于残酷。
“你跟丁浩，是什么关系？”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问我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我想我没必要告诉你吧。”夏芬芳有些恼怒，不仅是因为沉鱼这一个三线小明星对自己说话的态度，还因为沉鱼触到了她心底隐藏的秘密。
“我没有别的目的，我只是想知道，丁浩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一心一意只喜欢一个人。”面对着恼羞成怒的夏芬芳，沉鱼反而愈加平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芬芳狐疑。
“丁浩他有没有跟你发生过关系？”沉鱼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的眼泪停留在黑暗里。
“你——”夏芬芳颤抖着举起手指，对面这样的提问，夏芬芳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难道说——”
沉鱼睁开眼，看着夏芬芳的反应，就知道一切都是事实，她就算闭着眼，也不过是自欺欺人。吸了吸鼻子，沉鱼想，够了。
“谢谢你，芬芳姐。”转身，离开，决绝而果断。
夏芬芳看着沉鱼的背影慢慢远离，懊恼地跺了跺脚，重新戴好墨镜，走进会议室。
待拐角重新归于平静之后，才有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老板，咋们这样偷听两名女士讲话，似乎不太好吧。”
李衍森瞄了身后的古森一眼，冷冷地什么话都没有说，径自往前走。
古森啧啧了两声，快步跟上李衍森的步伐。
————
沉鱼果真如她自己所说，在见完夏芬芳之后，就回到自己的公寓。
躺在床上开始闷头睡觉，电话关机，有人敲门也不理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沉鱼才被人迷迷糊糊地从床上拉起来，有一个焦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沉鱼……沈沉鱼，你别睡了，快点起来！”
是江容的声音。
沉鱼虽然意识模糊，但还是能分辨出自己亲近的人的声音。
但她却不愿意睁开眼。
“怎么办啊，江容姐，沉鱼姐不会是生病了吧，怎么叫都不醒啊！”带着哭腔的声音，应该是沈楠。
江容沉默了一会儿，做出决定：“送医院吧。”
“好，我这就去准备。”沉鱼感觉有人为她换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全副武装之后，搀扶着她坐电梯下楼。
沉鱼对这一切其实都有意识，但她就是觉得眼皮很重，睁不开眼，身体无意识地被摆弄。
不知过了多久，沉鱼感觉脑袋轻松了一些，不再那么混混沌沌，眼皮子也不那么沉重了，轻轻睁开眼，眼前是一片白色。
茫然地转动眼珠子，四处张望，鼻子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才知道自己这是在医院里。
可是，她在医院里躺了几天了呢？
正想破头也想不起来的时候，病房门被打开。
沉鱼扭过头去一看，进来的居然是李衍森，后面跟着拎着保温杯的沈楠。
沈楠见沉鱼睁着眼睛，惊喜地跑过去，将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沉鱼姐，你醒啦？你知不知道，你都睡了快五天了，什么都不吃，靠打营养液维持。如果不是江容姐强行进你家门，还不知道现在会怎么样呢！”
沈楠过于激动，把话一股脑儿全都跟沉鱼倒了出来。
沉鱼刚清醒，一时间有点接受不过来，皱眉别开头：“你先别讲那么快，我头疼。”
“对对对，是我太激动了，不好意思啊，你先休息，先休息！”沈楠赶紧道歉，放轻了声音。
沉鱼将目光落在了身后的李衍森身上，李衍森来看他，真的挺让她惊讶的。她以为上次两人闹得不欢而散，李衍森都不想见到她了呢。
“李总，谢谢你来看我。”李衍森走近了，沉鱼在发现他手上还拿着一束花，更加感觉惊奇。像他这样的大老板，来看手下的原本，两手空空人出现就已经很让人受宠若惊了，居然还带了花，享受这待遇的人不得让别人嫉妒死呐！
“这个……李总，你实在太客气了，根本就不需要带花来。”沉鱼结结巴巴地寒暄。
李衍森熟练地把话□□旁边空着的花瓶里：“病房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用花香遮盖一下会好一点。”
沈楠听到李衍森的话，立刻眼冒红星：“李总做事真周到啊。”
沈楠将病房收拾了一下后，便识趣地找借口离开，给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沉鱼姐，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流食，我给你带的那个汤，你记得喝啊。”
沉鱼点头，目送沈楠离开。却不敢把视线收回来，明明知道有一双幽深的眼放在自己的脸上，却不敢看过去对视。
“怎么会生病？”轻轻地一声问，冰冷中带着点暖意。
“可能是刚拍完戏，一下子放松下来了，就病倒了。”沉鱼傻笑着随便找了个借口。
李衍森专注地看着沉鱼，似乎是要从她脸上看出真假。
沉鱼下意识地别开脸回避李衍森的目光：“李总，我只是小病，实在没必要麻烦您特意过来看我的。”
“我在这里看一个朋友。”言下之意，就是李衍森并不是特意过来看她的。
沉鱼闭上嘴，脸忍不住泛红。
“花是我特意买的。”李衍森似乎不想让沉鱼太没有面子，才在后面加了这一句，反而让沉鱼更加恼羞，瞪了李衍森一眼，不说话。
“如果你不是因为身体上的原因生病的话，那么就说明你的这里生病了。”李衍森缓缓开口，指了指沉鱼心脏的位置：“这种病需要你自己去找到药医治。沈沉鱼，你在我面前一直是一个胆子很大过头的女孩子，我想，这点小小的心病对你应该不是问题吧。”
李衍森这话虽然是安慰沉鱼，但实在是不那么好听啊：“我哪里胆子大过头，我明明很矜持的好不好？”
沉鱼小声嘀咕。
却还是被李衍森听到，抿嘴一笑，像是对待小孩子一样摸了摸沉鱼的头：“你好好休息。”
沉鱼没有回头，却听见脚步离开的声音，李衍森，这是走了吧。
沉鱼心里感觉有些空落落的，伸手拍了拍刚才被李衍森隔空指着的位置，长舒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