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可财完全沉浸在幸福遐想中,非但未松手,反而激动地将环抱鬼蛾大腿的手紧上一紧。
我去你大妹子的!
鬼蛾被勒得七窍生烟,想起脚踢他却差点一头栽倒,左可财刚想伸手扶稳,又怕松手便走了偶像,赶紧以脑袋抵着对方小腹,将他扶正。
一时间两人一站一跪,相依相偎,姿势极为暧昧。
“便是这花府小姐,徒儿我日也盼夜也想,每晚都潜到东院,隔墙对着内院小楼痴痴张望,只为能再见她一眼……”今夜无星无月,左可财眼中却有星光闪烁。
“花小姐?”鬼蛾的鼻子因绑着帕子,声音有点嗡嗡:
“可是那焕州第一美人花忆蝶哇?”
“正是。”
鬼蛾来了劲,主动蹲在左可财面前:
“相貌如何?”
“倾国倾城。”
“年纪多少?”
“方过十六。”
鬼蛾大喜,老毛病发作,早已忘了来的目的,抱住左可财的肩猛摇:“人在哪里哇?”
左可财伸出一根手指:“这座楼上。”
鬼蛾掂掂粉囊,心想:反正药量既足,时间也早,不如好事成双,先将那人交于悍家,再去那小楼……
想到开心处,再不迟疑,急急起身:
“好徒儿,乖徒儿哇,等我将跨院中那人放倒,你便去报于我悍家。”
“是!”左可财喜出望外,满口应承。
“然后你随他们先走,我悍家若问起,只说鬼蛾稍后便到哇。”
“啊?”
“呵呵,师父有点事……事成之后,为师这身家传所学,便都是你的哇!”
“太好了!不过,师父你要去哪里?”
“为师要去劫个色。”
“师父不可以!她是我的!”
“放开我!哇!”
……
那条黑影无声从树上落下,脚边草丛中,一只蚱蜢犹伏在一片草叶上,安然地啮着自己的食物。
摄息之术告诉他,有人正在小楼附近,两个人,好像在交谈,不是,是在扭打……
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他的目光闪动着,一步步向看上去似无任何埋伏的小楼走去,感受着背上长剑透出的刺骨森寒。
……
竹林小屋中。
“好人,我知你是在装睡,你就睁眼看一下奴家嘛。”逆袭动作剧第二季顽强上演。
陈三姐一边努力摇晃着无双花影,一边估计着时间。
快到初更了吧。
“奴家日里想你,夜里更是……”
她的话语甜腻依旧,眼神却冰冷,没有半点欲望。
“好啊。”蜷缩成团的无双花影突然从身体里闷闷地发出声音。
首次得到响应,却把心不在焉的她吓了一跳。
“冤家!你突然作声,吓死我了。”陈三姐半作嗔怒,扬手要打他。
他翻身坐起,陈三姐扑了个空,伏在被子中,却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连她自己也很意外。
还不是一样?男人终不是好东西……
“你可想我?”她翻身,咬唇看无双花影的脸。屋里黑暗,只能依稀辨出一个俊美的轮廓。
他不语,心中所想的却是下午在花厅,夫人的话:
“无双花影,此番你做得甚为出色。先是在南庄救下了小姐,又在府中帮着表少爷处理那柴房两个丫鬟先后自尽之事……很好,很好……”夫人连声赞扬着,却有些言不由衷。
两人是自杀身亡,府中无主事人在时,表少爷雪东鸾挺身而出,指挥若定,最终处置得当,波澜不惊。
这就是整件事情的定论。
却不是无双花影想要从夫人口中听到的,他知道,面前这位贵妇人真正想要说的,并不是这个。
“你功劳颇大,我会考虑和老爷说知,将你擢升为二等常仆,虽是血奴身份无法改变,但平日里在府里走动,却也会更方便。”
这还不是她的所想,无双花影习惯性抱起双肩,这是无双城十二起手之一,以怀剑为‘心’的强者偏爱此势,因为拔剑速度最快。
虽然现在他的怀中并无剑。
“你年纪多大?”果然来了。
“二十五岁。”
“却也不小了,当尽早成个家才是。”
“夫人何意?”他似乎明白,却又似乎不明白,心里隐隐有种说不出的愤怒。
“看你好俊人物,府中丫鬟不少,喜欢你的人一定也多。如你中意哪个,不拘内外院,便只管说于我,我来为你保这个大媒。”
“……”他望向花厅窗外,今夜无月,黑云掩尽星光,仿佛天地以墨洗过,只留下外院左右的点点昏黄。
主夜有缠战之象。
“如何?”语气中有诱惑,但那种不容抗拒的威严,让他厌恶。
“不劳夫人费心,……”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完全部的话,咬着牙走出花厅,咬着牙回到竹屋,将自己抛到床上。
……
“你想什么?要什么?奴家都答应你……”一只羞答答的手不知何时已探开前襟,在他胸口不住地画圈,撩拨着世间最原始的欲望。
“我只要你!”他狠狠地扑了上去,如同幼时,他提着超过身体长度的大剑,杀向原野里那只追踪了他整整三天的雪狼。
“咯咯!……”
他仿佛听见狼在疯狂地笑。
……
“说!你们快于我说实话!”
急怒攻心的花夫人只想着从兰竹两婢口中问明自己女儿与那无耻血奴的情事,却忘了嘱人安排花忆蝶的晚间洗漱就寝。
“夫人,真的没有啊!”
兰儿和竹儿本以为只是被夫人叫过来叮嘱一番日后的内院事宜,还想着要如何为夫人排遣失去彩虹的忧伤,结果到了花厅就是跪地受审,加上心里本来有鬼,惊慌害怕之下,只想着圆谎,哪里还记得内院里还有一位又困又饿的小主人。
……
雪东鸾终于沉不住气,在西厢房中来回踱步:
平时终日懒洋洋地,今天却接令接得这般勤快。人也不知在何处,莫非?——
他猛地停下脚步,瞳孔紧缩:
他已将人劫走了?
该死!这个蠢物!
雪东鸾一击掌心,便想出门直奔内院。
可是一路上的仆役、丫鬟等,他无把握全数避过。
毕竟,他不是无双强者。
出西厢房,越花厅琉璃顶,入内院……不行,站在上面全府的人一抬头都能看到。
走前院,转东院角门,再进内院……不行,现在花府下人正在作晚餐后的运动,那条路上人太多。
想到丫鬟仆妇们那双双多情的眼睛,他就头疼。
翻西厢房后墙,穿过家丁居所、马厩,绕马车房向北进后花园,再翻园墙入内院花园,再翻……
算了,想起来更头疼,他耸耸鼻子,记忆中马厩的味道就已让他一阵恶心。
他不再犹豫,大步向门外走去:
奇不胜正,直接去内院求见表妹,希望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