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哈哈把弟弟和小白带出湖心岛地底实验室,司徒劭珩松了口气,暗道再这么对阵下去还不知道白蕊得吃多少亏呢。黄铮只是嘴炮花样多点,心地还是淳朴善良(大雾),值得深交的,要是两人话不投机彼此交恶可糟糕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白蕊和黄铮貌似寻常地开展对话的同时,二人也进行了眼神交流,那是一种连小冉都已经无法看懂,超脱出腐生物界的外星语言。
白蕊:好那一口?
黄铮:身为腐女这都看不出来?
白蕊:你们互相没推倒过当然看不出来。
黄铮:啧,万一我们互攻……
白蕊:别骗自己了你这个潜在零号。
黄铮:你也一样,不喜欢就别赖着我们大珩。缺父爱得找个年龄更大的。
白蕊:找你行吗大叔。
黄铮:不苟肯让你叫他阿姨我就答应你。
这么一翻译,感觉这俩看人超准的妖孽气场还挺融洽的……(其实并不)
抛开这话不提,出了实验室,司徒劭珩带着两个小的快速参观了一把独木高校,给白蕊指了指路,又被硬拉着参加了两个活动,回到家已经逼近饭点了。
兄弟俩,尤其是小冉,火急火燎地忙着烧饭做菜,直道来不及了不能让苏辰哥饿肚子。白蕊翻了翻眼皮回屋整理一上午积累的素材,丝毫没有搭把手的意思。嗯哼,明明报上菜名和口味就会有厨房自动烹饪系统落实行动的,这俩人非要自己做,典型的没事找事儿,哀家才不去帮忙呢。
其实要说起来,机器加工的菜色千篇一律,的确是比不上手工烹制,不少有情调的家庭还是乐意在工作之余自己做点饭菜享受的。然而在白蕊同白母一块住的日子里,她自己不会,母上大人又绝逼不会浪费时间来给自己做菜,所以她不是吃的学校大锅饭就是家里的厨房系统,说白了其实就是没吃过人做的饭菜,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罢了。
锅碗瓢盆的喧嚣很快沉寂,司徒勖冉装好两个人的饭菜就延续他火急火燎的风格直奔心上人而去,司徒劭珩则对着餐桌上的两副碗筷呆愣了两秒,突然觉得原本普普通通的餐桌此时在往外冒粉红泡泡……幻觉,一定是幻觉。他甩了甩头,褪了拖鞋上楼叫人。
白蕊呆的还是主卧,此时的她趴在定时清理整洁如初的写字台上,埋头快速写着什么,还时不时用手里的笔轻敲一下脑壳,那种专心写作的姿态让人不忍心打断。但一想到白蕊那傲娇的胃,精英男还是轻咳两声,敲了敲门。
“吃完继续吧,不早了,小心饿坏。”瞧见白蕊扭头眨着闪亮亮的眼睛看自己,司徒劭衡不自觉地话多了几句。原本以为冷淡如白蕊会直接哼一声继续手头的事情,不想她听话地站了起来,拉开凳子向着一楼走去,□□的双脚在地板上不发出任何声音。
她表情还是淡淡的,却显然不再有之前云翼上那种爱答不理的态度。她问道:“有什么菜?”
司徒劭珩唇角微勾,这小祖宗的气顺了连带着自己的心情也好了。她听自己说了阿辰的情况后好像就生气了,几个小时保持沉默,弄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在现在危机解除,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他半开玩笑道:“还以为你的第一句话是问我,有没有牛奶。”
白蕊转头仰视他,男人站在高了几级的台阶上低头,眼神里有些揶揄,有些心疼,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情愫。白蕊只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就继续往下走,边走边道:“国际惯例还有重复的必要么?”
一顿午饭吃的还是很愉快的。
白蕊第一次发现南瓜上的蛋黄可以这么香,豆腐外面的脆皮可以这么酥,肉片可以裹上透明的衣服而不脱,鱼可以红得发亮辣的爽口却不老,还有那盘火候刚好又不油腻的绿叶蔬菜,刀法不算完美却很有艺术感的茄子拉花……所以这一次她破天荒地只喝了一杯牛奶。饭菜吃的够饱,没有小角落留给它了。
司徒劭珩也是很开心地看着自己做的菜一点一点被“拆吃入腹”,看着据说很少吃东西、从来没正餐的白蕊小朋友肚子越来越鼓。白蕊基本上不用夹菜,这种小意思大珩表示自己来就好了,小祖宗你就只管吃吧。
很久以后,二位当事人回忆起这顿饭时,还会笑着打嘴架——“吃那么多,小猪。”“那也是你这服务生菜夹得好。”“你怎么不说我饭菜做的好呢?”“好,当然好啊,司徒大厨~”后话不提。
二人吃饱喝足,又很是融洽地绕着小型独木顶层的露天花园散了两圈步才各自回屋休息。尽管这场散步自始至终都保持安静,但司徒劭珩觉得,这已经是一大进步,小白愿意与自己相处,就算不说话,也能说明自己的性情改变是有一点作用的。让白蕊不再排斥自己,这样才能走出两情相悦的第一步嘛。
要说司徒家人为何如此执着于与白蕊的婚约,那么坚定地努力着想让她幸福……除了对逝者白宇笙遗愿的尊重,对白家亏欠的弥补,还有一个原因,和白蕊的生平有关。
白母宛晴是个丁克主义者,这一点早在与白宇笙结婚前就已经挑明,二人也做好了不要孩子的打算。但意外总是躲不过的。白梓橦的降临出乎两人的意料,他们同时也做出了不同的反应,白母坚持丁克到底,白父认为这是天意,执意要生下这个无辜的孩子。
夫妻二人的博弈最终以白梓橦的一声啼哭收场,因为宛晴是深爱着那个男人的。女人总是这样,为了爱情可以做到奋不顾身,可以放弃自己的原则。她不可能不纠结,不可能不难受,但她最后挺了过来,以一个妻子而非母亲的身份生下了白梓橦,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婴。瘦小是因为宛晴在孕期心态并不好,时有消极。
然而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白梓橦一岁的时候,被查出先天不足,智力发育可能有障碍,到了两岁多,智力情况也丝毫没有长进,只有抓握,驱暖,进食一类的本能,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动物。白宇笙带她去了现在的湖心岛实验室,几次后忽然把小小的女儿送到了至交的司徒家请求帮忙照看,理由是宛晴忙,自己也将参与某重要研究课题,也许对小白的病有帮助。
白梓橦在司徒家住了两年之久,见母亲的次数还不如成功翻身的次数多。直到两年后白宇笙一脸憔悴的再次出现,瞒着宛晴带走了小小的白梓橦,众人才真正意识到事情发生变化了。宛晴和司徒家人商讨了很久没有结果,想不通丈夫这么做的原因。
两家人只能枯等,等着带着女儿失踪的白宇笙回来。
可惜他们再没能等到他回来。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抱着小小的白蕊敲开司徒家的大门,一起带来的还有白宇笙积劳成疾不幸过世的消息。
宛晴觉得天塌下来了,她从没想过有一天那个男人会离他而去。那是她用生命在爱的男人啊,她为了他甚至都难再有剩余的情感可以分给女儿一点。
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宛晴蹲下来,抱着自己的膝盖,好像这样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被交到钟雪菲手里的小白忽然挣扎起来,被人诧异地放到地上后,她径直走到母亲身边,伸出小肉手摸了摸她的后背,开口说话:“妈,别哭了。”
!!!也就是说,白梓橦恢复正常了!
思绪骤然卡在这里,后来是白叔叔的葬礼,自己和小白蕊过夜,隔天被宛晴阿姨带走的一系列事情,再往后的十八年里母女俩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甚清楚了。
看着白蕊已然离开花园往楼下走的身影,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自己的同情心这么泛滥了。他收拾情绪,决定跟着她下楼,回房!
回到房间的白蕊和司徒劭珩所做的第一件事情是相同的,那就是——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