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宴会,气氛是友好而热烈的,省里市里的几个领导,听了汪木的话,就知道亿科地产的这次投资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高品质更新】是以心情大好,在宴会上频频举杯,向汪木敬酒。
汪木的口才好,酒量更好,不但来者不拒,还时常主动出击,连一向不饮酒的马副书记也被他狠灌了几杯茅台。不一会林副秘书长也顶不住了,借口下午要赶回省里,先跑去休息了。只剩下作为地主的罗怀仁跟刘辰龙还在勉力支撑。
汪木似乎对刘辰龙非常有兴趣,一开始就一直捉着跟他碰了好几杯,到后来更是索性拿来一瓶茅台,就坐在刘辰龙的对面,要跟他吹瓶。
不过他找刘辰龙,还真算找对了。刘辰龙的酒量,毕竟是**这个地方练出来的。去援过藏的干部都知道,要不你就从一开始咬紧牙根说自己不会喝酒,滴酒不沾,要不你就准备好好经受藏区人民的酒精考验。刘辰龙刚去的时候年纪太轻,也没人提点他,第一次下乡的时候人家问他喝不喝酒,他还说可以稍喝一点,于是当时乡领导马上显出一副看着猎物入套的表情,转身端来一大海碗青?酒,高举过顶就要敬他一碗。把刘辰龙当即就吓得不轻,可是人家祝酒歌也唱了,碗也捧了,还放话要是不喝可就会很伤害藏族人民的感情,于是刘辰龙只好闭着眼按照藏族风俗来了个“三口一杯”。结果乡党委书记敬完了乡长上,乡长敬完了副书记上,那天刘辰龙足足喝了十八大碗青?酒,事后吐得不醒人事,差点就酒精中毒死在那里。他后来一直觉得自己的胃炎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没想到就这样的糗事却是传扬了开去,从此刘辰龙有了一个“刘十八”的美名,在罗明县传得那叫一个玄乎,都说刘辰龙一人把一个乡整套班子全喝到桌子底下去了,从此在**的六年就是倍受考验,经常有人叫他练一手“十八碗”绝学,久而久之,他的一身酒量还真是不寻常人所能比拟的。
不过自从了调任山南以来,他已经是不弹此调久矣,这次被汪木一挑逗,也是来了兴致,两个人就这么对面一昂肚子,咕咚咕咚地把一整瓶茅台灌了进去,看得罗怀仁目瞪口呆,直叫着小刘县长真英勇。
汪木丢掉了酒瓶,也是酒气上脸,一把扯开衬衫,哈哈大笑了起来,刚才他讲话的时候象个学者,现在却是活脱脱一个绿林好汉,没有半点亿万富豪的样子,还拍着刘辰龙的肩膀真叫好样的,够朋友,刘辰龙倒还是有几分清醒,跟汪木说了,准备晚上到他下榻的宾馆去拜访下他,有事跟他说。
汪木明显愣了一下,松开了搭在刘辰龙肩上的手,眼里闪过奇怪的神色,才仿佛很勉强的点了点头。
刘辰龙倒是没想太多,这时酒劲上来了,头晕得厉害,汪木的这次行程排得很紧,明天早上看看苗族村,中午就要赶回武山市,据说是第二天晚上要到北京参加一个什么会。所以他是想今天晚上抽时间去跟汪木具体商量一下罗大海那个“确”的问题,毕竟刚才听汪木的口气,对自己的提议应该是赞同的,那就趁热打铁,赶紧把事情定下来,自己才好提到常委会上去讨论,看汪木的架势,考察已经是走过场了,恐怕很快就会签约,那么迁移工作就要立即启动,许多事情还是尽早准备为宜。
那一场也算是尽欢而散,罗怀仁跟刘辰龙送汪木回宾馆后,也各自回去休息了,路上罗怀仁私下跟刘辰龙说了个情况,那天苗民们大规模示威集会的事,市里已经知道了,砚海县纪委那个小王书记的娘舅,武山市委组织部陈其昌部长在市常委会上狠狠地说了刘辰龙一顿,建议要把他拿下来。但包括罗怀仁在内的其他几位常委都替刘辰龙说了好话,认为他对于这次事件处理得很及时果断,措施也很得力,最后市委黄书记决定,还是暂时不动刘辰龙,把他摆在主持砚海县全面工作的这个位置上再看一看。
罗怀仁分手前特别善意地批评了一下刘辰龙:“小刘啊,目前做事要以稳妥为主,开拓型的事务等你正式上任了再做,你这个同志还是想做实事的,但有时不太讲究方式方法,就像刚才突然抛出那个建议,就很冒险嘛!还好汪董看上去很满意,要是他一言不合拂袖走了,这个黑锅你就背定了!小刘啊,你还年轻,做官先做人,一定要稳住啊!”
刘辰龙真诚谢过了罗怀仁,他开始时心里也很有点憋闷,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在苗民的这次冲突里,自己确实也是有一定责任的,至少对林永兴就太过放心了嘛,而至于陈部长的反应,倒也在意料之中,据说这位陈部长从一开始就对这个项目很是抱有怀疑,认为亿科方面送了这么一份大礼,必有所图,要提高警惕,现在省里市里的态度这么明确,罗怀仁又上去了,他也不好当面指摘这个项目,自然只好把火撒在自己头上,更何况,自己还堵了他外甥的官路。Www..Com
他这时也没什么心情休息了,就直接来到办公室,关上了门,盘腿坐在椅子上,双手中间三指相交叉互扣握住,姆指、小指则相并竖起!结成密宗“不空成就佛”大手印,
不空成就手印,常令体若虚空,化解世间一切伤、寒、毒、苦。
不一会,刘辰龙已将体内的酒气全部排了出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舒泰。看看时间还早,就叫上车,直接上县第一医院,那个被协警弄伤了的吴婆婆至今还躺在那里。
那天吴婆婆被送到县第一医院的时候,情况已经相当严重了,不但有轻度脑震荡,而且体内肺脾出血,再加上拖了四五个小时,老人家年纪又那么大了,所以当时的主治医生都是一直摇头。刘辰龙本来想帮吴婆婆转移到大医院治疗的,但她现在的情况却是绝对不宜移动。刘辰龙指示县医院要不惜一切代价进行救治,还马上通过罗怀仁到市医院请来了几个专家会诊,但吴婆婆身体太虚弱,根本不能动手术,所以那些专家们只做了一些辅助性的治疗,希望能拖点时间。
只是就在刘辰龙赶到医院前,专家们却惊奇地发现,吴婆婆不知为了什么,体内的伤势居然已经自我恢复了,在经过一系列检查后,专家确定吴婆婆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虽然仍旧昏迷不醒,但会诊的专家都说吴婆婆还能生存下来已经是一个生命的奇迹了,至于能不能醒来,恐怕就要看自己的意志了。刘辰龙了解了情况后,特别问了那些专家,吴婆婆醒来的机率有多大,几个专家商量了一下,给出的结论是:那恐怕需要另一个奇迹。
刘辰龙拒绝了医院院长的陪同,自己一个人赶到吴婆婆所住的特护病房门口,却看见吴婆婆的儿子东孜保正在跟一个人争论些什么,一个小孩怯生生地捉着他的衣角,旁边的医生喝斥他们小声点,东孜保却置之不理。
刘辰龙皱起眉,快步走上前,把那个医生支走了,正在与东孜保争论的人转过脸来,居然竟是罗大海。
东孜保拉着罗大海的胳膊,说道:“巴歹蚩,我知道我没有财物可以奉献,但你就看在同在一个村子的份上,出出手吧!”
罗大海脸色很阴沉,摇摇了头,好久才低低地挤出一句:“不是财物的问题!”
他抬起头,看见刘辰龙,忽然冒了一句:“对了,你找他吧,说不定他有办法!”
刘辰龙愣了一下,他并不知道两人为什么争执,不过看见罗大海,却忽然想起一件事。这时罗大海显然心情很恶劣,跟刘辰龙打了个招呼,挣开东孜保的手,转身就要离去。刘辰龙叫住了他,跟他谈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和汪木的态度,听到很可能不用迁移,罗大海也不由得开朗了起来,连声说:“太好了,太好了!”
刘辰龙也不禁微笑,对罗大海说:“汪木先生还住在宾馆,明天早上可能会去苗族村考察,你们不想迁走的可以准备一下,明天我尽量安排个时间给你们好好谈谈!”
罗大海连连点头,却又有点忐忑了起来,他本来不是多话的人,这时却连声追问:“他……他会同意吗?真的会听我们说?”
刘辰龙考虑了一下,说:“我尽量安排,应该可以抽出一点时间!”
罗大海皱起眉,口中喃喃自语:“不行,他一定要听,不行,我一定要跟他谈谈,一定要他听,不行……”边说着话边就这么径自走了,连身后刘辰龙在叫他也没听到。
刘辰龙不由微感诧异,他本来对罗大海颇有好感,但这时看罗大海为人处事却颇为不通情理,而且一个有修为的人竟会如此失态,他不由有点失望。
本来他还觉得汪木跟罗大海长得很象,虽然一个白净脸膛,一个却是古铜色,而且五官上汪木也要比罗大海文秀得多,只是他们两人在眉梢眼角间的神情,却是非常的神似,不过现在想想他们两个的身份见识实在是天差地别,而且罗大海明显没听过汪木这个名字,估计那是自己的错觉了。
他一时想得有点入神,不提防旁边的东孜保却跑到他跟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吓了他一大跳。连忙想把东孜保拉去来,东孜保却一个头磕下去,嘴里叫着:“大老爷,大巴歹,你大发慈悲救救我娘吧!”
刘辰龙不由手忙脚乱,他从来没碰到过这种原本只在电视里看过的情节。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东孜保扶了起来,一个劲地向东孜保保证:“你放心,放心,我已经命令医院方面,要用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
东孜保却一倔脖子:“不!汉人的医生,一点用也没有!”
刘辰龙没想到东孜保会这么说,一时有点愣神。东孜保却接下去说到:“只有巴歹的神嘎与法力,才能救我娘!”
刘辰龙不由得苦笑,他知道“嘎”是山南苗人对巫医的“药”的称呼,而巴歹则是苗族聚落里对作为智者、医者、史者、文化人的巫教、鬼教法师的称呼。苗族医药的起源很早。苗族民间有“千年苗医,万年苗药”之说,而苗族医药见诸史籍的时间也很早。西汉刘向在《说苑·辨物》中说:“吾闻古之为医者曰苗父。苗父之为医也,以营为席,以刍为狗,北面而祝,发十言耳。诸扶之而来者,举而来者,皆平复如故。”是以即使是在现代医学已经日益普及的情况下,苗族医药还是顽强地保存了自己的相对**性,苗人中有许多哪怕生再重的病,也不进医院,不吃西药,没想到东孜保也是其中的一个。
刘辰龙正在想着怎么措辞,东孜保却气乎乎地又开了口:“巴歹蚩是我们三个‘确’里最好的巴歹,要不是他……哼……他不肯找回我娘的魂,我娘又怎么会……怎么会……”
刘辰龙心神略转:“巴歹蚩?你是说罗大海?”
东孜保点了点头:“嗯,他的汉名就叫罗大海,他昨晚就过来了,但一直没肯找回我娘的魂,我看过他给村里的别人叫魂的,那孜年那次打猎跌下山崖,魂足足不见了四天,巴歹蚩都帮他找回来了,我娘的魂才不见一天,哼,哼,他肯定是嫌我没我财物奉献,我……我……”
他夹七夹八说了一大堆,刘辰龙花了好一会功夫才弄明白了,却很是哭笑不得,原来罗大海曾经治愈过不少因各种各样伤势而短暂昏迷的苗人,但那些都是些轻伤,跟吴婆婆这次的情况不能比,但东孜保却不会区别这些,在他看来,所有的昏迷都是因为魂不见了,所以他固执地认为罗大海既然连不见了四天的人的魂都能找回来,当然也能很轻易地把才不见了一天的人的魂找回来,这次只是不出手。
刘辰龙还问明白了,罗大海其实昨晚从集会回来之后,就一直守在这里,也用了很多办法,刘辰龙这才有点明白,那些专家们说的生命的奇迹是怎么发生的,不由对罗大海暗暗赞叹了一声。
不过东孜保固执起来却是很可怕的,刘辰龙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跟他解释明白,一时沉默了起来。
东孜保却看着刘辰龙,大声说道:“所以现在只有你能救我娘了!”
刘辰龙一惊,脱口道:“什么?我?”
东孜保很坚定地点了点头:“对!巴歹蚩虽然……哼……虽然不好,但他从来不骗人,他说你可以,你就可以!”
刘辰龙这才想起来刚刚罗大海似乎有说过自己可能可以,其实罗大海只是在昨天发现刘辰龙身负强大的气机,远在自己之上,又在翻墙的时候露了那么一手,所以觉得他的神通应该比自己深广得多,在无奈之下,就推荐了他。可是他却不知道刘辰龙其实对于医治方面毫无经验。
刘辰龙看着东孜保焦灼的眼神,拒绝的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本来他就对于有母亲的人很是羡慕,而东孜保不管怎样不通人情,终究是因为孝顺他的母亲。
他看着那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一直紧紧跟在东孜保身后,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不由心里一软,问道:“这是你儿子?”
东孜保点点头,回头看看儿子,忽然好象明白了什么一样,赶紧拉过儿子,一齐就要给刘辰龙跪下,嘴里说道:“大老爷,我没有财物可以奉献,你救了我娘,我和我儿子都是你的奴隶,以后保哚和阿东的两条命就是你的!”
山南省的苗人的姓名习俗是名前姓后,又是父子连名,东孜保的姓是哚而名是保,但他生了小孩,给小孩起名为“东”之后,人家一般就称呼他为东孜保,也就是说东的父亲是保的意思。
刘辰龙手忙脚乱地扶住他们,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们围在门口说了这一会话,东孜保又老是要下跪,惹得远处都有一些人在指指点点,只是碍于刘辰龙的身份,不敢走近。
刘辰龙叫上东孜保和小阿东,进了吴婆婆特护病房,这时候吴婆婆的病情已经稳定了,并不禁止探示,本来医院方面有安排了一个医生在看护,但刚才已经被刘辰龙支走了,现在病房里只剩下刘辰龙他们三个人。
刘辰龙握着吴婆婆的手,气机瞬间游遍吴婆婆全身,发现吴婆婆的身体恢复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内脏伤势已经基本上平复了,体内跟脑部的淤血也全部清除,不由也是暗暗诧异于罗大海的神奇。
他站起身来,绕着吴婆婆缓缓踱了几个圈,他修为虽然比罗大海高,但从来没有过救治人的经验,藏密金刚禅大手印里确实有几手救命的功夫,如果功行深湛的上师出手,自是起死回生、还魂有术,但刘辰龙这个半桶水,对自己实在是没什么信心。
其实他也是妄自菲薄了,他对藏密的上师接触得不多,印象深的只有仓吉嘉措法王与阿郁那,法王修为已是臻达肉身成佛的境地,自是不用说,而阿郁那是法王的上座弟子,格鲁派后起一辈的第一高手,其修为也不过达到了金刚禅大手印第二层胎藏界二禅天的境地,密宗修行与外道不同,入门极难,盖因密宗修为讲究身、口、意三密相接合,以心发愿,以愿起意,以真意触发真言手印,千变万化,不可胜穷。若是只顾推演手印变化,便流于皮毛外相,许多修行者终其一生都不得其门而入。刘辰龙在短短六年内能修入身口意初步相融的金刚禅大手印第一层金刚界初禅天的境界,已经可以算是登堂入室,快得无以复加,放在**,也是很了不起的成就。只是他接触的都是修行比自己深湛的上师,所以毫不自觉。
至于阿郁那对刘辰龙的嗤之以鼻,那是那家伙不知是否出于酸葡萄心理,一直有以打击刘辰龙为乐的恶趣味,大可不必理会。
刘辰龙在心里将大手印的几个与救人相关的印结翻来覆去过了好几遍,深吸了口气,抬起头迎上东孜保焦急热切的眼神,缓缓说道:“好吧!我就尽力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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