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石至简老师为首的治愈型驱魔师的共同努力下,陆晓芊杀心渐渐泯灭,身体机能一切正常,皆大欢喜。
“陆晓芊,你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吗?”戚未晞盯着眼前一脸迷茫的陆晓芊,低声质问道。
陆晓芊麻木地摇摇头:“我只记得看到了那个黑影,那个人戴着面具,然后我就……记不起来了。”
“你看到了面具?那你有没有想摘下那个面具?”戚未晞引导着陆晓芊,陆晓芊微微点点头,忽然她瞪大了眼睛:“我想起来了!我摘下了他脖子上的东西,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我看到了……”陆晓芊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瞳孔渐渐变黑,黑得深不可测。
……
棱角分明不染纤尘的银色十字架,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令人忍不住追寻;一对黑色的天鹅羽翼完美地为十字架增添了一抹绮丽的光彩,黑色是一分恶魔的不羁,羽毛是一分天使的善良。二者完美融合,相辉相映,那是力量之源,更是无上的完美艺术品。
这个十字架上好像刻了个字?陆晓芊用手指照着凹痕描了一遍,渐渐出了神,是个“离”字。
等等!离?!
陆晓芊像灵魂出窍一般瘫坐在地上,双眼发黑,没了一点神采,没了一点光芒,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黑色,深不见底的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一道恐怖的闪电横劈过万里晴空,霎时间乌云滚滚,雷声震耳,千千万万道闪电将天空劈成一块一块的小碎片,那些完整的墨兰立刻如一面脆弱的镜子碎了一地,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那是——记忆的碎片。
一个泛着银光的“离”字缓缓飘来,碎掉的墨兰色仿佛起了共鸣,竟一点点拼凑起来,最后,一幅流动的画面摊开在陆晓芊的脑海中,没有一丝温暖,无可抑制的绝望!
“啊!”陆晓芊痛苦地叫了一声,全身像被雷劈中了一般不住地战栗。陆晓芊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袭上心头,那么冷,冻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来!那种仿佛置身于万年冰窖的感觉,无可抑制地疯涌而来!
此时的陆晓芊,瞳孔几乎完全变成黑色,绝望的恐怖的深不见底的黑色,她像个失明的人一样茫然地望了望四周,忽然整个人像受惊的小兽一样缩成一团,不住地颤抖着!
离……
天是那么的黑,黑得仿佛要压下来,让人心慌意乱;空气是那么闷,压抑得那么恐怖,让人透不过气。
“你是谁,你究竟在说什么啊?什么魔族,我真的听不懂啊。”满面憔悴、头发凌乱的女人半跪在地上绝望地喊道。精致的妆容掩饰不住眼角的憔悴,朴素大方剪裁得体的衣服上满目疮痍,那是非人类攻击留下的痕迹。
那个戴着面具的人缓缓抬头,他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说:“我再说一遍,你的存在威胁到了陆晓芊,要么离开,要么交出你的能力!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啊!”女人哭喊道。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他在空中画了个十字架,银色的流光嗖嗖嗖地聚集,疯狂地包围着女人,一声巨响,银色流光纷纷潜入女人的体内,女人惊叫一声,昏厥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乖乖待在房间里、稚气未脱的陆晓芊叼着棒棒糖疑惑地跑了出来,她先是望见了戴面具的人,友好地笑了笑,但这笑容下一秒立刻凝固——她的母亲,倒在她的脚下。
啪嗒,棒棒糖无声地落在地上。幼年陆晓芊悲痛地呼唤着母亲的名字,同时用深入骨髓的仇恨目光死死地盯着戴面具的人,一字一顿地说:“是你做的?”
那人紧闭着双眼,点了点头,忽然背后生出一堆黑色的天鹅翅膀,翅膀一挥从窗口飞走,无影无踪。
“我不会饶过你!”
幼年陆晓芊用平生最冷的目光狠狠地瞪了一眼戴面具的人,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母亲的身上……
……
一扇全新的记忆之门打开,鲜活的画面立刻取代之前的记忆画面,驻扎在陆晓芊的脑海中。
那是一段被封印的记忆,此时此刻,被陆晓芊给挣脱了封印。
黑色的瞳孔渐渐恢复正常,陆晓芊揉了揉太阳穴,眼睛像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我看到了我的弑母仇人。”
戚未晞沉默不语。
像是找到了记忆的源头,陆晓芊不断挖掘着自己的记忆:“然后我摘下了他的面具,我居然认识他,他是——”
那个名字越来越近。
“陆离。”戚未晞波澜不惊地补充道,陆晓芊震惊地凝视着她,猜忌、愤怒、惊愕一瞬间涌上心头,她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戚未晞波澜不惊地补充道,陆晓芊震惊地凝视着她,猜忌、痛苦、愤怒、惊愕一瞬间涌上心头,她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想不起来了。”戚未晞长叹一声,“你知不知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陆晓芊冷笑一声,眼中不带一丝温度:“我大概会杀死他。”
“你没有。”戚未晞迎着陆晓芊疑惑的眼神冷冷道,“你让他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不知为什么,陆晓芊竟不忍心听到陆离“身不如死”的结局:“我把他……怎么了?”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全身上下布满鞭痕,脸上全是掌印,并且你将十根冰针——”戚未晞定定地看着陆晓芊,“一根一根扎穿了他的手指。”
什么?陆晓芊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十指连心,她无法切身地感受陆离的痛苦,但光听戚未晞这一说,她已经能感受到那种彻骨的痛苦与绝望。
她恨陆离,但不会这样去折磨他,最多给他一个痛快……这样残酷的折磨,她无法想象。
“你什么都不懂,你根本就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你伤害了这个世界上除了亲人外对你最好的人!”戚未晞越说越激动,竟指着陆晓芊的鼻子骂起来,“看着我干什么?你难道不想知道当初发生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