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一人白首至终老,这个想法还真是唯美。”
楚雅会心一笑,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有的时候,文字的表达,确实比人心更长久。
君九渊则是紧张的看着她,“你不信我说的吗?”
“怎么会不信呢?你在你的家人面前,那样护着我,我又不瞎,怎么会看不见呢?”
楚雅的神情变得十分平静,她看着君九渊,“只是,他们再怎么过份,终归是与你有血缘关系。如果你真的不愿与他们再往来,我也不会多劝什么。你不是小孩,做一件事的时候,应该考虑清楚后果。”
“我知道。”
君九渊重重的点头,随后,二人相视用餐。
吃完晚饭后,君九渊则提议,“要带你去出去压马路吗?我可记得某人说过,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是在马路与我牵手散步的。”
“帅哥相邀,我怎么会拒绝呢?”
楚雅换上了义肢,然后携着他的手臂,两个人出去压马路。
他租的这个地方,是在江边的小区,环境优美,最重要的是很宁静。楚雅也很喜欢这样的地方,她其实很喜欢那种置身森林玻璃房的别墅区。
在那样的地方睡一个晚上,会让焦燥的心灵得到洗涤。
此时站在江边的江栏旁,江风微微吹拂,远处有着一群大妈在跳着广场舞,声音不大,也算不上是扰民。
楚雅见他站在自己的身边,她的身高只到他的肩膀。其实他的怀抱很温暖,但她很少倚靠,也许是因为残疾过后,她更多的时候是依靠自己,也不愿将自己的柔软的那一面示弱于人。
也许她这样的女子,习惯独自一个人在黑暗中舔伤,就算是痛的流泪也不愿示于人前。
楚雅望着漫天的星空,突然启口,“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选择我。毕竟,当时你的条件不差。”
“在你眼里,我的条件不差。但你不知道,很多人的眼里,是接受不了单亲家庭的孩子,总觉单亲家庭的孩子是问题孩子。”
“那是偏见。”
“对啊,偏见。就正如,残疾人就一定是累赘吗?如果我没有接触过你,我不会知道你的好。是,你是因为车祸而意外致残,可是你从心灵到思想,不曾因为残疾而低落,甚至放弃自己。最近,我也有看新闻,新闻报道了一些因为高考成绩不好,然后孩子承受不了这个压力,就跳楼了。十七岁啊,就这样死了。”
楚雅怔了一下,这些天她忙着写文,倒是不太清楚,竟然有这样的报道。
君九渊则是继续说道:“人的出身,是无法改变的。可是经过后天的努力,却是一起皆有可能。我一直不认为,成绩就代表了一切。我当时读书的成绩很好,可我总觉得我欠缺自信,最后我才发现,我这种不自信,是来自我妈的影响。我妈自与君立山离异后,她就孤身一人,不愿再婚,宁愿孤身一人。有一部原因是因为我的存在,但更大的怕是她受到的伤害太大,以致于她没有办法再相信别人会给她安稳的家。为了不再受到伤害,所以她隔绝了一切可能。”
楚雅听到他的话后,“自信,是自己给自己的。”
“是啊,自信,是自己给自己的。其实,我喜欢你,选择你,是因为我们相识于网络,那个时候的你,面对我的时候,没有丝毫掩饰,直接了当的说你是残疾人,然后找我是为了询问法律上的问题。你的态度不是那种小心翼翼,或者是惶恐不安的存在。你给我的感觉是那种不卑不亢的自述,没有自我贬低,只是承述一件事实而已。”
君九渊回想起当时与楚雅第一次聊天的时候,她主动找自己说起她的官司时,记忆犹深。
那个时候,他原本打算在她官司的开庭的时候跟着出庭,结果后来却因为母亲病重,他不得背约,然后消失在她的面前。
他那个时候,也谈过女朋友,可对方一听到他的母亲病了,第一时间就是分手,而不是相伴在他的身边。害怕他为了给母亲治病,而弄了个倾家荡产。
事实上,他也差不多算是倾家荡产,搞完母亲的身后事,他全身上下就只有三万元。
百日守孝过后,他这才敢上网寻找楚雅,他想的很清楚,他如果真想追求楚雅,他要的是先付出真诚。他并不是玩玩,而是认真,是真的想与她在一起。
在与她相处的时候,她更像是一太阳,时不时的温暖他的心。她真实而不做作,她从来不会因为自己受了委屈,然后就会找他哭诉。她很坚强,只是过份的坚强,却让他更心疼他。
所以,他更想要的是她可以稍微的依靠他一点。
楚雅见他提及往事的时候,她转移了话题,“你说,如果当初那场官司的赔偿款要是能收到的话,我们的房贷也能解决不少啊。”
“你啊,就别想了。那就是一张空头支票,你就算去申请法院强制执行,那个年轻小伙子能有什么钱,五十多万,他拿什么赔给你?”
君九渊伸手点了一下她的脑门,“老婆,别担心,房贷我一定会解决的。我一定会给你和儿子一个安稳的家,相信我。”
“嗯。还有一件事,我差点忘了与你说。”
楚雅挑了挑眉,突然说道,“网站通知我了,说是今年的年会去云南丽江。儿子就麻烦你和我妈多照顾了。”
“没问题,你好好玩。”
君九渊愣了一下,随后莞尔而笑。
对于他而言,楚雅能每年去参加年会的话,等于是让她有一个时间出去放松一下心情,没什么不好。
楚雅突然在他的脸上轻吻一下,“不管你是否与他们划清界线,只要你不离,我便不弃。”
“嗯!”
君九渊心里大喜,她可是第一次向他表达了她的心。
结婚这几年来,一直以来她的回应,他的关心,他的付出,她是来者不拒,但若想让她多点回应,太难了。她像是封闭她的心似的,直到此刻,她一句你不离,我便不弃。
她这是认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