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爷父子次日一早便秘密进宫见驾。
皇上一见自己的兄长,便一声长叹:“贤王,想必子洛的传书你们已收到了,朕好无奈,居然重用此等乱臣贼子,如今弄得朕很被动。”
贤王连忙安慰皇上:“好在发现还及时,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如今我已悄悄带来五万人马,就在京郊山中待命,由子方直接统领。你看宫内何时行动,人马由皇上随时调动。”
皇上沉思了一会道:“不如先看看试药的那个犯人究竟怎样了,如若无事,也不能寃枉了他们。如若果真中毒,那就立即动手除掉这些乱臣贼子。”直到此刻,他仍抱有一线希望。
不一会,那试药的犯人被悄悄地带进御书房。
只见那人蓬头垢面,呵欠连连,眼泪鼻涕加口水齐下,让人恶心之极。
一见众人,赶紧跪下,开口便要求给他服药,让他怎么都行。
皇上冷冷地道:“你如今感觉如何?”药人痛苦地说:“犹如万蚁挠心,又痛又痒,难受死我了。快,快给我药,不然还不如一刀杀了我吧。想我一个江洋大盗,本也不想活了,但总不至要给我这种难熬之苦吧!”
一旁的宣绝看不过去,征得皇上同意,让他服了一粒毒药解决了他。
事实已明摆着,大家立即商议如何除奸的事。
每一个步骤都进行仔细推敲,决不能有任何疏漏,终于要收网了。
这日,两名道士匆匆赶到皇上处告知,因丹炉熄灭,丹药至今尚未炼好,看来这几日金丹要断货了。
皇上一听,勃然大怒,要将两名道士拖出去杀了,道士却叹道:“皇上如杀了我们,只怕今后再无仙丹了。”看他们有恃无恐,分明是有所依仗。
皇上似乎很无奈,思索良久,只得放他们回去,并叮嘱他们二日内炼出丹药,否则杀无赦。
一连二日,内侍传出消息,皇上身体有恙,早朝也免了,太医只进不出,好不容易皇上身边的刘公公出来了,大臣们近前打听,刘公公难受的只是摇头,悄悄透露一句,皇上难受得在地上打滚,所有后妃皆不见,连皇后也被挡在了门外。
这时的朝中大臣,许多已是蓝相的亲信,蓝宰相见众大臣六神无主,便提议大家前去求皇上速立太子,众大臣在皇上寝宫外黑压压跪了一地,蓝宰相则带了几位亲信大臣前去觐见皇上,进到内殿,只见皇上正在大发雷霆,地上满是打碎的器皿。
太医们绑的绑,跪的跪,全身抖得如筛糠。
蓝宰相让众人退下,自己则阴笑着对皇上说:“皇上请勿发怒,臣有良药可医你之疾,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小小要求。”
皇上半信半疑道:“蓝爱卿,我可从不知你会医病?”
只见蓝宰相笑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精制黑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颗金丹,他奸笑着对皇上说:“皇上,你不是十分想要金丹么?喏,我这里有。”
皇上似乎急着想取过丹药,蓝宰相却立即收回药盒道:“你还未答应我的条件呢。”
“什么条件?”皇上烦燥又不耐地说。
“皇上如今身体抱恙,臣等请立二皇子承豪为太子,由老臣等辅政。”蓝宰相说。
皇上再也忍不住了冷笑道:“蓝爱卿,这就是我的忠臣,你早就为我设计好了?!”
蓝相笑得开怀:“皇上,恕臣无礼,这也是你迟迟未立太子之故,怪不得臣的。”
皇上冷哼:“蓝相,事到如今,你总要给我道个明白,是否世子承轩,也是你派人害的?”
“我不过是替你清君侧。这种无用的世子,要来何用?”蓝相自得地说。
“蓝相,朕如此信任于你,还将你女儿立为贵妃,百般宠爱,你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为何要这般害我?”皇上不解地质问。
“皇上,我虽受你恩宠,却还不是一个替你办事的下人,任你摆布。何况,你早已年老体弱,倒不如早早退位才是明智之举。”
皇上无语。原来野心真能驱人发狂!想自己防人无数,却不想竟忘了身侧重臣。
怒由心起,想着此案牵涉甚广,强自压下沉声说:“蓝爱卿,你若此刻回头,朕尚可网开一面。”
蓝相冷哼一声道:“皇上,如今不是我求你,而是你求我容不容得下你才是。”
“是吗?”忽然皇上话锋一转道:“蓝宰相,你倒看看四周,有谁会拥戴你!”
四周突然冒岀数十个锦衣卫,为首那位英气迫人的正是小王爷齐子洛。
蓝相楞住了,惊呆地看着皇上:“你,你……没事?这锦衣卫怎,怎么会在这里?我那些锦衣卫呢?”他蒙了头了。
“父皇,孩儿已将那些锦衣卫处理了!蓝相,你太高估自己了。”承修身着锦衣卫服,带着锦衣卫队长李益来见皇上。
蓝相气极斥说:“李益你这小人竟敢背叛我?”
“我受四殿下之命,假装归顺于你,我忠于皇室何来背叛之说!”李益笑说,对蓝相一脸卑视。
“唔,修儿你做得很好!传令下去,李益等人均一、一有赏!”
皇上至今才知,自己的四王子承修并非不务正业。
门外跪了一地的臣子们,见蓝相进宫许久,久未出来,正在议论纷纷。忽见宫门顿开,只见精神奕奕的皇上带着一干锦衣卫走了出来,笑问:“众位爱卿,跪了一地所为何事?”
众大臣一见皇上安好,顿时大惊失神,一时无语,狡猾的李尚书见事不妙,赶快为自己撇清:“臣等皆担心皇上安康,故特来问侯。”
“呵,那现在看我无恙,你们可安心了?!还不退下!”皇上厉声说。说话间,一干涉案大臣均已被锦衣卫掌控,看着仍跪在宫门口,抖若筛糠的附合之众,皇上冷笑一声,拂袖而去,自有人去处置了他们。
内宫这中,蓝妃除钗脱袍,跪在寝宫外求见,不见皇上不肯起来。
念及多年情份,皇上还是心软了:“让她进来吧。”
蓝妃一路跪行,来到皇上面前,凄语道:“皇上,安哥,罪女蓝翎羽向你请罪来了!”
说完泪流满面,哽咽抽泣着,再也说不下去。
一声“安哥”顿时令皇上想起俩人亲好时的种种柔情密意,心中的怒火渐退:“蓝妃,朕真心待你,而你们却做出这等事来,好不叫人心寒!”
蓝妃悲哭着道:“这乃爹爹所为,罪女全然不知呀,罪女向皇上嗑头谢罪,还望皇上别迁怒皇儿。”
边说边嗑着响头,人也向着皇上跪了过去。
皇上心中百感交集,思绪混杂,弯腰想扶起凄泣的蓝妃,众人亦一时不知皇上该如何处置才好。
就在此时宣绝在皇上身后突然喊道:“皇上小心了,勿碰蓝妃。”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眼前一片红雾,蓝翎羽疯了似的哈哈狂笑,今日我不想活了,我让你们全都为我蓝家陪葬!皇上,我与你生不同日便死同日吧!哈哈哈,她狂笑不止。
子洛,此刻正好在皇上身边,唯有宣绝提前闭了气,但也中了轻毒,赶紧让子洛叫辰星进宫。子洛身中毒雾,硬撑着在纸上写了一句速叫星儿来皇上寝宫几个字,向窗外放飞了袖中的信鸽。
一回头,见众人均已倒地,宣绝正在给皇上喂药,递过几颗给子洛:“此药只能暂时阻止毒素漫延,你帮着让他们吃下。”
子洛见皇上此时已脸色泛青,隐隐黑气上行,眼看撑不了多久了,心里不由着急起来,飞鸽已去,星儿不知还需多久才来?皇上撑得住多久?想到此,自己也顿觉头晕目眩,硬撑着靠倒在墙上。
不久,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疾飞,辰星便由玄墨送至近前,也许是速度太快,许是担心,辰星脸色煞白,气喘吁吁,一进房便奔向子洛:“子洛,你怎样了?”
子洛急道:“快救皇上。”
辰星一把拉住子洛走向皇上,便一手按住一人,嘴上说:“玄墨,将宣姐夫他们的手搭在我手上让我为他们解毒。”
约二柱香功夫,众人脸上的气色才逐渐好转,只见皇上长叹一声:“哎,难受死朕了。”
便慢慢地醒了过来。一见辰星,便淡然苦笑道:“想不到还是星儿救了朕呀!”
辰星见皇上醒了过来,惊魂方定:“皇上,你吓死我了。”
皇上看了眼地上已浑身发黑的蓝翎羽十分厌恶地说:“还不把她给弄出去!蓝妃,想不到我处处为你打算,你竟还存害朕之心。好不让人心冷!亏得星儿及时赶到。”
想了想又对辰星说:“星儿,你说让朕该如何赏赐你呢?”
辰星笑着摇头道:“皇上,这救人是星儿该做的,不用赏赐,假如以后星儿有错,还望你高抬贵手。”
皇上略一沉思:“好,即如此,朕便赐你免死金牌一块吧。”
这倒正是辰星喜欢的,她不知自己何时会在皇权下丢了性命,于是便高兴的谢恩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