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一辆香槟色威龙转了个弯,稳稳地停下,在医院空荡荡的停车场里显得有些孤单。
司机匆忙下车,打开后面的车门。
郭昶德正了正衣领,不悦的盯着医院几十层的高楼。
自从她去世之后,他多少年没来过这种地方了?
仿佛那年,高空坠落后,那布落满地的血腥味儿还历历在目。
还有她含泪笑着的脸。
郭昶德忽然自嘲,都到了现在,他还能记得这些陈年往事,真是太讽刺了。冷笑一声,他迈开步子快速进到医院大楼里面。
电梯稳稳地停在八楼。
电梯门打开,立即有保镖在门外迎接着。到了病房门外,郭昶德看了一眼,问道:“怎么样了。”
保镖恭敬的说:“老爷,他只是被子弹打穿了肩胛骨,并没有生命危险,现在因为贫血还在昏迷。”
这个人还真是命大,要知道,他的子弹从来没有射偏过,向来一枪毙命。
“你们在这里守着,我进去看看。”
郭昶德推开病房门,慢慢走进去,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病床上的苏瀑岐。
他已经派人调查过,苏瀑岐自小生活在英国,七岁时被一对医生夫妇收养,名校毕业。生活经历虽然普通,但七岁前的一切被抹去,他无法查到。
这样普通的一个人,怎么会卷进他们这个圈子之间?
除了长相,家世和能力都看不出有过人之处,只不过,这长相确实——
郭昶德坐在旁边的陪护沙发上,仔细的看了看。
深刻的五官,有着混血儿特有的深邃,紧闭的眉眼间,居然有一丝熟悉感。
一丝让人厌恶的熟悉感。
那双眼睛适时的睁开,看到他的时候怔了一下,随后不着痕迹的撇开视线。
尽管这样,郭昶德还是扑捉到了那一点不易察觉的——
恨。
恨什么?恨自己破坏了他的行动?还是恨自己打了他一枪?
郭昶德站起来,脸上挂了一抹客套的笑容。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过来了,年轻人还是体力好。需不需要医生过来看一下?”
苏瀑岐紧闭着唇,没有说话。
“你还是要好好休养,否则,金家的那位——”
郭昶德适可而止,并不多言,他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被子下,苏瀑岐紧握着拳头,眸色深邃。身体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
“爸爸,你就让我出去吧,我不想在家里!”璐璐瘪着嘴,气呼呼的看着那些在她的房间门口一字排开的佣兵们。
“大半夜的出去干什么!你又想被绑架?”
“阿岐他为了帮我挡子弹都受伤了,不知道现在怎样了,我一定要亲自去看看他才行!”璐璐急得直跺脚,用力推了一把挡在前面的佣兵,纹丝不动。
金世达恨铁不成钢,那根本不是在替她挡子弹,明明子弹就是朝着苏瀑岐去的。
“你给我听好了!哪都不准去!以后这些事不准插手!”
“爸爸,你怎么可以这样,阿岐要是有事我就一头撞死在床头上——”璐璐使出了杀手锏。
“金璐璐,以死相逼这种事,你干了没九十九次也有一百次,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乖乖呆着!”金世达撂下一句话,不再理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