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字脸警察目光呆滞了一下,这泉南区虽然和市中心区南明区和海明区交界,但这位于泉南区边缘地带的新临镇,离市中心的距离却是一点不短,国字脸警察这个小小的镇派出所副所长显然是不认得陈兴这个大市长,这会乍一听曾平的话,国字脸警察呆愣愣的没回过神来。
“哈,就你还市长?那老子还省长呢,蒙谁呢。”尖锐的嘲笑声在这突然静寂的气氛中显得尤为刺耳,那耳钉男子指着陈兴不屑的笑着,区长都没见过的他,显然对市长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除了知道是个很大的官,大字不识一个的他,压根也没有多少敬畏之心,此刻听到黄海才话,耳钉男子笑得很是猖狂。
“鸡头,你给我闭嘴。”国字脸警察脸色难看,冲着那耳钉男子低吼了一句。
曾平此时正在打电话回市政府办公室,让查一下泉南区公安分局局长的电话,他刚接手政府办主任的工作,对下面各区的主要领导干部还没能完全记住,之前担任环保局局长,曾平主要接触的无疑是环保系统的干部,至于各区的区委书记区长等党政一把手,曾平倒也都有印象,但具体到公安分局局长,曾平还真只认识一两个。
曾平让人查到电话,再打到泉南区公安分局局长廖江军的手机上后,这才忍不住拍了下自己额头,瞧他这脑子怎么也一根筋了,他这手机里是存有各区区委书记、区长的电话的,直接打电话给泉南区区长林三明不就行了,还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
“市长,已经打给他了。”曾平打完电话,走到陈兴身边道。
陈兴神色漠然的点头,他的心情很愤怒,为什么他不只说自己是市长而非要绕口的说是南州市人民政府市长?不是他要显摆什么,而是他要强调的是人民政府,政府,是人民的政府,市长,是人民的市长。
“您真是市长?”国字脸警察脸色还是有些惊疑不定,但无疑已经多了几分惊惧,此时他已经很不多抽自己一嘴巴,平时顾着吃喝玩乐,怎么就不多点政治觉悟,他这个副所长本就是家里花了大钱买的,平常多数时间就是吃吃喝喝,还真就连市长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要不是刚才听到曾平最后打的电话,对着电话那头的人直呼廖江军,国字脸警察此时恐怕更多的还是不信。
国字脸警察不知道市长的大名,但他是知道分局局长廖江军的大名的,那是顶头上司的上司,平常也接触过几次,国字脸警察没理由不知道,曾平打的电话,让国字脸警察很是惊惧。
“那你以为市长是随便可以冒充的吗。”曾平冷冽出声,盯着眼前的国字脸警察,有些为对方的智商着急,也不想想,会有人当着警察的面冒充市长吗?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嘛。
“刘所,我看他们纯粹是瞎糊弄人的,还市长呢,谁信呀,老子带人揍他们一顿,看他们还敢不敢瞎吹。”耳钉男子气势汹汹道。
“鸡头,你再多说一句话,信不信我让你进去蹲几天。”国字脸警察满脸黑线,眼前这狗日的混蛋就知道给自己添乱。
国字脸警察说着,转头看向陈兴,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着,一时拉不下脸来,最主要的是他不敢百分百确定陈兴真的是市长,万一刚才曾平打的电话也是假的,纯粹唬人的,那他刘长旺可就闹了大笑话了,被假冒的市长给唬得屁滚尿流,日后还不得沦为别人的笑柄。
正如曾平所说,刘长旺的智商,委实得让人替他着急,不过也怪不得他,高中没毕业的他,成绩一向都是班上倒数的,现在的大专文凭,还是用钱买来的,当上副所长,也是用钱堆上的,关键时刻,脑子还真是不够用。
陈兴没有理会眼前这看似和地痞流氓沆瀣一气的警察,看向地上受伤的男子,俯身去拉对方起来,“你没事吧?”
“没……没事。”男子畏畏缩缩的答了一句,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一旁的警察和那些地痞流氓时,立刻又害怕的低了下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僵持着,国字脸警察终于沉不住气,道,“那啥,这人是我们抓的一个犯罪嫌疑人,我们先带他回所里。”
“犯罪嫌疑人?”陈兴冷笑,“你们警察什么时候抓犯罪嫌疑人要又追又打了?还有,抓犯罪嫌疑人,怎么几乎都是协警?而且你们警方抓人还需要跟地痞流氓混在一起,并且一块动手打人?”
陈兴身为市长,最起码的常识他是知道的,警察出警必须配备两名及以上的正式民警,警力不够可以带一些协警,眼前这些人,只有一名正式警察,再加上自己亲眼见到的情况,陈兴是不会相信他们是真的在抓犯人的。
“我们派出所警力比较紧张,所以只能灵活应变,至于这些人,他们正好对这一带情况熟悉,恰巧需要他们帮忙,这是很正常的事。”刘长旺眼珠子转着,不管眼前这人是真市长还是假市长,他已经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心里想着,刘长旺转头对其余人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抓回所里。”
“我看你们谁敢动手。”陈兴大怒,一个小小的乡镇派出所,已经无法无天到这地步。
陈兴长期身处高位,此时自有一番威严,一声怒斥,其他人一时都被震住。
国字脸警察脸色阴沉,他不敢对陈兴乱来,甭管现在陈兴身份是真是假,他都不敢赌,但潜意识告诉他,再不把人带走,可能要出大事。
“赶紧把人带走,别磨蹭。”国字脸警察最后呵斥道。
此时此刻,曾平的手机响了起来,接起电话,是泉南区公安分局局长廖江军打来的,廖江军已经到了响石村这一带,却不知道曾平等人的具体位置,曾平让对方沿着公路行驶,还待说什么,那头的廖江军却是说已经看到了,很快就挂了电话。
很快,一辆挂着政府牌照的黑色本田小车靠着路边停了下来,廖江军从车上跑了下来,到陈兴跟前时,已是满头大汗,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真跑出汗。
“陈市长。”廖江军恭敬的叫了一声,他这个分局局长要是不认识陈兴,那他也可以直接去买一块豆腐撞死了。
廖军一边谦恭的站着,一边偷偷的扫了一眼现场的情况,他不知道自己地面上出了什么事,被陈兴这个大市长给撞了个正着,还把他这个局长给拎过来了。
“廖……廖局长。”刘长旺看到廖军时,脸色已经变了一下,这会再听廖军叫陈市长,刘长旺眨眼间就面无血色,如遭雷击,那双眼珠子瞪得跟死鱼眼一般。
“市长,这就是泉南区分局局长廖江军。”曾平在一旁插了句话。
陈兴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盯着廖江军,“廖局长,知道为什么你们要叫做人民警察吗?”
“啊?”廖江军愣了一下,陈兴没头没脑的一个问题着实让他有些傻眼,为什么叫人民警察?
廖江军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好在他的反应也够快,很快就道,“因为人民才是国家的主人,警察是人民的公仆,所以叫人民警察。”
“好,你回答得很好。”陈兴冷笑,“那你看看你治下的警察配得上人民警察四个字吗?”
廖江军面色微微僵硬着,目光落到刘长旺身上,在场的其他人,他也就认识刘长旺一个,新临镇派出所副所长,刘家在这新临镇也算是一大望族,同刘长旺,他也有同桌吃饭过,刘长旺当这个副所长,还是副局长赵同推荐的。
“刘长旺,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廖江军黑着脸,就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此时他无疑也知道肯定是刘长旺等人捅出了篓子,被陈兴抓了个现行,否则陈兴不会如此质问。
“廖局,我……我们在抓犯人。”刘长旺嗫嚅着,略显苍白的脸色再也没有一丝镇静。
“抓犯人?什么犯人?”廖江军满脸寒霜,说着话,小心的瞥了陈兴一眼,与其说是他在质问刘长旺,不如说是在质问给陈兴听。
“廖局,这……这人可能牵涉到一起犯罪案件当中,我们在追捕他。”刘长旺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临近十月的南州,依然炎热,刘长旺却是感到背脊一阵发凉,连说话都不利索起来。
“什么案子?”廖江军追问着,陈兴在一旁虎视眈眈,廖江军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任何一丝懈怠,要是让陈兴认为他有包庇的意思,那他才就真的哭都没地方哭去,陈兴要撤他这个局长根本就是分分钟的事。
刘长旺此时是真的急得冒汗了,嘴上支吾着一直没回答出个所以然来。
陈兴冷笑,看向那名受伤的男子,脸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道,“你说说,他们为什么追打你?你放心的说,没人敢对你怎么样,也没人敢报复你。”
男子神色依然有些惊恐,特别是看向刘长旺时,隐隐感觉对方的目光中带着威胁,男子身体微颤了一下,低着头一直没敢说话,好一会,似乎是某种决心战胜了恐惧,男子才犹豫着看向陈兴,“您,您真的是市长?”
“如假包换,你有看到过有人敢在警察面前冒充市长吗?”陈兴开着玩笑,男子的情绪还有些紧张,陈兴试图让对方平静下来,“你有什么话尽管放心大胆的说,我这个市长给你做主,没有人敢威胁报复你。”
陈兴说完,看向廖江军和刘长旺等人,厉声道,“谁让老百姓不好过,我就让他不好过。”
男子看到廖江军和刘长旺等警察都害怕陈兴时,终于不再犹豫,两腿一屈,竟是跪了下来,一个大老爷子们,大哭了出来,“市长,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别这样,你先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可不能轻易跪别人。”陈兴一愣,赶紧上前一步将男子给扶了起来,脸色郑重,“再者,我们才是人民的公仆,你不应该给我们下跪。”
男子哭得稀里哗啦,在曾平的帮助下,陈兴总算是将对方给扶了起来,“有什么话你好好说,今天这事既然让我碰到了,就算天大的冤屈,我也给你做主。”
“市长,他们没有一点人性,我爸和两个老乡被塌下来的石头砸死了,他们……他们不只不给赔偿,还威胁我们不准报警,没收我们的手机,把我们看管起来,不让我们出来,谁敢反抗,就打谁,为了逼我们屈服,每天还只给我们吃一顿饭,他们…他们还……”男子痛哭流涕,话讲着也开始语无伦次。
陈兴和曾平两人起先一听都是微微一愣,随即脸色逐渐凝重了起来,听了好一会儿,陈兴总算是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位于响石村里面的一个花岗石矿里,二十几名工人在挖掘时,山体的石头突然塌了下来,掉落的石头一下子砸死了三名工人,事后工厂为了平息事态,迅速将现场封锁起来,不让工人出去,同时请了好多社会混混来压制工人,防止工人反抗,甚至于连派出所也派出了警察和不少协警帮忙维持秩序,对工人们又打又骂。
男子就是趁着刚刚工人又在抗议的时候,趁乱跑出来的,结果可想而知,被厂里请来的地痞流氓和警察一起追打,要不是已经跑到村口,也不会被陈兴等人看到。
大致弄清了怎么回事时,陈兴脸色阴沉可怖,看向一旁的廖江军,刚刚廖江军也在旁边,陈兴知道对方同时听得一清二楚。
“陈…陈市长,这件事我真的不知情。”廖江军心头一颤,嘴上恨不得长两张嘴巴立刻为自己辩解,事实上,他也真的一点不知情,不过此时廖江军看向刘长旺的目光已然冒着怒火,他不用想也知道这八九不离十是镇派出所搞出来的好事,他要是没弄错,刚才男子说的那个花岗石矿,就是刘长旺家的,王八羔子,这是想害死他,这事要是闹大了,他个分局局长跟着受连带处分都有可能,少不得也要负个领导责任,廖江军如何能不愤怒。
“去响石村。”陈兴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市长,我马上调分局的警力过来,涉及到这件事的,不管是厂矿老板,还是那些地痞流氓,包括我们警务机关的人,我绝不包庇。”廖江军肃然道,此时再不表态划清界限,他这个分局局长可就真的是觉悟有问题了。
陈兴没说话,让曾平扶着那受伤的男子上自己的车,带头前往对方所说的那个石矿。
廖江军忙着打电话让分局出警,看到一旁的刘长旺似乎急着上车要走,廖江军目光森然,“刘长旺,你急着要到哪去?”
“廖局,我这不是跟着过去看一下吗。”刘长旺都快哭了。
“你不用急,坐我的车子。”廖江军冷哼了一声,又指了指那个民警和几个协警,气得连话都懒得说,下面这些王八蛋,就知道给他惹事。
廖江军打完电话立刻就上车跟上陈兴的车子,从村口进去,约莫行驶了四五分钟,很快就到了男子所说的花岗石矿,这是一个规模不算大的花岗石厂,不只是挖掘,还有加工业务,厂子就靠着山体。
陈兴等人下车的时候,就看到厂子门口依然还有警察和协警,包括那些社会混混,正凑在一起看守着大门,这会,警察和流氓倒是上演一家亲了。
看到有车子过来,门口的人还都愣了一下,不过一看到那逃跑的男子也下车时,弄不清楚情况的人显然是认为陈兴等人是把人抓回来的,可能也是老板请来的人,也没人在意,倒是有人已经急不可耐的冲上来,嘴上叫骂着,“妈的,让你跑,你以为你能跑出这响石村?看老子不把你狗腿打断。”
“狗子,你给我滚远点。”廖江军的车子紧跟着陈兴的车子停下来,刘长旺从车上下来,看到那拿着铁棍冲向陈兴的人时,吓得心脏险些就跳出来,赶紧冲上来,本就已经捅了大篓子了,要是让陈兴受点伤,刘长旺再傻也知道事情就愈发大条了。
“呀,刘所,您回来了。”拿着铁棍的男子看到刘长旺,登时一脸谄媚,指着那手上的男子道,“这狗日的不是逃跑嘛,我教训他一下,厂里面其他工人才不敢再动逃跑的念头,这叫那啥来着,对对,叫杀鸡儆猴。”
刘长旺胸口急剧起伏着,一口气几乎是要喘不上来,还杀鸡儆猴?老子杀你全家的心都有了。
刘长旺此时真的欲哭无泪,他知道刘家这次真的是完蛋了。
“长旺,怎么回来了。”这时,一个年逾六十的男子从旁边一栋盖得很是气派的五层小楼里走了出来。
男子正是刘长旺的父亲,刘长元。
刘长元看到廖江军时,轻咦了一声,很快就认了出来,“呀,这不是廖局长嘛,今天是什么风把您这尊大神给吹过来了。”
刘长元说着,脸上还充满着喜色,看向儿子,道,“长旺,你把廖局请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跟家里打声招呼,好让家里提前准备一下,哎呀,这廖局长大驾光临,可是让咱家蓬荜生辉。”
刘长元显然已经是廖江军是儿子请回来的了,他没有理由不高兴,儿子能将分局局长请回来,那就是给他们家撑腰,也让那些想看他们家好事的村民们瞧瞧,他们刘家腰杆子硬着呢,砸死几个人算个屁,有钱什么不能摆平?
刘长元兀自高兴着,廖江军却是跟躲瘟神一样躲开,“我认识你吗?”
刘长元笑得跟菊花一样的脸愣了一下,还没弄清楚情况的他,很快又笑道,“廖局,您不认识我,但我认识您,以前咱俩见过面,估计您没印象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你打过交道,也请你别乱攀交情。”廖江军冷冷说道,悄然看了陈兴一眼。
陈兴目光在廖江军脸上停留了一下,很快就往前那厂子的大门走去。
“市……市长,要不您先到我家坐坐。”刘长旺一个箭步上前,挡在陈兴跟前,谄笑道,此时他只想着能否再挽救,权当是死马当活马医。
“你家?意思是这厂子也是你家的?”陈兴盯着刘长旺。
刘长旺脸色一僵,恨不得再抽自己一嘴巴。
陈兴没再理会对方,绕过刘长旺,走向那花岗岩厂,厂子门口拦着的那些协警和地痞流氓看了看陈兴,又看向后面的刘长旺,见刘长旺都得对面前这个人陪着笑脸,也没人敢拦陈兴。
廖江军紧跟着陈兴的脚步,这时候他可不敢表现出跟刘家有任何牵连,那刘长元,廖江军这会是记起曾经跟对方有吃过一次饭,但他打死也不能承认。
厂子里,有一排八间的民房,都是工人们住的,此时差不多也正值午饭的时间,工人们刚刚才闹过,那刘长元一火大,直接连一天只在中午才提供的一顿饭也撤走了,他就要打压打压这帮工人们的野性,看谁敢反抗,就不信饿个他们一两天的,谁还能蹦跶起来。
刘长元一向不怕出事,响石村本就是民风彪悍的地方,从先辈们流传下来的口头禅就是: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怕个球?
在这新临镇十里八乡,一向只有响石村人欺负外人的时候,就没有外人敢到响石村闹事的,长久以来形成的那种桀骜不驯的民风再加上村里因为盛产花岗石,村民大都富庶,这也让这里的村民愈发的胆大包天。
像石矿砸死人的意外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没几个人会放在心上,大都是赔点钱了事,刘长元这次之所以会闹得大了点,是因为砸死的三个人,其家属要求一户就得赔偿五十万元,刘长元哪里肯干,这不,和工人们闹起来,刘长元干脆就来硬的,他这请的工人都是外地打工仔,刘长元就不怕这帮人能闹翻天,在这响石村,这帮狗日的工人想联合起来跟他斗,那还不是孙猴子翻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也不看看他刘长元年轻时候是什么人,好歹也是刀口上滚过来的人。
此刻工人们都聚集在房间外面,或站或蹲,一个个愁眉苦脸,有的不停的叹着气,有的则不停抽着闷烟。
工人们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凝聚力,虽然都不是本地人,但他们并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即便到了这种时候,也不是所有人都齐心,面对着眼前的情况,已经有人开始打退堂鼓,准备服软了。
陈兴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群茫然无助,或老或幼,一脸木然的工人们,其中还有不少人有伤。
长时间的苦力劳动,更是在这些人脸上刻下了太多的沧桑。
此情此景,让陈兴心头没来由一酸,这是一群活在最底层,最朴实的人们。
“曾平,你让人联系医院,麻烦他们派几个医生过来。”陈兴面无表情,说完,看向廖江军,那冷峻的目光当中更多的刺骨的森寒,“廖局长,今天外面那些人,我不管是参与的协警还是正式的民警,还有那些流氓混混,包括这厂子的老板乃至于参与的所有人,如果有一人跑掉,我谁也不找,就拿你这个局长是问。”
“市长,您放心,但凡是参与到这件事的,我们分局一定全力缉拿,绝不让任何一个人逃脱。”廖江军肃然道,市长这次真的是雷霆一怒了。
刘长元刚才跟在廖江军后面走进来,此时一听陈兴和廖江军的话,刘长元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听到廖江军叫那年轻男子市长,刘长元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市长?
“长旺,怎么回事,爹怎么看着不对劲呀。”刘长元没注意到儿子那已经麻木的表情,拉着儿子到一旁问道。
“爸,完了,咱们刘家完了。”刘长旺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