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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美好的乡村(1 / 1)

71过了两天,云霄和她三叔回荆州了。云飞扬一个人在父母身边独享母爱和父爱。父母的爱真是爱满云天啊!他们每天不让他做任何事,包括云飞扬力所能力的小事也不让他做。说叫他精力好的时候就在这屋子的前后左右走走看看,散步散心。每天问他吃什么,可云飞扬总是说这三样,茄子、黄瓜、西红柿。他说这三个菜在城里是吃不到这么有味的蔬菜的。因为这是地地道道的纯天然绿色食品。所以吃起来特别有味。可他父母总希望他能吃些大鱼大肉,这些高营养高蛋白的食物,这样好快点补养他的身体。然而他说:“这些东西吃在嘴里像嚼棉絮似的,吞不进去,吐不出来,难受。”所以父母很失望,很伤心。每天早晨,云飞扬还在梦中的时候,他妈妈将就将冲好的鸡蛋花端到了床前,并喊醒云飞扬说:“飞扬,起来趁热的喝了再睡,空着肚子睡觉不好。”

两位老人年世已高,还这样无私地奉献出他们的爱子之心。让云飞扬的心里除了亲切就是感况时,他说:

在父母身边,就好像有了安全的靠山。好像又被包进了襁褓之中,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这里到处是绿荫。布谷鸟的歌声很美,听着听着,就睡着了。所以这里听不到我那婆娘的噪音,看不到她那铁板似的脸。悠哉,幸哉。

中午吃饭的时候,手机短信的铃声又响了。他以为是田野发来的,拿出来一看,却是冬虫夏草发来的:

亲爱的云飞扬:

我是冬虫夏草。你食用了我们的产品,身体还好吗?感觉怎么样呢?

想你的时候,我仰望蓝天,问着白云。你在哪里想你的时候,我漫步月色,向星星打听,你好吗?想你的时候,我闭目神游。来到你的身边,看着你,抚摸你,安慰你。同时,与你一起聆听布谷鸟的歌声,一起在绿色的屏障下安心地静养,以助你早日英姿飒爽,早日风采依旧。

云飞扬拿着手机反复地看了几遍,心中充满无数的疑问:奇怪,这是谁发的短信呢?是谁自称冬虫夏草呢?有这样的广告商吗有这样的商家吗?它好像很了解我,知道我回乡下了的。是谁这样神通呢?嗯,知道我回乡下的人不多。对,田野,他最有可能。但是……

正想着,又一个短信的铃声惊醒了他,他连忙打开一看,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奇怪的是这是一个空白短信。云飞扬笑了,这可能是一个初学者不会玩弄手机,不小心发错了,发来的。

“飞扬,吃饭,别玩手机了。来,多吃点鱼。”妈妈说。

“嗯,妈,爸,你们也吃呀。”云飞扬说。

黄昏的时候,手机来电铃声响起,云飞扬拿起一看,是个不熟悉的号码打来的。云飞扬犹豫着,接还是不接?最后还是接了。他问:“喂,你好,哪一位?”

对方说:“怎么,不认识我了?”

云飞扬说:“对不起,这号码我不熟悉。”

对方说:“我是广州的。”

云飞扬说:“对不起,可是我还是不能确定你是谁。”

对方说:“唉,大哥,我是昨夜秋风,好久不见,身体还好吗?”

原来是她!就是这个网友把云飞扬害苦了。因为她的来电,云飞扬差点被老婆折腾死了。今天她竟又打电话来了。云飞扬心里虽然不爽,但嘴里还是稍微客气了几句。因为这也不能全怪人家。

云飞扬说:“哦,是你呀,对不起,我病糊涂了,谢谢你的问候。我身体还行,现在出院多日了,在恢复中。”

对方说:“哦,都出院了!那就好!那就好!”

接下来云飞扬随便客气了几句就挂断了。之后他又想起中午吃饭时的那个空白短信,莫非是她发来的?于是他就翻出那个短信查看发短信的手机号码。结果与刚才打电话的是同一个号码,哦,原来是她发的空白短信。

这时云飞扬生气了,他在想:既然你今天都知道用空短信投石问路,当初你怎么毫不犹豫在那特殊时间里给我打电话呢?其用心何在?是有意制造我与老婆之间的矛盾?还是无意间脑筋短路

放下手机,云飞扬转而一想,算了,网上的事没必要太当回事。不怪别人,只怪自己的那位不讲道理,不近人情。

村子里,人很少,并且都是些老人和小孩。年轻力壮的都到外地打工或者做生意了。因此整个村庄显得格外的安静。父亲到庄稼地里去了。母亲在家里做着怎么也做不完的家务事。这会儿母亲在做晚饭。于是云飞扬就与母亲一边做饭,一边说说话。母亲总是询问在医院里有关治病的情况。她总是担心儿子的病会复发。所以云飞扬就讲了很多这方面治好的例子给母亲听。以安慰她老人家的悲伤而又担心的心情。

饭做好了,父亲也回来了,于是开始吃晚饭。云飞扬还是只能吃稀饭,母亲心疼地问:“飞扬呀,这稀饭吃到什么时候啊!这怎么饱肚子呀?”

云飞扬笑着说:“妈,这都在慢慢地变好。原来喝水都疼啊,现在能吃稀饭就不错了。”

父亲接着说:“你要吃点有营养的东西才行呀。”

云飞扬说:“爸,这蔬菜是最有营养的,加上这碗肉汤,真的很不错了。爸,您放心,只要不感觉饿就行了,慢慢会好的。”

啊,在父母身边真是好温馨呀!就是不吃也不觉得饿呀!

天刚刚被擦黑,村子里就更安静了,爸妈都睡觉了。云飞扬也躺在床上了。没多时,手机短信来了,又是那个昨夜秋风发来的,她说:“大哥,网上聊聊吧。”

看到她的短信,真后悔当初不该给她手机号码。提及上网,云飞扬就心有余悸。仿佛连上网都陌生了。

这么早也睡不着,网上聊聊就聊聊吧,好久没上网了,看看还会不会上网。

网友都删了。因此在陌生人的栏目中有一个图像在不停地闪烁。云飞扬点了一下。当然就是昨夜秋风了。

风:“大哥,你在干什么?”

云:“我准备睡觉的。我在乡下老家,这儿人们都睡得很早。”

风:“哦,你回老家休息去了。这样也好,乡下空气好些,有利于恢复身体。”

云:“说,聊什么呢?”

风:“呀!大哥好像不太高兴呀!是吗?”

云飞扬看了这话,心想:嘿,这个女人好像看见我了似的。哼,你还知道我不高兴呀。但他还是友好地说:“呵呵,高兴呀,第一次聊天怎么不高兴呢?”

风:“哦,这是出院后第一次聊天,是吗?”

云:“是的。”

风:“老家好玩吗?”

云:“不好玩,年轻的都出远门了。村里都是些留守的老人和孩子。”

风:“大哥,你的童年是在老家渡过的吗?”

说到童年,云飞扬颇有感慨,他心里说,好吧,今天就和你聊聊我的童年。

云:“是的呀,不过我的童年并不美好。它影响了我的一生。”

风:“此话怎讲?”

云:“在我刚有记忆的时候,周边的人都说我又憨又笨。包括我父母也是这样说的,动不动就说我:‘憨死了’。因此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我是憨子’的阴影。”

风:“怎么你爸妈也这样说?”

云:“当然,在外人面前我爸妈这么说我是一种谦虚的说法。可是他们哪里顾及到我的感受。哪里注意到我的自尊心在一次一次地受到伤害,是不?”

风:“嗯,是的。你看现在的父母只要一开口就抬举自己的孩子:啊!我孩子好乖,好聪明,好懂事哟。”

云:“唉,你不知道,偶尔有外人夸我长得帅,头发很好时,你猜我妈怎么跟别人说的。”

风:“那你妈怎么说的呢?”

云:“她说:是的哟,憨人一把美哩。”

风:“哦,说你的头发美是因为憨人才有,是吧?”

云:“嗯。你说我当时怎么抬得起头来?从那时起我就没有一点自信心,也相信了别人的话,我憨,我笨。从此我胆小,怕见外人,在大人面前说话就脸红。”

风:“啊,悲哀。”

云:“这还不算悲哀,还有更悲哀的事啊!”

风:“天啦,还有更悲的呀,说说看。”

云:“那一年,那是刚恢复高考的时候,我哥考上了大学。当时震动了全村的人。不少人来我家庆贺,我舅舅也来了。庆贺的酒喝完之后,不知怎么的说到我头上了,他说:云飞扬要是考了上大学,我就从我家爬到你家来扫地三年。”

风:“天啦!哪有舅舅这样说外甥的呢?”

云:“你说,我当时一个小小的孩子,一个自尊心受到了严重伤害的孩子,一个常被人说成又憨又笨的孩子,哪有能力去反驳一个大人的这种话?”

风:“大哥,我都快哭了。”

云:“唉,当时全家人都在场,亲戚朋友一大堆,就是没有一个人出来为我说句安慰我的话。更没有人指责舅舅的话说得太伤人了。”

风:“大哥,我的眼泪掉下来了。你舅舅太无人情味了。以后别喊舅舅。”

云:“当时,我心里好难受。一个人偷偷跑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哭了一场。从此我就真的像个憨人了。没有了同年人的天真活泼,没有了同年人的欢歌笑语。舅他以后来我家了的时候,我就有意思地躲着他,可是越躲着他,他就越不喜欢我。”

风:“大哥,我的眼泪不住地流呀!后来呢?”

云:“后来?十多岁的时候,有一次他看了我好半天最后说:哎呀,飞扬这孩子怎么越长越丑了,你们看他这头像个母猪头似的,唉唉。”

风:“这话太伤人自尊了,未免有些缺德,你家里人怎么说的呢?”

云:“还能说什么呢,都一个劲地笑哩。”

风:“所以,以后你可能有些自暴自弃的心理了,是不?”

云:“唉呀,是的哟,没有自信心了哟。上小学的时候害怕与同学一起玩。上课也不知道老师讲的什么东西哟。还有哟,我父亲也不怎么喜欢我哟。哥上大学去了,我和弟弟在家,我父亲就偏爱我弟弟。当弟弟犯错的时候就是我倒霉的时候了。他经常动手打我。弟弟不懂事,在旁边笑呵呵地看着我。”

风:“啊,大哥,知道这些我心里好难受,好伤心,这些大人怎么这么教育孩子呢?你小时候怎么这么不幸啊?啊,真是皇帝爱太子,百姓爱小子啊。”

云:“不过,我妈有时候还是帮我说说公道话。当看到我爸明显地偏心时,她对我爸说过这样一句话:你不要这么偏心好不好,你以后老了,老三每月给你一百块,老二他不敢少拿出一分钱,是不是?”

风:“嗯,你妈还不错,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云:“还有一件事,让我的阴影更加浓厚。”

风:“怎么还有啊?什么事呢?我在擦泪哩。”

云:“我哥大学即将毕业时,他带我和弟弟去武汉玩。有一天在儿童公园里,弟弟玩得爬高又爬低。我由于自卑心态严重,就在一旁孤独地看着弟弟玩。你猜我哥他怎么说我的?”

风:“怎么说的呢?”

云:“他说:看飞扬这个傻样子,在那傻傻地站着干什么?过来玩呀。”

风:“唉!”

云:“当时一个字:窘。真是窘呀!我哥大学毕业后,为了减轻爸妈的生活负担,就把我弟弟接到城里读书去了。当时我们都在上小学,那天看弟弟高兴地跟着哥哥走了。我是欲哭无泪呀!当时没有人安慰我不平衡的心灵。哪怕安慰我半句也行呀。我觉得在别人的眼里我是个低能儿。我心里彻底地完全地没有了生活下去的勇气。又加上父亲和周围的人对我的冷漠,小小的年纪就有了离家出走的打算。只是怕饿肚子才没敢离家远去。唉唉唉。”

风:“大哥,今晚害得你伤感了。我真替你难过,替你流泪。”

云:“唉,这都是往事。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地我发现我并不比别人差。于是奋发图强,追赶失去的年华。但是迟了,发现得太迟了。以至于我没能考上大学。当然也发现家里人还是很喜欢我的。你看这次生病他们每个人都是真心地帮我,真心地爱我的。劝导我,安慰我。给我力量,给我信心,还给我经济上的支助。他们也替我担心,替我难过,还替我分忧。”

风:“你舅舅现在对你怎么样呢?”

云:“哦,他呀,几年前癌症死了。看在我妈的份上,我还是给他送了花圈。不过在心里我从来没有原谅他。因为他不像个长辈的样,在别人面前有着一种飞扬跋扈的德性。我讨厌这样的人。”

风:“大哥,今晚听了你的童年,我心里很沉重、很悲伤、很难过。我仿佛又读了一遍丑小鸭变白天鹅的故事,实在感人啊!同时也为你童年的悲哀,今天的不幸难过,与难过。”

云:“什么白天鹅哟,不折不扣的病鸭子哟。”

风:“大哥,不要这么悲伤,不是已经出院了吗?以后会慢慢地好起来的,身体也会恢复得像以前那样的。”

云:“呵呵,谢谢你的安慰。我还给你说一件事,我儿子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是我父母照顾的,成绩差的很。”

风:“嗯,老人只会管孩子们吃的饱,穿的暧就行了。接着说。”

云:“我看到这情况,就把他带到身边读书了。在二年级刚开始的时候,老师上到第三课了,他却第一课的生字生词都不会写。我就说他学习不专心,训了他几句。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给他妈说:妈,我以后肯定考不上大学的。当时我在旁边听了这话,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仿佛看到了我童年的影子。于是我马上找他沟通。之后改变了教育方法,也帮他想出了一种适合于他的学习方法。”

风:“后来呢,接着说。”

云:“后来成绩突飞猛进,考试分数一次比一次的高。现在他上高中了,成绩很不错。老师、同学都很喜欢他。”

风:“呵呵,这叫龙父必有龙子。当初你若能遇到像这样开导、指引的人该多好啊!”

云:“唉,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乎。呀,小妹,大哥很累了,现在要休息了,行吗?”

风:“嗯,好的,是该休息了,毕竟刚出院,精力很差的,休息吧。大哥。听了你的这些,我好感动,我想今晚我会失眠的。以后每天晚上陪你聊天,行不?”

云:“呵呵,好的,可哪有这么多的话聊哟?拜拜。”

下线了,云飞扬觉得今晚说的话太多了。真是话匣子打开了,就没完没了。啊,睡觉,往事如梦。

呀,窗外好像下雨了。这时客厅里传来了妈妈的的声音:“飞扬,下雨了,感觉凉吗?要不要加个毛毯?”

妈妈总是细心些,总是心疼孩子。

“妈,不用了,我很好,你睡吧。”云飞扬说。

母亲又嘱咐了几句便睡觉去了。

“啊!又挺过了一天。睡觉。真是:殷勤今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哈哈,他把苏轼的话改了一个字。

雨水从瓦槽上嘀嗒下来,敲打着云飞扬今夜的失眠。慢慢地,他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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