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有力的掌声,一下一下,十分有节奏,每一下都像拍在人的心上,给灵魂带来震颤。
张齐顺着声音看去,二楼的楼梯口站着一个沉稳如山的中年人。这个人应该有五十来岁了,但他的精神状态依旧如三十多岁的壮年人。他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压力,从他身上释放出来的力量让人相信他若发怒一定会惹的风云变色。
四目在空中相遇,犹如两道剑芒相遇,犀利的剑光划过彼此心底,只这么一瞬两个人的心中对彼此都有了一定认知。
田甲申破天荒的在第一次见面的年轻人面前露出一丝微笑,这个年轻人不错,实力了得,目光锋利如刀。刚才的一次对视,那刀锋一样的目光足可给不够坚强的灵魂以沉重的打击。
如此年轻就蕴含了这等威力,绝不是一般人。
“张齐,你就是维维口中的人。”
“伯父,您好,我是张齐。”
“好,上面请。”
田维惊喜的叫:“我爸爸用了‘请’字,这么多年来我见过他用请字不超过三次。张齐,我爸爸对你不一样哦。”
田甲申瞪了女儿一眼:“淑女一点,不要乱说话。爸爸用请是礼貌。”
田维不以为然:“哼,才不是呢。你只有高看谁的时候才会用请,我怎么没见你对别人用请呢。”
“好了,赶紧请你朋友入座。”
田维非常开心,父亲欣赏张齐,那就是说她的眼光不错。
超大的包厢里就他们三个人,张齐偷偷庆幸,要不是经过商丽欣的反复训练,对这种阔气的场面早已见惯,突然遇上这种高档的接待一定会显得局促,让人笑话。
田甲申看了一眼淡定的张齐,微微点点头:“维维的信息不对吧。这小伙子不像穷的需要打工的人。”
田维立即扭头盯着张齐,问:“是么,你家里很有钱,你也是出来打工磨练的。”
“不是,”张齐急忙否认,“我家很穷。”
“真的么,你确定没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
“我爸爸的眼光从来不会错的,他看你不像,那你就不是。”
田维非常相信父亲的判断。张齐无奈的笑笑:“我真的不是有钱人。”
田甲申点了一下头:“不管家里有没有钱,能够自食其力的人都是最棒的。张齐,这次请你来一是感谢你两次救了我家维维,二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到我这里来帮忙。”
他是直爽的人,一旦看中就会迅速发出邀请。
“啊?”张齐颇感惊讶,“帮忙,帮什么忙?”
“我也有些场子需要人打点,比如狂野都市这种地方,原本就是我的产业,如今手头缺人打理,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过来帮我一把。”
有没有搞错,狂野都市居然是他们开的,那么大的地方,还有特殊包厢,田家的经济实力超乎了他的想象。难怪田维想去就去,还说能安排他进去。要是现在他还像以前在打工这种邀请等于是天上掉馅饼,可是现在的他境遇早已不同。一个酒店都无暇顾及,哪有时间再来管理夜总会,他本来就不是这方面的人才。
“谢谢伯父的盛情,我很想来,可是真的没有时间。”
田甲申说:“你说学业吧,现在做医生太难了,本科毕业还有读研究生,然后还要读博士,必须达到最高档次,才能在一家像样的医院找到合适自己的工作。即便你是学习天才,这么多年下来也早就变成了书呆子,人需要读书但读太多,我个人不太赞成。
尤其是学医这行业,到处都要高学历,连护士都要研究生,我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高学历是为了研究,所谓的研究生就是要朝研究方向发展的,放眼如今的各家医院有多少家有条件给医生搞研究。所以,对于穷人来说,学医没有前途。你来给我帮忙,我保证三年后你可以拥有自己的房子车子还有一定的社会地位,远比你做个穷学生强。”
他说的没错,张齐也看到了这些。
“伯父说的没错,我也知道,不过大学是人生中应该经历的一个过程,我一定会顺利完成学业。当然将来做不做医生,那是将来的事。至于现在我说的没有时间与学业无关。实不相瞒,我现在的老板是商氏集团大小姐,她让我打理的是一家酒店。所以即便我可以分身,也不能过来帮你。”
田甲申明白,“哎,原来是我慢了一步。维维,你应该早跟说。”
田维嘟起嘴巴,转向张齐:“张齐,能跟你现在的老板解除合约么。过来吧,我也希望你过来。”
“不行,这不是合约问题,我是承诺了人家的,不能不守信。”
田甲申点点头:“张齐说的对,人要守信,既然答应人家就应该做到。好,我这里的事可以暂时放下,不过我会永远为你留着。不管你哪一天来,狂野都市的总经理都是你。”
“多谢伯父赏识,我也很想成为伯父身边的人。”
“哈哈……,来,一起喝杯酒。”
田甲申亲自倒酒,“小伙子,继续下去,保持本心不变,我看好你。”
张齐急忙站起来推辞:“谢谢伯父,我不喝酒的。”
“现在年轻人有几个不喝酒的,别客气,虽然不是什么顶级货,至少也是二十年的陈酿,来一杯。”
“真的不行,我不能喝酒。”
田甲申不高兴的绷起脸:“就一杯,我老人家的面子,总要给吧。”
张齐端起茶杯:“请伯父见谅,我不能沾酒。”
“瞎说,我还没见过不能沾酒的人。男人喝点酒没什么,不要紧,没人怪你,就一杯。”
“真的,伯父,我……”
田维端起酒杯送到张齐嘴边:“爸爸叫你喝你就喝,我爸最不喜欢别人推酒。”
张齐有口难言,正要说不行。田维乘机把酒倒进了张齐嘴里,得手的田维开心的笑:
“好了,爸,他喝了。”
刚才张齐若是硬不喝,田甲申就会下不来台,田维害怕父亲因为没面子对张齐的好感全失。她不知道张齐跟酒犯克。
刚刚田甲申确实有点生气,想他是个长辈,亲自倒酒敬你一个晚辈,就算再不会喝酒的人也会硬着头皮喝下去,不就是酒么喝了也不会死人。要不是田维把酒灌进张齐嘴里,他很可能发飙。
一口酒进嘴,还没有下肚,张齐的脸唰的就红了,紧接着全身血液像烧开的水沸腾起来,血压脉搏直线飙升,整个人迅速变成一只煮熟的大虾。不到一分钟功夫,血液转为蓝色,眼睛变蓝,皮肤变蓝,从皮表都能看到鼓荡的血液。
一阵窒息,张齐双手扶住桌子,这是高浓度酒比上次喝的红酒烈性大多了,身体的反应更加明显。为了降热度,他必须迅速冰冻自己。上次是机体本能的保护反应让他自动变成冰人,但这次他是有意识冰封自己,试图快速把体温降下来。再不降,心跳就要赶上高铁了,没有人在那么快的心跳下不晕厥。
皮肤表层迅速结冰,从头到脚变成冰雕的过程不到两分钟。
田氏父女惊恐的看到这一幕,两个人的眼珠子都瞪圆了。怎么回事,冰雕也是一刀一刀刻出来的,这冰雕比3d打印机出的还快。
“张齐……”田维反应过来了,一下子扑上来,不管那块冰有多么冷,紧紧抱住,“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能喝酒,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爸,怎么办啊?”
后悔死了,要知道会这样,打死她都不会灌他酒的。
田甲申也傻了,太古怪了,有人喝酒能变冰雕,真是怪事。这种事说出去谁也不信。
“我从来没听说过酒能让人变冰雕。”田甲申摇头惊叹。
田维满脸都是泪,泪珠滚出来就变成了冰滴,可是她一点都不觉得冷,因为她的心痛苦的要死掉。不敢去想一个人变成冰块会不会死去,如果死去她该怎么办。
田甲申脑子清醒过来想到的第一件事是,“这都是我的错,如果需要负什么责任,我来负,跟你没关系。”
“怎么能没有关系,酒是我灌的,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傻丫头,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们都有错,与其两个人都牵连进来,不如我一个人背。这本来就是我的错,我要不是硬逼他喝酒,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可是这种事谁能料到。”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他解封,我要他解封,呜呜……”
“哎呀,丫头,你快放开他,不要冻坏了自己。”
“不,我不,都是我害的他,我要负责,我对不起他。他救了我两次,我没有答谢他什么,还害了他。我好后悔,好后悔。张齐,求你,不要有事,求你,呜呜……”
田甲申试图拉开女儿,但田维抱的紧紧的,眼泪已经在脸上结成了一条冰柱。
“傻丫头,你再抱着他会冻死的。”
“不,我不放手,我有体温,他能感觉到我的体温,只要我不断的给他的温暖,他一定会好过来。”
田甲申懊恼的一跺脚:“嗨,看我做的什么事,真是……,哎!”
这时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一见这情形一个人阴阴的说:“呀,大哥,这是唱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