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霜一听,立即去扶起独孤西谟,转念一想,看了怒气沉沉的秦微遗一眼,又对温子洛道:“小姐,我若是走了,你……”
温子洛看着独孤西谟道:“立即带他走,我不会有事。【首发】”
“不能走!”秦微遗大喝一声,立即阻止道。
温子洛利索的拾起地上的寒剑,指向秦微遗道,提高了声音道:“不许再往前走一步!无霜,带他走!”
无霜看着温子洛,咬咬牙,扶着独孤西谟,脚尖一点,飞身离去。
“你!”秦微遗越过温子洛看着独孤西谟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顿时咬牙切齿,一提气就欲要追去。
温子洛执剑独立,大声道:“你若是敢追去,我就让你在上陇的计划付之一炬!”
“你真的是疯了!”秦微遗气的胸膛剧烈的起伏,又气又疼又嫉妒的看着温子洛。她心里究竟想的都是些什么。
两人对视许久,秦微遗心头的怒气才渐渐沉寂下来。若是温子洛不让他今晚去伤害独孤西谟,那么他若是强行这样做了,必定会惹恼温子洛,而他的确还需要温子洛的帮忙。
该死!秦微遗心中低咒,他想不明白温子洛既然恨独孤西谟为何又要去爱独孤西谟,成天的计划里都是如何与独孤西谟作对,为何偏偏要放弃这次如此好的机会。哪怕不是他亲手杀了独孤西谟,那温子洛亲手杀了他也不是不可以的!可她偏偏却要护着独孤西谟。说什么要亲自动手,不过都是骗人的幌子!
独孤西谟,独孤西谟!秦微遗心头疯狂的叫嚣着这个名字,早晚有一天他会让他败在他手上,让温子洛明白,他才是配得上她的那个人。而她也只能是属于他的!
秦微遗冷静过后,这才忽然反应过来温子洛刚才说的是什么。
浓眉急蹙,秦微遗惊讶的盯着温子洛道:“你怎么知道我在上陇的计划?”
温子洛冷眼道:“你凭什么来问我为什么知道你在上陇的计划。秦微遗,你瞒着我的事到底有多少?”
“那你瞒着我的事到底又有多少?”秦微遗毫不示弱的反问道。
温子洛冷冷一笑道:“既然我们对彼此都有所隐瞒,都是半斤八两,那么我们的结盟就此结束了吧!”
温子洛说罢转身就走,哪怕没有秦微遗,哪怕将来走的路更加曲折,她也不愿意再面对秦微遗关于独孤西谟的这些质问。关于他,旁人始终质问不得。因为她不想听不想面对,也不会回答任何。
垂眸看着还在流血的双手,温子洛看着看着两滴泪水快速的低落落到手中,生疼。为了他值得么?
可值得也好不值得也罢,她还是这样做了。就像前世,每当他有危险的时候,她总是义无反顾的替他挡他。
而那时戏中的他,对她的呵护是那样的细致。他拼命的将她护在身后,不舍得她受到半点伤害。他心疼的眉眼还在心头,他责备的话语犹在耳旁,可现在慢慢黄沙路,都成了过往,都成了如今回忆起来时的恨。
秦微遗见温子洛果断的转身就走,心头这才闪过一丝慌乱。他从未想到温子洛竟然会因此与他闹翻,难道独孤西谟对她来说就真的这样重要!
秦微遗紧握泛着青筋的双手,狠狠地打向地面。可地上全是黄沙,即便是再大的力气打上去都是软绵绵的,却是差点儿让黄沙迷住了双眼。
秦微遗深吸几口气,冷冷的看着温子洛,仿佛是要将她整个人吸入自己的双眼中。
不,他一定不能失去温子洛,更不能让温子洛有任何可以去与其他人同盟的机会。
他要忍!
他从小到大都在忍,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忍的!这一次,哪怕他没错,可他也一定要忍!
温—子—洛!他早晚会让她一定再也离不开他!
不就是独孤西谟么?温子洛这么生气,不就是因为独孤西谟么!那他不再拿独孤西谟去质问她这些事难道还不行么!
身形一闪,秦微遗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脸上扯上温润的笑容,从容的拦住温子洛的去路道:“手流了这么多血,不疼吗?”
秦微遗说罢,不待温子洛回答,直接撕下自己的衣襟,将她的双手上的伤口分别裹上道:“回去后记得清洗伤口后上药,一定不能让伤口恶化了,不然这么一双玉手就毁了。你也是,就不怕留疤,留下疤多难看。”
温子洛怔怔的看着秦微遗,先兵后礼,秦微遗这是出的什么幺蛾子。
看着他脸上如往昔一般的笑容,温子洛心头一阵发疹,秦微遗这样的人,一定要防!
“留疤不留疤,不需秦大学士过问。”温子洛冷冷的收回自己的手,却被秦微遗紧紧攥在手中。
“还在生我的气?”秦微遗抬头看向温子洛,一脸受伤的说道:“我承认刚才我的语气是过激了一点儿,但我并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问你这些话。”
“堂堂秦大学士,本郡主不敢与你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还请秦大学士你松开你的手才是。”温子洛毫不留情的说道。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与秦微遗说清楚,而秦微遗对她也有所隐瞒,现在一拍两散,倒也是两讫。
上陇那边的事,她只是在那日见到秦微遗后察觉到了一些异样,然后去翻开了上陇的资料,加上自己的推测乱说的,不想竟被她猜中了。
“洛儿你莫太执着。”秦微遗仍旧握紧温子洛的手道:“你忘了,我们当初结为同盟本就是各取所需。你现在要突然中止我们的合作,可你有没有好好的想过,除了我现在还有谁能够为你提供那么多的资源。况且我们已经一起做了那么多事,现在半途而废,岂不是可惜了。我知道你是因为刚才那件事情生气了,我保证以后再不会这样。你……再仔细的想一想,莫再生气。”
温子洛沉眸看着秦微遗,刚才她的确是太过生气了。
细想一会儿,温子洛示意秦微遗松开手。
秦微遗见状,想了一下,终于缓缓松开手。
温子洛收回手,看着秦微遗道:“你在上陇究竟是怎么计划的,写在信上后,记得私下传给我。”说完,温子洛懒得再看秦微遗,径直从他身旁走过朝前走去。
秦微遗回头看着那抹纤瘦的背影,心头大喜,立即追上去道:“独孤西谟将你带到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你肯定不知道怎么走回去。索性我送你回去,在路上告诉你我的计划。”
明月像往常一样悠悠然的升起,用冰凉的月光照着这片金色的大地。狂风中带着黄沙,凉也寒,拂过后,在脸上身上留下一层薄沙。
温子洛一路无言任凭独孤西谟说什么,也不会回一句话。
秦微遗心知温子洛现在不想与他说话,渐渐地闭了嘴。可心头却仍旧有些事想要问温子洛,譬如蒙泰与风干陌的死,譬如她与迄雷之间究竟还有什么是没有告诉他的。
但见温子洛这幅模样,知道问了也是白问,索性缓一缓,毕竟他和温子洛刚刚才闹了矛盾。
“到了。”看着近在眼前的王室大帐群,温子洛转头对秦伟一直道:“你我还是分别进去吧。”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去。
秦微遗失神的看着温子洛,心头打了千千结。温子洛像个迷,一个越解越解不开的迷。
独自走在路上,寒风阵阵袭来,温子洛只觉得冷,可手上有伤也无法拥抱自己,只得是强撑着继续往前走。
然而由于流了太多血,脑袋渐渐昏沉起来。狠狠地咬住嘴唇,温子洛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着走回去。
“洛儿,你这是怎么了!”路上,独孤真刚刚从独孤谟乾的皇帐中走出来,不想碰上了温子洛。而且温子洛手上竟然全是血,心头是又惊讶又心疼!
“告诉祖父,是谁伤了你,本王这就去惩罚他!竟然敢伤害你!”独孤真说罢,看着温子洛的双手,然而身子一阵冷颤,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温子洛抬眸看着独孤真,道:“祖父,你病了?”
“无妨,只是有点儿受了风寒而已。祖父已经十余年没有生病了,不必担心。告诉祖父,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温子洛看着独孤真关切的眼神,心头一暖,摇头道:“洛儿没事,只是不小心碰到了刀口子而已,真的没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独孤真一听温子洛这话就知道她在撒谎,浓眉急的皱在一起,但温子洛不想对他说实话,他也总不可能去强问她,只得道:“你赶紧随祖父回大帐中休息。”又对身旁随行的侍卫道:“你们愣着作甚,还不快去请太医!”
温子洛久久凝望着独孤真,将他的担忧尽收眼底,但有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没事的,祖父不必担忧。”温子洛柔声安慰道,她真的没事,这点儿伤在她受过的伤中算不上什么。
可话刚说完,温子洛脚一软晕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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