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以为终于能够追上人了,结果依旧是空欢喜一场,对方又像那狡猾的老鼠,东一个洞西一个洞的钻来钻去,不一会儿便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家主,这人肯定不是我们联邦的,如果是我们的人,没有理由这么多年我们没有任何发现不说,就连老人们也没有任何印象。”
即伭向来自负,多年以来不曾见过如此大距离的实力对比,简直说是天壤之别也不为过,他看得出来,大半年来对方其实是在溜小狗似的带着他们晃悠,这样的戏弄无异于羞辱,让他心中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们没有发现这样的高手,不代表世间就没有这样的高手存在。那些惊艳古今的人大多都会站在高处,让人一看便能认得出来他们的光辉,但也有许多这样厉害的人,自觉或不自觉地隐匿自身,低调做事,更低调做人,从不让人发现自己的特别之处,看似默默无闻,实则站在棋局的背后做执棋的人,将整个时代都玩弄于鼓掌之中。”
即墨疲惫地捏了捏鼻梁,这段时间,他几乎日夜不分地在网上追踪那个神秘人,对方显然知道他在找Ta,却并没有对他发动攻击,一直按着自己的意愿出现跟消失,有心情的时候会猫抓老鼠似的带着他兜圈子,没心情的时候到点便消失了,愣是直到如今都没能跟对方打上照面。
如果说当初只是预感,现在他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这个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的神秘人,就是那个揍了他一顿并且悄无声息地带走即庆的人。就算不是本人,也肯定是同一个团伙的人。
一开始他的确担心得要疯掉,日以继夜地在星网上追踪对方之后,他多少放心了一些。
神秘人看起来对他或者说即家,并没有抱着绝对的恶意,不过目前也不能断定对他抱有善意,毕竟他被胖揍了一顿,儿子还被抢走了。
即伭摇头,“家主,我很确定,我们联邦不可能出现了这么厉害的人物我还一无所知的。在别的领域我无法保证,但在星网里,我真的可以确定,对方绝对不是我们联邦人。您说,会不会是塔姆尔帝国的人?”
“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举个例子,你跟君临的人也过招过不少次了,你能够确保对方每一次出现你都能够察觉到对方的存在吗?你能够在任何时候想要破解对方的去向就真的可以做到?”
即墨闭上了双眼,内力干涩。
“这人比君临更强。君临在机甲作战上远比我强,我在武器设计上也远较他要专业,但在黑客技术上,他并不我弱多少,在星网上厮杀,我们的总体水平旗鼓相当。即便他没有这个神秘人的实力,我也没有办法确定,任何时候都可以确定到他的方位,这不是时间长短而已,但凡君临想要隐匿起来,我们再怎么找也是颓然。
我们能追,他就能逃,面对君临时定位尚且棘手,你觉得实力比我们强了一大截,现在还无法预估的那一位神秘人,能确认方位,能确定身份?”
Ta有可能出现在任何一个星球,有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已有的身份中的任何一个。
即伭闻言没再反驳,虽然他认为自己说的有道理,但即墨的观点也说得过去,归根究底,是他们即家落后了,所以只能够挨打。
一想到即墨没人暗中胖揍了一顿,但他们所有人包括即墨贴身暗卫即伯也丝毫不知,即伭的脸就立刻黑了下来,咬牙切齿道,“就算是高手又怎么样?只要被我逮住,我一定扒了Ta的皮,砍上三千刀,让Ta想死也死不了。”
即伯却立刻泼冷水,“在你最擅长的领域你都没有办法打趴对方,你确定角色不是反过来,自己挨上三千刀?”
“滚,如果不是你那天好端端地吃坏东西拉肚子,家主身边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我们所有人都可以离开,你怎么可以不在?!
我看你是年纪越大越松懈,以为在自己的地盘就可以随时偷懒。要是让其他世家的人知道,我们家主在自己家还被人揍了,揍了不说我们这群废物还连人家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搞不清楚,毛都没有看见一根,我们即家立刻会上星际头条,沦为所有人嘲笑的对象!”
“散了,都去休息。”
即墨摆手,让即伭住嘴,也不让即伯跟上,独自走过长长的路段,在家里绕来绕去的,最后绕到了家族禁地。
“来了?”
阿凤正坐在台阶上,双手托腮,看着不远处的花坛。
“不是说了,别总是到外面吹风。着凉了怎么办?”
即墨立刻在她旁边坐下来,将人揽到怀里。
“还没有头绪吗?”
“嗯。”
虽然是抱着她,他却像往常一样,没有更多的亲密动作。
即庆失踪一个月之后,原本只要在家每天都会去见她的即墨,才终于想起了禁地里还有一个人,身心疲惫地去找她,一见面,就像个孩子似的抱着她嚎啕大哭。
在下属面前,他无法哭。哪怕他们都是他的朋友,是他的亲人一样的存在,但由始至终,他都是他们所有人的家主,是整个家族的掌舵人,他哭不出来。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她的时候会无法自控地就掉了眼泪。但这一哭,也不全然是坏事。她回应了他,不是以朋友的方式,而是以女人的身份,回应一个男人。
即墨把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
“凤殊,等找到即庆,我带你们出去旅行好不好?”
“好。”
“今天吃了多少饭?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做给你吃。”
“不用,我又不挑食。像我这么好养的人,你是捡到宝了。”
阿凤抬手去摸索他的腰,即墨还没来得及露出开心的表情,身体就僵住了,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我看你才应该被人监督着吃饭,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即庆比你乖多了。”
“他要真的乖就不会突然消失了。”
“他又不是自己离家出走,你这话也太偏颇了。”
“我乖还是他乖?”
即墨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迅速地握住了她的手,不敢再让她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