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里全都是光芒,那是一种提起了自己的心头好之时才会有的动情。
“可以,不过我不会制作。”
该事先声明的还是要事先声明的,她不喜欢强人所难,也不喜欢被人为难。
“没关系,我会自己慢慢摸索。有图总比没图容易。”
凤澈第一次笑了,整个人显得年轻了很多,“一直输的那些日子,我学会了听歌来排遣情绪,后来也开始唱一些,发展到今天,也开始学习制作乐器,不管是有的还是没有的,都会尝试。”
现代的或者说有历史记录并且实物参考的,他花上一定时间便总能够成功,从模仿得惟妙惟肖到最后形成自己的风格,有些乐器或者歌曲他会几十年如一日地研究,因为完全是个人喜好,所以很多都会才会成为过眼云烟,但也有不少会最终进入他的榜单,并且年年如一日地哼唱,甚至推陈出新,自娱自乐。
“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的关系,一百年前开始,我便更加偏好古时候的那些歌曲。就像您说的一样,有着苍茫浑朴的意味。”
“并不是每一首都这样。”
凤殊也听过很多乱七八糟的曲调,并不认同他的判断,“不管是哪个时代,都会有自己的独特风貌,就像现在的不同星球,哪怕是处于同一时代,但是因为发展的程度不一样,每个星球本身的风俗民情等等不同,也自然会诞生不一样的歌曲。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音乐也一样。
外域联邦的达达星就有好一些歌曲是极其雄浑,一听就激奋人心的,他们的那里民风彪悍,但同样是联邦治下,萨达星最著名的歌曲却偏向于自然清新,跟它本身是个农业星球也不无关系。”
凤澈倒是很快就承认自己有失偏颇,“前辈说的不错,的确是这样。只是个人偏好,也就跟个人偏见一样,形成固定看法之后,很难改变。”
凤殊耸了耸肩,“你不用强调,我现在知道你是个古典发烧友了。选一首吧,总不能每一首都教你。”
“录音可以吗?我以后可以重复听。不录像。”
他的要求倒也不过分,凤殊便重新又按照各自顺序吹了一遍。
她当然不止会这几首,但就像凤澈说的一样,形成个人偏好之后,便很难改变。她经常哼唱的小曲很多都是她的师傅师兄甚至是驴打滚也都习惯于哼唱的,带上了非常强烈的师徒色彩。
她并不愿意让那些独属于自己的曲调变成了别人的东西。对于她来说,这一部分的音乐并不是可以共享的。确切一点来说,是她自己对上一世的回忆,是属于她自己的私产。也许哪一天遇上了二师兄,他们师兄妹两个可以唱上一天一夜,将他们会的那一些不管是属于师徒四人的回忆还是江湖的朝廷整个时代的乐律,都演奏一个遍。
她唱歌不行,弹琴也不行,但笛子跟陶埙却吹得有模有样,两者都是跟驴打滚学的。他会的东西五花八门,更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是,几乎样样精通,除了心不好,就没什么不好的了。
就连随手摘叶子吹曲子这种习惯,也是和他在一起之后她才养成的。
驴打滚最喜欢的有两首,一是《凤求凰》,二是《广陵散》。两首他都玩出了非常多的花样,她虽然耳力过人,但在乐律上却并不聪明,所以虽然能够听出细微的不同,却始终无法只听一遍便还原,常常都要他反复地教。结果便是她练习的时间远远多于他弹奏给她听的时间,他常常笑话说,是她老弹《凤求凰》,他看在她又可怜又刻苦的份上,才勉为其难答应她的求婚的。
凤殊突然就没了兴致,耐着性子教了第一首,提醒了凤澈一些注意事项,便表示古乐教习到此结束,以后这一方面的学习让他自己看着办。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她心情的突然变化,凤澈并没有提出异议,再一次感谢她,两人便启程回去。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五十米开外的一棵树上却突然显出了两个男人的身形。
“你确定凤家有凤休这个人?”
“不清楚。但另外一个毫无疑问正是凤天戮的首席追随者凤休。之前在战场上他也很少露脸,我们家的人也还是在一百多年前才发现了有凤澈这个人的存在,之前所有人都以为按照凤天戮的性子,他肯定会跟凤家死磕到底,不愿意身边跟着人。到现在也没人知道凤澈是什么时候开始到了凤天戮身边的。”
“哼,情报部门都是些废物。凤小九的行踪呢?”
“她有出现在直树星,不过只是跟凤捷西等人一起负责处理药材,药剂学知识应当深得诸葛婉秋真传,看起来在队伍里是小头头。无法打听到更多的东西,各大世家都人心惶惶,但因为有凤家打包票,宋家又主动配合交出患者,他们并没有真的乱起来,不管是内部的自查还是送人来这里之后的守卫,全都严防死守。”
“行了,从你嘴里听到越多人类能干的消息,就越让本王不爽。如果是凤天戮在这里,还能过上几招,就凭这两个无名之辈,本王动根手指头就能杀了。”
“是,王虫大人实力高超,自然不是区区两个人类可以比得上。”
“本王也在你们人类世界混了很多年了,什么样的蠢货没见过?刘祖德,你看起来像个精明能干的,这些年怎么尽出些昏招?幸亏本王打心眼里看不起你们这些人类,只给了你一些虫卵,否则现在就拧了你的脖子,给我那些虫兵虫将报仇。”
“王虫大人别生气。好戏还在后头,要有点耐心。最后上场的才是真正压轴的。
大多数都是老头子我随意下的手,打的就是广撒网的主意,就算被全解开了也无所谓,这些年也够本了。现在最主要的不是逼出了凤家嘛。既然他们家有凤休这个解蛊高手,说明凤家自古以来就有蛊师,否则不可能直到今天还有后人能够解开百子千孙蛊毒。这可不是普通的蛊毒,只会一点点皮毛的蛊师连听都不可能听过,更别说解开了。
其他世家的人全都乖乖地将人送到直树星来,说明他们手中没有这样的好牌。我们当年随手的一个计划,就让各大世家不得不现行,将自己家的家底都漏了出来,收获还算不错。”
“说简单点。我给了起码上万的虫卵,现在已经死得只剩不到一千只,这还叫收获不错?是你不会说人话,还是本王听错了??你以为寄生虫卵跟其他的普通虫卵一样,要多少有多少吗?!杀了你都不够赔一颗!”
尽管被一只披着人皮的虫给辱骂成不如一颗虫卵,刘祖德依旧笑眯眯的解释开来。
“简单点来说,各大世家因为成年累月在战场上跟虫族开战已经积累了非常丰富的虫族知识,寄生虫族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一经发现,很容易解决。
但经过老头子处理过后变成蛊虫的虫子,哪怕原本只是非常普通的昆虫,而不是虫族,都能够取到意想不到的效果,除了凤家,其他世家的人,其他身份显赫的人,压根就没人发现,更别说懂得如何处理了。您想看看,等我们将凤家的蛊师全都除去之后,我再对您选中的人类下蛊,让他们听命行事自毁长城,这人类的地盘是不是都成了我们虫族的盘中餐?”
王虫沉默了数秒钟,才迟疑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要将凤家斩草除根了,就能够称霸宇宙?”
“称霸全宇宙需要天时地利虫和,这一点我无法保证。但可以确定的是,只要您能够确保消灭掉凤家的蛊师,同时能够保证老夫的安全,只要提供足够多的适合培育作为蛊虫的虫族,我就能够让整个内域都成为虫王大人的领地。”
“哼,现在内域也是我的领地。你别忘了,这里由我总领其事,就连你,要不是遇上了我,也早死了。”
“是,虫王大人说的有道理。”
刘祖德朝年轻男子鞠躬,“我能让您的霸业更进一步,所到之处,人类都要对您俯首称臣,不,沦为您的奴隶,玩物,食材。”
“嗯,这话听着还不错。本王准了,立刻整垮凤家做不到,但凤家蛊师只要确定了是谁,想要他死很简单。”
凤殊并不知道有人在背后使坏要杀她,但她知道有危险在靠近。
关九不是太明白,丁春花到底是在干嘛。
“你这个杀千刀的。你就是见不得你两个姐姐好是不是?我读完小学就没去学校了,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至于要死要活地现在就要读初中吗?
就因为你的出生,你爸好好一会计,转眼就被打回原形,只能在土地里刨食。你个死丫头,我不能生了,将来连个送终的儿子都没有,你爸不怨我,我却怨我自己肚皮不争气。早知道你是个女娃娃,当初怀上就应该立刻去打掉。”
“妈,我已经问过校长了,说推迟交学费也可以,但是最好尽快交上,否则对我们家名声不好听。我爸虽然不在镇上做会计了,但是好歹认识的朋友都在,这说出去,多没面子?”
关九知道丁春花还是挺维护自个便宜父亲的,所以也不怕她心疼,什么管用就说什么。
但是这一次,丁春花却像是充耳不闻,继续坐在地上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哭嚎不休,仿佛遇上了悲痛欲绝的事情一样。
“没良心啊,洪怡静,你就是个没良心的。我跟你爸生你一场,养你这么大,不想着好好孝顺我们就算了,现在还成日里想着怎么花钱,从我们的嘴里抠食,你亏不亏心?
你两位姐姐现在正是最困难最需要家里人支持的时候,你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先去打工赚些钱来,将她们先供出去?只要她们赚了钱,又嫁人过上好日子了,将来你还愁没钱读书?
我可怜的月亮啊,我可怜的小星啊,你们一个刚刚得到一份好工作,一个刚刚到中专里去读书,都是人生地不熟的,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一个不好,就会被人卖了数钱还不知道,你们妹妹却还在家里闹腾着要钱去读书,一点姐妹情都没有,真真是狼心狗肺。
家里都快没米下锅了,她不去打工,也该有脑子留在家里帮帮忙才对。你们奶奶病了,家里家外的我忙得不可开交,每日里想着要怎么伺候老的,伺候你们爸爸,恨不得把心肝都掰开了让人看一看滴血成什么样子,这死丫头还回家来朝我伸手要钱。
我真是作孽,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不孝顺的女儿,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自从用武力镇压不了关九之后,丁春花便用上了咏唱调,回回有什么事情都要像唐僧念经那样,非得骂她骂到耳朵都快要聋掉为止,关九是可以不理会,不在意,但是洪爱国却没有这么好命,基本上没有发生极大的事情,为了省事,洪爱国都会如了妻子的愿。
他不想折腾了,回到家里他只想吃上一顿热饭,洗一个热澡,然后早点睡一个好觉。至于其他的,不是天灾人祸那种会死人命的大事情,不是他妻子让他戴绿帽子或者背着他打杀他的父母亲,那他都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小女儿从小就挨揍,如今也平平安安的长大了,脑子也没坏掉,每一次考试成绩还挺好,显然她妈并没有真的往死里打的,只不过看着架势吓人了一些,嘴巴也毒了一些,可是读书不多的农村妇人,说话尖酸刻薄不让人,也是正常的。
有些孩子真的是不打不成材,何况棍棒之下出孝子,也不是没有道理。
因为以前打的更厉害些,这几年妻子看着是收敛多了,只是骂而已,所以洪爱国越发不管了。只是,等到洪大柱骂骂咧咧地说交了两千八百五十块钱给丁春花时,他才完全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