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卫得令,斗志昂扬,当夜引军出发,星夜赶路,来到阳平关,在各险处依山傍林,连下十余个寨栅,下寨已定,张卫遂命兵马歇息,养精蓄锐。
马岱、杨秋所领前军不日便到,但听闻阳平关已有准备,一时间不敢贸然进攻,经过一番商议后,马岱遂在关外十五里处下寨。
是夜,马军兵士疲倦,各自歇息,马岱唯恐张鲁军趁此偷袭,故叫杨秋引一部兵马在寨后守备。
哪知杨秋远途跋涉,身心疲惫,兼之,在韩遂、马腾相争时,杨秋数次被马岱所败,多有折辱,心有怨念,因而对马岱的命令,杨秋口中应诺,心中却不重视,派了数十骑兵在寨后巡逻,便草草了事。
到了夜里三更,忽然寨后连声响起箭矢破空之声,数十根箭矢在夜色的掩护下,不知不觉便夺去了十几个马军骑兵的性命,剩余之人,皆被人用挠钩拖落马下,暗中杀死。
马军大寨一片安然,大部分马军兵士因行军疲劳,皆在熟睡之中,骤然间,寨后一把熊熊大火冲天而起,随即连连响起震天般的喊杀声。
袁约、杨昂各引一军从两路杀来劫寨,马岱惊醒,急上得马,见眼前己军兵士一片大乱,四处逃窜。
杨秋脸色铁青,慌忙披甲上马,赶来马岱身边呼道:“马将军,大事不好了,张鲁军果然前来劫营!”
“混账,我不是教你领军在寨后防备,为何让张鲁军得逞?!”马岱剑目一瞪,厉声喝道。
“我!!!!”杨秋顿时被马岱喝住。
就在这时,忽然寨前又是响起震天裂地的喊杀声,张卫、陈列领军从寨前杀入,张鲁军前后夹攻,马军慌乱难挡,被杀得抱头鼠窜,几无还手之力。
“你快快先引军退走,这里由我来断后!”
马岱见状,顾不得再呵斥杨秋,当下己军大乱,根本无力反抗,多留在此,只不过多添伤亡。
若是能早些撤离,还能挽回不少损失,杨秋慌忙接令,集合五六千兵士往一路杀去,至于马岱则引一部兵马,往攻势最强的后方挡去。
马岱急提刀飞马突杀,将古月刀舞得密不透风,杀散一队队进攻而来的张鲁兵马,马岱英勇无比,与其厮杀的张鲁兵马皆惧不赶前。
“马岱贼子,納命来!!!”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暴喝声在马岱身后荡起,马岱脸色剧变,急忙提刀往后一挡。
‘铛’的一声巨响,古月刀的刀面赫然被一柄快疾如电的狼牙棒砸中,那冲力之浩大,撞得古月刀颤动不停。
马岱眼神露有几分异色,定眼一望,只见袁约面目狰狞,咬牙切齿,仿佛和马岱有着莫大的仇恨。
马岱疾速扫视四周一眼,见无数张鲁兵蜂拥围来,当即一刀猛劈,荡开狼牙棒,策马夺路便走。
袁约扯声大吼,在后紧追,连番辱骂,马岱只语不答,杀开一条血路而去。
袁约见马岱渐渐远去,心中怒恨难消,于马上按住狼牙棒,急急拈弓上箭,往马岱连射两箭。
马岱听得箭响,连连急闪,皆是避过,此时马军营寨中,大部分马军兵士已经逃脱,未能逃走的,已被张鲁军重重围住,难以救得。
马岱见状,不敢再做纠缠,连忙往一路逃脱而去,袁约见马岱逃远,将怒恨尽泄于马军兵士身上,下令尽数屠杀,一个不留。
数千马军兵士被张鲁军杀得横尸遍野,场景甚是惨烈,马军先锋大败,杨秋、马岱引着残兵,先后逃回来见马超。
马超得知战况,一万兵士死了将近三千余人,顿时勃然大怒,怒叱马岱、杨秋二将道:“你等二人行军作战多年,岂不知兵若远行疲困,定要防备劫寨?如何不作准备?”
杨秋吓得一阵哆嗦,唯恐马岱告罪,连忙争先告道:“主公恕罪,末将岂不知此等道理,末将曾告诫马将军小心劫营,马将军却不听末将之言,未作准备,故而大败!”
马岱俊脸一凝,剑目刹地瞪起,这杨秋竟然无中生有,血口喷人,而且还将自己的过错诬蔑到他的头上来。
“奸佞小人,明明是我叫你在寨后设防,你不听我令,草草了事,当下竟然敢将黑白颠倒,诬蔑于我!”
马岱怒容一起,恍若一头暴走疯虎,吓得杨秋心神一震,马超眯着锐目,目光在马岱、杨秋二人面前缓缓移动。
杨秋心中有鬼,自然不敢直视,马岱心中坦然,毫不避及,忽然马超脸色一变,厉声大喝道:“左右,还不将这奸佞之辈,给我推出去斩了!”
马超一手指着杨秋,猝然下令,两个兵士闻声,速向杨秋双臂抓去,杨秋吓得当场大哭,哭丧着脸,又是磕头又是跪拜,连叫冤枉。
“哼,你还敢狡辩,昨夜之事,我早有听闻,伯瞻英勇作战,数千兵士才得以逃脱,后来袁约怀恨在心,发箭偷袭,若非伯瞻身手了得,早被那贼将射死,杨秋,你还有何话可说!”
杨秋刹地如被夺去魂魄,整个人变得呆滞,马超即令兵士推出辕门斩首,以明军法,杨秋失神落魄,被兵士押去。
而马岱虽说掩护兵士撤退有功,但先锋军大败还是有着不可逃避的责任,马超当即命军士杖责马岱二十,以作惩戒,众将见马超赏罚分明,皆是暗暗告诫自己要谨守法度。
次日,马超自引兵马为前队,见山势险恶,林木丛杂,不知路径,马超眉头深锁,多派兵士打探,兵士皆是回报,道路难行,地势从杂难辩。
马超不熟四周地形,恐有伏兵,即引军回寨,马超心中烦闷,与成公英说道:“我若知此处如此险恶,必不轻举大军至此,东川地势复杂,若是掉以轻心,只怕会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
“主公乃一军之首,一举一行皆影响全军,主公当严以律己,兵已至此,主公不可惮劳!”成公英言辞犀利,马超被成公英说得颇感羞辱。
但马超并无恼羞成怒,反而重重颔首应道:“军师之言,如当头一棒,我即醒悟,当下定不再如此丧气!”
“主公知忠言逆耳,能以接受,实乃我等臣子之幸也!”成公英心中暗暗点头,马超知人善用,能分忠奸,且毫无架子,敢于认错,实在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