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备引大军退往白帝城休整后,庞统献计,言眼下西川兵力空虚,刘璋生性懦弱,可暗遣人赍书入益州去见刘璋,迫降刘璋。
刘备听计大喜,速与麾下重臣商议,众文武皆认为此计可行,当下速派人赍书望成都进发。
而在成都,自从刘璋得知巴东战况不利,己军兵马伤亡惨重,刘璋平生懦弱,闻得战况,日夜难眠,心中大忧。
某日,刘璋急聚众官商议道:“刘备大破我军,若其休整完毕,必会引军长驱直入,直捣黄龙,西川危矣,只怕不到一年,西川四十一州,皆入贼子之手,诸公可有计策,教我解得眼前之难?”
刘璋话音颤抖,尽显弱态,西川诸文武见之,无不心寒,担忧不已,黄权皓目一凝,急急出席,拱手谏道。
“臣闻听刘备对马超颇为忌惮,欲不惜代价将其置于死地,想当初臣本劝主公与刘备割地休战,但却遭马超竭力反对!”
“马超不知天高地厚,执意要与刘备开战,今失利至此,皆因此人之故,主公何不将马超擒下,遣使将其首级送予刘备,再告之愿割地求和,刘备大喜,必然会应诺此事,如此,西川之危可解矣!”
黄权此言一落,堂上西川诸臣皆脸色大变,不过,却有不少谋臣认同黄权之见,纷纷出席附和。
刘璋听言,脸色一沉,甚是犹豫而道:“不可,马骠骑应我之邀,不辞远来,入川为我抵抗强敌,我此时若为求自保,加害于他,实乃不义也!”
刘璋虽是如此在说,但黄权却隐隐发觉刘璋有几分心动之色,只是碍于道义,不敢说出心中之言。
黄权正欲张口再谏,堂上一人慨然而出,厉声喝道:“黄公衡之言,实乃大逆不道,主公万不可听信,否则西川四十一州定当不保!”
刘璋听言一惊,定眼视之,乃是西川名将高沛,高沛暴瞪虎目,凝声又道:“刘备乃世之枭雄,野心磅礴,鲸吞天下之心,世人皆知,主公若为一时安定,下令诛杀马骠骑,必大失仁德!”
“再者,割让土地而得苟安,亦会大损主公尊威,失之民心,倘若刘备养成气力,他日再举兵戈,主公如何抵挡?”
高沛此言一出,刘璋心脏如被重锤敲击,吓得当场脸色煞白,浑然发觉,已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刘璋惊慌失措,急向高沛问道:“如若这般,我该如何是好?”
高沛神色一凝,脑念电转,速与刘璋谏道:“羊渠幸得马骠骑与张姑义镇守,虽眼下战况不利,大折兵马,但全因荆州军人多势众,猛将如云!”
“若是他人镇守,羊渠早被刘备荆州大军攻破,眼下刘备撤军白帝,停战休养,调集粮草辎重,没有数月时间,难以再起战事!”
“主公眼下理当召集西川各地守兵,征集百姓,通晓利害,亲率军民前往巴东迎敌,主公乃西川之首,如若愿亲赴战线,军民必大受鼓舞,加之有马骠骑、张姑义等世之人杰所辅,必可击退刘备,以保西川无失!”
刘璋一听高沛提议让他前往战线,顿时浑身如坠万丈冰渊,寒澈无比,刘璋乃贪生怕死之辈,只会享受富贵,若要他披甲上阵,他如何有这个胆量。
就在这时,忽有兵士来报,荆州来使赍书求见,刘璋脸色蓦然一变,急唤人召其入殿,不一时,荆州来使来到大殿,作礼毕,奉上文书。
刘璋急启书观之,看毕,脸色煞白,魂不附体,原来,刘备竟然要他率西川文武投降,让之西川之地!
不过,在书信中,刘备还承诺,若刘璋愿送上马超的头颅,事后他将让刘璋继续担任益州牧之职,统领益州。
刘璋虽然生性懦弱,但并不愚昧,他如何不知,倘若益州落入刘备之手,就算刘备让他担任益州牧之位,亦会派心腹之人分割他的权力,到时他不过是刘备手上的傀儡罢了。
“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
刘璋暴瞪眼目,忿然而起,状若疯狂,竭斯底里地连声暴吼,一时间,殿内西川文武纷纷变色,不少人已猜到书信中所写之事。
荆州来使眼见刘璋看过书信后,当场抓狂,却无惊色,好似早有预料,冷声而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主威风盖天,猛将如云,兵马精锐,眼下西川兵力空虚,已无实力与我军对抗!”
“我主本可率军先破羊渠,然后挥军长驱直入,直捣黄龙,尽取西川之地,不过却不忍大动兵戈,以致生灵涂炭!”
“明公乃智睿之士,若愿降于我家主公,可保富贵无失,家小安好,如其不然,明公大祸临头,西川战火肆虐,死伤无数,如何抉择,还请明公三思!!!”
荆州使者的话,如同一柄利剑,不断地穿透着刘璋的心脏,刘璋脸色苍白无比,浑身不觉颤抖起来,天生的懦弱,使他根本开不了口呵斥殿下的荆州使者。
高沛听言,如火中烧,忿然转身,手指荆州使者,厉声咆哮喝道:“荒谬!我西川之地蜀道崎岖,千山万水,车不能方轨,马不能联辔,纵有千军万马亦难攻占我西川之地,刘备即便能全取巴东,只怕亦难入西川腹地!”
荆州使者听言,灿然一笑,迅速便是答道:“将军所言甚是,不过,我主乃当世雄主,岂无料得此点,敢问诸公可认得张子乔此人乎?”
荆州使者忽然提起张松之名,西川诸臣顿时皆是脸色一变,黄权脑念电转,忽然想起某事,猛地省悟过来,惊呼而道。
“张子乔有过目不忘之本领,他久居西川,凭其本领必可画下蜀道图纸,若是如此,西川各处险地,荆州军一一得知,要取西川,如履平地!!!”
黄权惊骇不止,此时,他终于明白张松一家为何突然自成都消失,一开始,他还以为张松被马超收入麾下,原来,张松竟然被刘备收买,刘备得了张松,蜀道之难,便全然化解!
黄权此言一出,高堂上的刘璋吓得双脚一软,几乎当场跌倒,蜀道所成的天然屏障,乃是刘璋心中最后的底气。
此时,他却得知,他昔日看重的臣子,却令西川的天然屏障荡然无存,刘璋怒恨无比,同时亦惊恐万分。
就如那狂妄的荆州使者所言,失了地势之利,以西川此时所仅存的兵力,就算是要硬挡,也不过是螳臂挡车,以卵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