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57年6月9日,刘恒去世的第八天,太子刘启在未央宫登基。www.yawen8.com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用了十几万字送走了刘恒,迎来了刘启,也算是除旧布新吧。
我在前边提到过,刘启的性格特色是执拗。历史上对他的评价非常高,但事实上,这个人很不好打交道。主要原因是容易记仇,一旦被他卯上,会让你几年甚至十几年不安生。应该说,刘启远比他老爹难缠的多。
继位后没几天,他就把这个性格特色做了充分的展现。
上节我介绍过,早在两个月前,全国大面积闹蝗灾。当时老爹心力交瘁,提前把他推向了前台。也就是说,刘启登基之日时,也正处在“抗蝗救灾”的关键时期。
既然是救灾嘛,只喊口号肯定是不够的,必须拿出些真金白银才行。然而,这次蝗灾波及面积太广,靠老爹十几年来在牙缝里省出来的那丁点东西,让刘启促襟见肘。因此,刘启很头疼。
为了筹钱,刘启用尽心机、抓破脑袋,甚至“卖官鬻爵”这种办法都给使上了,但依然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而就在此时,老爹与世长辞,按理说这是一件让他悲伤的事情。然而在悲伤之余,刘启心里深处却多少有些慰藉——钱有着落了。
也许有人会纳闷,老爹一死就来钱,似乎不符合常理。『雅*文*言*情*首*发』而在刘启身上却合情合理,因为他毫不费劲地找到了个有钱人——邓通。
刘恒在世时,没人敢在邓通身上做文章;而等刘恒一闭眼,那就今非昔比了。没等别人去找邓通的晦气,刘启已按捺不住要动手了。
要说邓通自从被申屠嘉收拾过之后,几年来的表现还是挺规矩的。但纵然如此,依然没挡住刘启拿他开刀的决心。
要说活该他倒霉。他之所以会荣幸地成为刘启第一个要收拾的对象,还是吃了“拍马屁”的亏。
早在十八年前,刘恒害痔疮,邓通爬在他屁股上舔了几舔,刘恒很爽心,因此随口问了句:“天下是谁最忠心?”而邓通不失时机地拍了另外一个人的马屁:“自然是太子无疑。”就在邓通暗自高兴之时,刘启很不长眼的迈了进来。令邓通更没想到的是,刘恒竟然伸着屁股让儿子来舔,这一下可玩大了。刘启的嘴还没靠上去,就已经吐的一塌糊涂。待刘启回来后,才晓得是邓通在拿他开涮,因此毫不客气地把姓邓的列上了黑名单。
邓通做梦也没想到,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不但没落下好,反而为自己的没落埋下了伏笔。
刘启忍了他十八年,报仇的机会终于到了,况且邓通还有几个矿山,富可敌国。既报仇又发财,捎带还能救灾,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邓通是该完蛋了。
此时的邓通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危险,主动进宫要求“捐款救灾”,还极尽马屁之能事多次买好。
似乎也有些成效,每次觐见,皇帝似乎都很高兴,甚至还和他拉家常,问一些“家里有几口人”“身体状况如何”等等莫名其妙的问题。
邓通有些放心了。
然而就在他刚准备喘口气时,一封弹劾奏章放到了御案之上。奏章的内容很长:越界开矿、私吞公物,连铺张浪费、穿着华丽都给列了进去,硬是给他凑了个十大罪状,只差没把上厕所不拿手纸给写上去。
刘启饶有性质地拿起奏章,矿山越没越界无所谓,只要能拿来说事就行。看完十大罪状后,板着脸说了一句——“如此罪大恶极,有辱先皇鸿恩!”然后咧嘴笑了起来。
在家里胆颤心惊的邓通迎来了他命运的判决:革职查办,抄家,铜山上归朝廷。
由于这些年来邓通太富裕,惹得很多人眼红,抄家衙役中间也不乏其人。这些人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着着实实地干了一票。最终,邓通绝望的颓做在地上。这一坐不打紧,几锭银子掉了出来,他还没来得及捡起,早有人按住了他的手——抄!如此一来,除了穿在身上的几件衣服外,没给他留下丁点余财。昨天还是富可敌国的上大夫,今天就成了流落街头的穷光蛋。
刘启不仅仅要让他“捐款救灾”,更要拿走他的全部。邓通现在终于明白了,前几天刘启问他家里几口人,并非出于关心,而是在为抄家做准备,免得有漏网之鱼。
邓通发达时,前呼后拥非常排场,可一旦失势,身边的人立马作鸟兽散,连几个小老婆都跟人跑了。
钱是没有了,但饭还得吃啊?可抄家的那些人也做的太绝了,连把高粱面都没给他留下。没办法,饿的心慌的邓通只好流窜街头,无师自通地找了份新工作——乞丐。
可由于他人品太差,还欺负过贾谊,因此走街串巷捣鼓了好一阵,连口水都没能讨来。
整座铜山都用来赈灾了,可自己闹饥荒却没人来救,绝望的邓通躺在路边,在唾骂声中苟且偷生了几天,最终饿死街头。
应该说,他这一辈子都是在讨饭。一个男人没什么本事,靠姿色上位,赚了不少钱,享了一辈福,也只是换一种方式“讨饭”罢了,只不过他算是乞丐中的土豪金。
不过在他最后的一段时间里,实现了人生的回归,以最直白的方式展现了他一生的工作性质。他用行动告诉世人,这是他的老本行。
当然,邓通的影响也远不止这些,最起码经过他亲身实践证明了一个“许负预言”的正确性。不得不承认,许负当初的话真是太准了。
相信就在邓通饿死的时候,那个叫周亚夫的人肯定会有所触动。只不过此时的他不愿意往这方面想罢了。至少现在不用想,因为他目前是皇帝依靠,正是风光的时候,并且关于他的事情还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邓通彻底完蛋了。而就在此时,另外一个人也陷入了恐慌,这个人就是张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