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1 / 1)

呱六郎头上顶着一个只有成年人两指宽度的小花盆,花盆上面像是颗球圆滚滚的金鱼草正耀武扬威地蹲在上面,时不时昂首挺胸地发出几声噩梦级别的尖锐的叫声。

呱六郎顶着花盆,心里很苦。

在不久之前,不死心的他尝试着用三叶草再试试看,说不定就有识货的妖怪看上了呢。

显而易见并没有,呱六郎举着三叶草觉得自己就好像是身怀巨宝但被别人当成傻呱,一个呱举目无情,更加过分的是,在他路过一家卖金鱼草的店的时候,手上举着的三叶草还被那一个一个肥得油腻的金鱼草瓜分了。

等呱六郎发现的时候,他手上哪还有三叶草啊,就只剩下一根根翠绿的梗子,他有些呆滞地抬起头,就看见草上的那颗金鱼一摇一摆地前后晃动,身后的尾鳍轻轻摆动,死鱼眼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装作一副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但是,呱六郎化身福尔摩斯呱,轻而易举地就从金鱼草嘴巴边的三叶草的尸体推断出凶手就是它。

既然找到了犯人,并且有了关键性的证据,呱六郎就去找店主人商量要赔偿了。

店主人是两个半大的少年,一个黑色短发,黑色和服,另外一个白色卷毛,白色和服,看着和人类的小孩无异,十分可爱,但是额头上面长着角,这代表着对方也并不是人类。

呱六郎气势很足,但是看到对方是两个孩子,就没有那么怒气冲冲了。

“啊,这有些麻烦了。”那个叫做茄子的白色卷毛蹲下身子,用手指戳了戳呱六郎的脑袋,然后转过头对着那个叫做唐瓜,一脸欢快地说:“唐瓜,青蛙在说话。”

“这里是妖怪的集市啊,有青蛙在说话不是很正常的吗?”唐瓜看着比茄子要成熟很多,“关键是要处理这件事吧。”

呱六郎先一爪子拍掉了对方的手指,然后再看着唐瓜,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就凭茄子那一指头,就算是小孩子,他也要违反自己的尊老爱幼的原则哒,但是这也纯粹是呱六郎想多了,虽然看上去只是两个小孩子,但实际上已经成年了,还在地狱里面担任狱卒,拿着自己的工资哒。

茄子完全没有注意到唐瓜的话,一直妄图用手指戳着呱六郎的脑袋,呱六郎便像是个武林高手呱一般躲避着,上蹿下跳就剩下一个残影,“我们把这只青蛙带回地狱去吧!”

什么?呱六郎心理一惊,为了不偿债,居然想毁呱灭迹?

“不行啦,鬼灯大人会生气的。”唐瓜说。

通过这两个人的谈论,呱六郎才明白了对方并不是想毁呱灭迹,他们是地狱里面的狱卒,想把呱六郎带回地狱接着玩。

还不如毁呱灭迹呢,摔!

这里就可以看出铁鼠的人脉之广了,发小广告都发到了地狱里面去了,也不知道他是烧给地狱里面的其他妖怪兄弟让他们在阎魔大王的第一抖S辅佐官的恐怖统治下,还以一种“勇往直前为了兄弟连鬼灯大人的胖次也敢偷”的不悍死了又死的精神在地狱的街道上张贴小广告还是用了其他的方法,但如果是前者的话,那真的是感天动地的兄弟情了。

唐瓜和茄子就是看到小广告,才在休息日取得了鬼灯大人的允许出来摆摊的,不过地狱里面的审美和现世似乎有着差别,他们带的东西基本上都没有卖出去,还引来了来讨债的呱六郎。

而讨债了的结果,就是呱六郎头上的那盆耀武扬威的金鱼草啦,不过呱六郎觉得对方应该是迫不及待地把这盆金鱼草甩给自己的。

但就算觉得这盆金鱼草怎么讨厌,呱六郎还是不能扔,妄图用金鱼草换到酒。

不过显然易见这很难做到,如果金鱼草在妖怪之中很受欢迎的话,唐瓜和茄子在这里的战绩就不会还只是零了。

呱六郎像个卖货郎一般推销金鱼草,但是收效甚微,倒是在集市边缘的位置遇上了一个迷路的人类少年,他样貌看着就比之前的唐瓜和茄子差不多大,身上的衣服脏脏的,就好像在地上滚了好几个来回。

呱六郎向他搭话,对方看着受了老大的惊吓,哇哇大叫,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呱六郎对于幼崽还是有着非常高的爱惜哒,听说对方是被妖怪追得慌不择路一头蹿进来的,呱六郎便给他指了回去的路,想了想少年可怜的幸运值,还把自己的四叶草送给了对方。

对方对着呱六郎的礼物看着很踌躇,一直没有伸手去接。

呱六郎以为对方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呱,这是能增加幸运值的四叶草,像是护身符一样哒,肯定能带你回家的呱。”

“这么贵重的东西。”原来对方是不好意思啊。

呱六郎还是颇懂人情往来的,“我的麻麻是人类,她不见了,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帮我问一下吧。”

对方似乎觉得呱六郎不是坏妖怪,再加上这只是小事而已,就答应了下来,“可是青蛙先生,我该怎么联系你呢?”

呱六郎愣一下便道:“在树林里面埋个洞吧,做个记号,我就会自己来取哒。”

对方明显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而且如果青蛙先生要去他家的话,这才对他来讲比较麻烦,毕竟他现在寄宿在别人的家里,这样想着,他的神情就暗淡了下来,但是再说话的时候已经看不出异常了,“好的,青蛙先生,我一定会记住的。”说着为了表示自己的坚决,还用力点了点头。

呱六郎觉得对方叫自己“青蛙先生”有种怪异的感受,“呱,你可以叫我呱六郎。”

“好的,呱六郎先生。”顿了顿,他又介绍了自己,“我叫做夏目贵志。”

在对方离去之前,呱六郎看着他瘦弱的背影,皱了皱眉,“等一下。”然后一蹦一跳地走到夏目旁边,把背包里面的葡萄干司康给了夏目,对于呱六郎来讲还算是挺大的葡萄干司康在夏目手中只有他的手掌心这么大,如果他是个成年人的话,那就更小了。

“要好好吃饭啊!”呱六郎语重心长地说。

夏目盯着葡萄干司康,又看了看呱六郎,他看着想拒绝,不过看到呱六郎充满关心的目光,没有说出口,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颗皱巴巴的糖果,看着应该是被他攥过手心很久,上面还有他的汗渍。

呱六郎也没有嫌弃,接过了对方的好意。

夏目这次离去了,走之前还朝着呱六郎摆了摆手,又加重语气说了一声,“我一定会找到你的麻麻的。”

呱六郎却没有当真,傻孩子,他们是不一样哒,不见了就是找不到了。

呱六郎摇头晃脑地想着,惹得他脑袋上面的金鱼草好像很喜欢这项活动笑得花枝乱颤。

大概是好呱有好报,呱六郎在帮助了夏目之后,明显运气好了起来。

夏目给的那颗糖果意外地受到了热烈的追捧,据说有着“玲子”的味道。

看着对方一脸痴.汉的样子,呱六郎用糖果换了对方的一个碗之后,趁着他在对糖果要做什么的时候,立马顶着金鱼草跑路了。

在这之后,呱六郎用碗换了河童的一顶假发,见他小心翼翼地把一条小鲤鱼放进了装着水的碗。

又用河童的假发换了青蛙瓷器的骰子,见对方把自己的斗笠摘了下来,高兴地戴上了河童的假发,河童的假发是妹妹头,放在青蛙瓷器上面看着有些怪异,青蛙瓷器见到呱六郎一直盯着他看,语重心长地劝:“男人没有头发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呱六郎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但只摸到了金鱼草,还差点被对方咬了一口。

青蛙瓷器的骰子换了狸猫的酒,对方看着有朝着赌鬼的潜质而去。

终于换到酒的呱六郎兴高采烈地回到了见到刀刀斋的小茶馆,一下子就被桌面上的那把刀吸引了目光。

虽然仔细看,上面还布满了一些裂痕,但是最严重的几乎将对方拦腰砍断的那个已经没有了,还有刀尖处的歪曲也消失不见了,看着并不像是之前那样需要呱六郎小心翼翼,担心一不小心对方就会碎刀的样子。

呱六郎很感动,“刀刀斋大人……”

感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刀刀斋打断了,他一边喝着酒一边道:“老身子老骨头,顺便锻炼了一下。”

“不过,之后的步骤就得你自己来了。”刀刀斋说。

呱六郎抬头看了看刀刀斋的那个巨大的锤子,再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呱,我会努力看看的。”这漂亮话说得极为违心。

刀刀斋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家伙你可提不起这个老伙计。”

刀刀斋又正色道:“小家伙,你确定要修好它吗?这把刀里面可是有妖怪的。”

呱六郎闻言一惊,低着头看着桌面上的这把刀,等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呱,刀剑里面的妖怪吃青蛙吗?”

“虽然我说是妖怪,但是大多数都会说是付丧神,”刀刀斋喝了一口酒:“对方吃不吃青蛙我不知道,但是大概会被缠上吧,不过以我锻刀的经验来讲,对方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家伙。”

呱六郎松了一口气,又看看这把刀,“刀刀斋大人教我怎么手入吧。”

刀刀斋见对方神色认真,便给了呱六郎一套手入工具,“算是好喝的酒的谢礼吧。”

这把刀经过了刀刀斋的重新修复,严格意义上来讲现在刃上面的细纹已经不算是身体的伤了,因此也没有必要准备相应的玉钢之类的资源。

呱六郎听从刀刀斋的指点,一点一点用手入棒擦拭着那把刃的刃身,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灵力挤了进去,而呱六郎没有注意到的是,原本在刀的裂痕里面的属于另一个人的灵力被一点一点地吞噬掉了。

在某一个本丸,那布满裂痕的有着和这把刀剑同样的纹路的刀铃完全碎掉了,掉落在了地上。

路过的男人见到这一幕,表情未变,直接踩了过去,那刀铃陷落在了泥土里,最终化成一阵飞灰。

“主人!”与此同时,在呱六郎面前一位漂亮的少年睁开了眼睛。

那双红色的漂亮的眼睛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激动,但同时却又湮灭成灰,在短短三秒钟,呱六郎似乎在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烟花的绚烂的缤纷和一地灰色的残渣。

这种感觉,呱六郎体会过。

此痛名为“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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