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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施以默就笑起来,演映在花季芳眼里,凤眸忍不住肿胀。
花季芳曲开些苦笑,抬手遮住脸“还好是夜少出手,我算幸运的。”
“花姐。”
花季芳浑身抖如筛,施以默这才发现她脸上粗鲁的指印,掴的人绝没留情。
“对不起,你、你还是挂上绿牌吧,花姐真的已经尽力了。”
走廊很宽,花季芳的声音却格外入耳。
“以默……”
其实这样的话花季芳不用多说,唐朝要的人没谁敢拦,她拽着施以默的手就往外拉,阅历丰富的她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担忧。
“实在不好意思了张总,下次让以默多陪您喝几杯。”
男人霎时变了脸,推把笑“不碍事,我可以换人。”
施以默面不改色,她知道该来的始终要来。
在皇廷,也只有唐朝那一拨才有这种特权,从客人手里抢人。
见她进来,男人恶劣的挂掉电话,花季芳这才开口,恭维道“张总,实在不好意思,唐少钦点了以默。”
男人理直气壮地对老婆吼,花季芳一进来就愕在原地。
很快的,男人有些不耐烦,施以默一直佩服男人的撒谎能力,打死不认是他们的天性。
皇廷这种生活层次里,男人的确没一个好。
对于男人而言,在外面不过逢场作戏,他们好面子,若是周遭男人都包了年轻貌美的情人,每次出席场合胳膊肘都挽着一个美女,久而久之,这便成了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潜规则,他们也攀比,家里人老珠黄,年老色衰的老婆,自然拿不出手。
“你的疑心病什么时候这么重了?”
妻子似乎再吵,男人敛了眉峰,八贝的声音极其懊恼。
她左唇提高半寸,眼锋夹过冷暗,这样的戏码每天都在奏演,她是很多男人钦点的客户。
“我还在跟几个客户谈生意。”
恰巧,男人的手机响了,施以默懂先机,按掉点歌台的静音,就听见男人略带含糊的声音。
原本施以默也是这样的女人,但生活不愿给她感性的机会。
女人是感性动物,即便知道自己心爱的男人有多不好,她还是会抱着侥幸心理一味执着,每当看到别人受伤,她们会嘲讽,会信誓旦旦说自己敢爱敢恨,其实说到底,她们只是为自己的懦弱找缺口,爱情来了,女人的理智早已全非。
这些个男人,谁又不是有个一妻半女的,她非善良的一发不可收拾之人,自然不会同情任何遭到背叛的女人,要怪就怪自己当初瞎了眼。
说话间,她激灵的将男人的手挪开,动作自然可人,迷得他七荤八素,顶着一双杏眼笑起来。
施以默的面具很沉,几声娇媚,纤手覆上男人宽厚的掌心“张总,人家好久没听你唱歌了,来一首嘛。”
今晚她陪着个四十有余的男人,淫秽的大手停憩在她大腿,这大概就是衣冠禽兽一贯作风,明明得了便宜,还一脸的正人君子。
赤脚步入浴室,镜子里有张略显憔悴的脸,施以默冲她挤出一个笑,就仿若枯萎的花有些生还,这一切,都藏不住她日益昭显的美。
一夜未眠,她需要为自己充电,回去睡到晚上才起,醒来的时候江凤美已经出台,入梦让她的身体得到暂时的解脱,可苏醒后,现实聚拢。
她将手机塞回兜里,迅速跳下岩石,步步都是脚印,微风一来,脚印便被沙砾藏住,其实渺小的沙砾,也一样可以强大。
唐朝是个恶魔,令所有人惶恐的恶魔!
那条短信不知怎地就出现于此,她的心依上一抹冰,若是自己稍不留神,手机就会坠入沙滩。
‘帮你渡过难关,你该如何感谢我呢?我的小野猫。’
忘记自己怀着什么心情挂掉电话,连海风也不再柔和,将施以默的脸吹的生疼。
他还是将矛头指向她的家人,唯一的家人。
呵。
施以默咽喉干涩的说不出话,捐款人,除了唐朝还能有谁?
那头清朗如铃的语音却将她拉入地狱“姐,一位唐先生为我们捐了二十万善款,所以医药费的事你暂时不用担心了。”
尽管她压低喉咙,声音依旧无助,想了一个晚上也无果,她觉得好笑。
“兮兮,姐会想办法,今晚十点之前把欠上的全部交齐。”
这一坐,便是一晚,若不是早晨九点被严兮兮的电话惊扰,或许她会发呆到更久。
她不求别人的理解,只要自己知道,就很好!
即便累累伤痕,她依然坚定自己的信念。
高伟凌的死她成了罪魁祸首,江凤美的转变她也脱不了干系,还有,她真的拿不出十万块。
手机的马林巴琴音乐在响,她没有去接,海风与她相似的宁静。
她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有些累了,想为那颗超负荷的心找一块落脚点。
及地的海风在吹,将她松散在后的马尾轻易撕扯,没有月亮的夜,裹紧她单薄的身体,眺望无边尽头,恰地一看,她的眼锋竟比水晶还亮。
那一晚,江凤美连续接到两单生意,直到凌晨三点才回来,床铺空空如也,其实施以默也没有回来。
她知道生命没有如果,可如果唐朝没有出现,她的生活会一直风平浪静。
施以默不再多言,挥开大门,她的身影沿着逐步合上的包房,从夹缝处消失在江凤美眼帘,只是她不知,施以默的脚却如粘上强力胶,隔着屏风传来的音乐都入不了她的耳。
“谢谢你的理解。”那一刻,她还是落了泪,明明说好不哭的。
她还是那样乐观,总能给她鼓舞。
她的声音穿透悦耳,江凤美眼锋闪烁不定,她只淬到她光洁的侧脸,那份淡然与从容,一直就是江凤美可望而不可及的。
“不管你遇上谁,他都是对的人;不管你遇上什么事,那都是唯一会发生的事;不管那些事发生在什么时刻,那都是对的时候;已经结束的,已经结束了。”
施以默面朝房门,敛上凤眼,一股凉意从锥背窜到颊骨。
“我只希望某一天,我也能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摘掉面具,不再随着世界一起虚伪。”
她青葱五指还是推开身旁的包房,单脚才刚跨入,江凤美的声音就从脑后扬起。
施以默什么也没说,忍住鼻头的酸涩,聚光灯下,依然笑得那样美。
她陪客回来时在皇廷走廊碰上施以默,那一刻,江凤美不忍去直视她的眼,或许她已经不配拥有她的注目,在江凤美看来,施以默出淤泥而不染,但她不是。
到最后,她还是挂上绿牌,所谓的自尊、骄傲被她硬生生撕裂后践踏。
一切逆转的那样快,高伟凌的死给了江凤美很大打击,她不是没有信仰,只是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当有一天残酷的现实如决堤的洪水,信仰还能是信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