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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默,我真的恨不得那家人都去死!”
“听说撞死学长的凶手酒驾,可惜对方有权有势,并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江凤美眼神也不知落到哪处,她捧住施以默的手,目光凶狠。她向来是个软弱的女人,可这次为了深爱的人愤恨不平,其实施以默对高伟凌的爱,及不上美美的一半,她清楚的。
唐朝发的那些照片,她完全可以解释的,可她执拗的性子没让自己那么做,她也怨不得旁人。
怎么可能忘记?高伟凌的死多少跟她脱不了干系,高家父母说的不无道理,她就是害死高伟凌的凶手,若是那晚她紧紧拉住他的手该有多好?
她陡然的话,让施以默身子一振,江凤美目光灼灼,烫的她别开脸不敢看。
“以默,你是不是忘记学长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施以默的手也能这样温暖?而她的,依旧很冷、很冷。
她拉住施以默的手,她的手呆在被窝内很暖和,另一只,却很凉。
江凤美点点头,“过的好就好。”
施以默过的不好,一点都不好。
过的好不好,并不是取决于目前的生活条件,而是取决于一个人的原则与执着的憧憬,这,是再多金钱都换不来的。
她要的很简单,简单的工作,简单的生活。
跟着这种男人就是煎熬,她每天醒来,理智就会告诉自己现在的身份有多么不堪,她无法去迎接朝阳,只能迫切的等待离开的那天。
比起上官夜,唐朝对她绝对算好,可惜施以默与江凤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她脾气倔,性子傲,且,极有自知之明。
施以默眼帘微垂,半响后点了点头。
呵,这就是区别,命运的不公。
她坐在另一侧床沿,越过施以默身子睥睨唐朝那张迷惑万千的脸,他身上散发的温柔与优雅,是上官夜身上看不到的。
“以默,他对你好么?”
她收拾起施以默吃剩的早餐,两人说话声尽可能压低,没有吵到熟睡的男人。
江凤美折身,拉上窗帘,斜射进来的阳光被阻断,屋内多少带上阴暗,只有这样,才能掩住这并不该存在的温暖。
她噙起自嘲,药袋放上床头柜,想起高伟凌的种种,不难看出,学长当初有多喜欢施以默,可如今她与唐朝这种略带温馨的场面,却又是对逝者最大的讽刺。
施以默什么都比她优秀,就连两人遇上的男人也是天差地别。
江凤美撑开半掩的房门,这份美好并未被她打扰,她勾勾唇瓣,同施以默眼神交汇。
他均匀的呼吸射入她颈间,施以默瘙痒难耐,男人身材虽棒,但这重量压在她消瘦的身上,多少有些吃不消。
江凤美从护士站取药回来,就看到床上躺着的两人,施以默平躺着,唐朝揽过她脖子的手搁在她耳旁,瞅着被子下弓起的弧度也能猜到,男人的一条腿还霸道的架在她身上。
见她神色慌张,唐朝浅拉起弧度,再度按住她胸前的柔软,揉捏几下后就放老实了,继续闭目养神,他许是真的困了,没过多久就传来浅浅的呼吸,半张脸被阳光染成金色。
她相信,这个男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别胡来,这里是医院。”
“我得把你住院期间欠下的一并讨回。”他按住施以默蹿动的身子,眼锋赫然掀开,施以默胸口有些发紧,忙拨开他放到胸前的手。
她推了推他,唐朝沉下长睫,脸上的倦意这才散露出来。
唐朝拉开她的被子,一米八几的个头挤入,施以默不得不往里靠,男人躺下时弄起一阵窸窣的声音,手臂用力勾,她很快落入他怀里,施以默挣都挣不开。
“你想做什么?”
“睡进去点。”
她表情淡然,折身搁粥到床头柜上,唐朝合被拍拍她大腿,施以默凝住他“干嘛?”
他说的好像自己吃了多大的亏,施以默就差没将嘴里的粥喷到他脸上,瞅瞅那撒旦的笑,太表里不一了。
唐朝期下身,薄唇在她耳旁拉开,“默默,你是算好的吧?在医院躺几天就能减少陪我的天数。”
他往她迈开长腿,他站定在她身侧,挡住窗外正好斜入她身上的暖阳,施以默的头顶有双大手在抚摸,敢情他真把她当成自家养的猫了?
可惜,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心。
相比穿纯黑色西服透露的阴邪,这样的他,染上更多柔情,若是几个不知情的,定认为他就是落入凡尘的天使,温文儒雅的男人哪个女人不爱?
施以默抬眼,男人今日穿了身家居服,薄唇浅勾,这般温润如玉的模样,方才经过走廊时不知迷倒多少护士。
博野坐了会,接到上官夜的电话才走,江凤美留下来照顾她。翌日早晨唐朝才过来,完美的身影闯入,施以默早就醒了,坐在病床上吃粥,左手还挂着吊瓶。
秦诗雅这次吃的教训,着实太惨,施以默说得对,她学不会人情冷暖,生活迟早会给她单独上一堂教育课。
相较于唐朝,他倒是没说粗话,不过她知道,他的手段比上官夜更残忍。
先前在洗手间,她想起上官夜对那群人说过句话:敢让我马子变脸,老子让你们毁容!
沙发上有外人在,江凤美显得拘谨,她嘴角挂了彩,这会已经肿起,不过医生给她擦过药,应该明天就能消肿。
博野去外面抽了支烟才进来,他询问了医生情况,知道她并无大碍紧绷的俊脸才得到缓和。
还好殴打的时间并不长,所幸并没有内伤,挂两天水就能恢复。
人民医院他早就托关系安排了医生,江凤美陪她做了一系列检查,直到施以默躺到VIP病房输液,她悬着的心总算敲定。
玛莎拉蒂在月夜下提速,覆于挡风玻璃上的灯光一闪而过,车轮波扬起晶莹的光泽,炫彩夺目。
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得不到博野的回答,她姣颜微垂,没敢在继续追问下去。
江凤美注意到男人渐眯的夜眸,她想起临走时秦诗雅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唐朝踹在她肚子上的那一脚太狠,秦诗雅抛出去撞坏了厕所门,之后趴在地上就没了动静。
博野掀起眼帘,后视镜内,施以默额前细密的汗让他眉峰收紧,他单手靠上窗棂,指腹在薄唇上反复摩擦,似在斟酌。
她轻拍施以默肩膀安抚,虽然这事秦诗雅的确做得太过了,可接触这么久,她知道那个女孩并不坏,只是很任性。
“博先生,你们会将诗雅怎么样?”
交错的路灯打在挡风玻璃上,博野俊脸的戾气时隐时现,施以默倒在江凤美怀里,睡梦中似是摆脱不了那种痛苦,偶尔会溢出轻哼。
博野开车,把江凤美和施以默先送去医院,唐朝和上官夜留在了皇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