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诚询问:“马三的审讯过程怎么样?”
左罗道:“马三就咬死了当时的过程,说接到赵哥的电话,送货过去。发现自己撞死人后他打电话给赵哥,说没货了。而赵哥也证实了这点。”
苏诚道:“显然赵哥和马三电话是真的,马三就是个顶罪的。但是是谁,这么牛?要找马三顶罪,就要找我昨晚说的破绽。这破绽是警方人员得到了资料后才可以得出的结论。律师知道警方掌握有什么,但是并不知道警方报告里面是什么。”律师知道关键和直接证据,但是不会得到详尽的报告。
左罗点头:“有人得到了这份报告,更不对的是,在回来路上,刑警队告诉我,江雯从美国正规投资公司朝阿尔巴尼亚一家公司转了两百万美元。”
“竟然还是境外?”苏诚大为惊讶,原本以为是律师和秦少他们联合搞鬼,想翻盘。但是一听汇款两百万美元,显然是一次有偿的标准行为。苏诚脱口而出:“越罪者。”
越罪者是罪犯中的一个职业,他们最擅长就是为罪犯脱罪,小到小偷小摸,大到贩毒贩卖军火。他们手段也不一,有些人擅长软性犯罪,在发达国家最为常见,他们通过捏造证据,诬陷证人等等方式,为嫌疑人脱罪。在南美非常常见暴力犯罪的越罪者,他们甚至不惜刺杀法官政要,为嫌疑人脱罪。
左罗知道这个职业,道:“什么时候,谁联系的越罪者?”
苏诚边想边道:“恐怕在案发时候就有人联系越罪者了,江雯似乎并不知情……妈蛋,难怪江雯要让七组更深入的调查,原来越罪者已经发现破绽,但是他们不能说……如果是越罪者,我想现场都有可能被他们改过。”那地方是荒芜国道,警察不会24小时驻守在现场,最多是拉一个警戒线放在那里。这案件终于有意思了。
方凌对越罪者职业并不熟悉:“什么是越罪者?”
“帮罪犯脱罪的人,这类人通常熟悉法律,并且擅长利用法律。”苏诚朝方凌一笑:“我曾经雇佣过越罪者,他们很能干,并且很专业。在我们古代就有这样的记载,一个人盗窃被捕,他的亲人冒充他作案,官府认为这人是无罪,把他放了。不过,这案件不一样,很严密,证据链很充分,能从这样的鸡蛋里挑骨头的,没有几个人。假设扣除他们在警方内有内应情况下,那么这个团伙很可能就是被称呼为‘沉默’的团队。”
苏三有个惺惺相惜的黑客‘基友’就是沉默的成员,两人在网络认识,苏诚也知道了这个沉默团队的存在。据说他们的老大是一名法官,因为愤恨司法的无能和对待穷富不公正,所以成立沉默团队,对司法进行挑衅,以发泄内心的不满。
左罗问:“能抓吗?”
苏诚道:“如果在之前我知道越罪者会介入,抓他们还是比较简单的。但是他们谋定而后动,一旦动了,他们就消失了,一切按照司法程序来走,抓不到他们。同时也代表他们已经结束了这单委托,剩下就是雇主和法律的战斗。”
美帝等资本主义国家经常有类似惩罚者的影视剧,就是很多人看见有钱的人能逃脱法律制裁而衍生出的作品。公平一向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一个每小时五百块钱的律师,和一个每月三千块的律师,水平肯定不一样。律师的差异就构成了公正天平的倾斜。除了律师,越罪者也为权贵和富豪们服务的,2%的人掌握了98%的财富,帮富人干一票等同是帮穷人干一百票。
左罗听苏诚说完,心一沉,道:“这案子要砸。”
苏诚表示同意:“要砸,但是沉默这些越罪者渗透到了A市,让我还是挺惊讶的。”和其他犯罪不同,杀手杀老外或者杀A市人,区别并不算大。但是越罪者专业性非常强,首先就是对法律的熟悉,对司法的了解,对人文的理解。还要精通当地社会,文化甚至是政治。苏诚所知道的越罪者中,唯独是沉默团队配备了一名BUG级的黑客,就本案来看,沉默团队作案可能性非常高。但是沉默没听说有成员有A市背景。很难的,要理解法律,甚至需要先学习语言。因为法律条款很多是非常拗口的。
作为一名坏人,苏诚很喜欢越罪者,只要有钱,只要不是自己作死,越罪者有能力将大罪变成小罪,小罪变成无罪。但是作为警方的顾问来说,越罪者不受苏诚待见,苏诚追求的是成就感,而越罪者是破坏这份成就感。如果苏诚是纯坏人,当然可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自己做栽赃者,陷害江浩。但是就利益来看,自己不会那么做。作为一个成年人,不能因为内心不爽就乱搞。别人调戏你老婆,你干掉他,别人看你老婆一眼,你干掉他。两者有本质的区别,虽然后者让你很不高兴。这世界上有多少人会去理会你高兴还是不高兴?
……
事情如同大家意料的那样,检方撤回了故意杀人罪的控诉。刑警队对马三进行连续审问,发现马三有背台词的嫌疑,但是因为马三律师始终干扰刑警队,刑警队无法拿下口供,在一次次审问中,马三也完全适应了自己的角色,似乎他本人都欺骗了自己。另外一边,律师团坐镇保护江浩,警方对口供取证无力,物证组和技术科虽然对现场进行两次大规模的还原,但是没有办法提供实质的证据。四天后,江浩以私自改装车辆,肇事逃逸,毁灭证据罪等罪名被提起公诉,律师团表示认罪,江浩被打扮成热血青年,对罪名非常懊悔,同时赵君家属写信给法官,表示谅解江浩。
清晨络监控就可以了,最可能是见面,他们毕竟是老同学。如果他们是在A市见面,就对方等级看,我认为我们拿下的问题不大。如果他们是在日本见面,我们需要聘请日本私家侦探。不要通知警察,一来说不准他们有警方渠道,二来,警方办案反而有更多的规矩。如果是海外见面,就要临时想办法,这个可能性不高。”
“第三步,将窃听的录音,视频进行分析,洗钱不会是一个人能办到的事,已经二十年了,参与这次洗钱的人不会只有工藤野一人。这两人见面,肯定会讨论一个问题,知情人可信吗?他们会帮我们分辨出哪个知情人容易叛变。于是一切就顺理成章。”
马丁道:“这里我对苏诚的看法有不同意见,赵文惠确实档次很低,犯罪细胞很少,经验很少,工藤野是指导者。反过来看,二十年后的工藤野不是那么好对付,日本警察的刑侦技术是世界一流水准,工藤野被捕,只坐了三年牢,并且没有动摇工藤野继续洗钱的决心,这七年来,工藤野再也没有被捕。从这点看,工藤野的犯罪等级就相当高。日本的私家侦探能不能拿的下来呢?”